說不定林雪、葉涵正躲在哪個角落偷看她的表現。她們兩個最鬼。
沈靖南的腦袋跟著百合轉了幾道彎,雖不明白怎麼又轉回去得到她的承認,唉!只求結果對就行,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就請跟我走一趟。」
帶犯人?這麼嚴肅。「走?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子。「翹起小下巴。
什麼?沈靖南真想掏掏耳朵,檢查哪一個零件出了毛病。騙子?他竟讓人懷疑是騙子。
今天的事情真不能用常理來行事。無奈搖頭,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證件給她一一過目,反正是認栽。
『認真』的看了一遍,其實她很想說,現今證件也是可以偽造。這也不一定可靠說明什麼啊。
一旁的沈靖南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生怕再有什麼怪問題。沒辦法,他已經知道要『察言觀色』。
「該不會是你怕了,想反悔?」抬高音量,換種方式試試?
「誰說的,去就去。」最討厭人家說她膽小,誰怕誰啊!還怕那兩個臭丫頭不成,一世英明可不能毀於一旦。
有膽量,沈靖南欣賞著。激將法雖老套,看來挺管用的,早知道就先用它了。
「那麼,就現在。」趁熱打鐵,以防萬一,真不知過了這個村,還有沒那個店。
「好。」決定了,反正遲去早去總是要去。眼前這人讓她放心。
沈靖南得到百合肯定的答案後,差點沒跳起來。立感年輕真好,能有如此大的承受能力,非一般人能夠解決,難怪派他來。原以為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現在看來是用對地方了。不派他來,說不定還真搞不定。
真是英明之舉。
唉!終於完成這一『艱巨』任務。
「百合,去哪兒?」林雪、葉涵趕來,四隻眼睛上下打量到百合身旁。
「你們說什麼呢?他不是你們……」
立刻發現不對勁。欲言又止,林雪、葉涵臉上的疑惑表情肯定說明他們不認識。她倆沒跟她開玩笑?
陡然意識到這一切不是一場鬧劇,是真人來找她?
不行,不能讓她倆擔心。「喔,沒事,我去去就回。晚上老地方見。」
林雪沒有阻止,凝視著百合的離去。雖然她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葉涵帶著同一表情。
最令人擔心的其實是沈靖南,剛才見到百合的遲疑,他的一顆心又在上下亂竄。看來這件事之後,他得去醫院好好檢查,不得不佩服自己心臟功能強大,今天可真夠超負荷的。感歎歲月不饒人啊!
空氣顯得很乾燥,壓抑的成分如氣球裡的氫氣充斥了整個車廂。
車子裡的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這片『寧靜』讓人難以安撫浮躁的心情,使得沈靖南惴惴不安。
一想到剛才的經歷,哪還敢開口,萬一百合臨時變了主意他可就真得進醫院了。
窗外的那些植物,吸引著百合的視線,它們並不特別,是最普通的樹木、花草,但這些使她產生回憶,就像回到家鄉見到親人。
小時侯,與爺爺生活的地方也是一個被花草包圍著的美麗小山村。
每天早晨,她會在小鳥的叫聲中起床,到山坡上摘花,到山谷中聽泉水的聲音。身邊沒有小朋友,只有爺爺,這些植物成了她最好的夥伴。六歲時,爺爺不想耽誤她的學習,把她帶離了那個地方。
沈靖南開著車,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身邊這位從上車那一刻開始就沒說話的女孩。很靜,很靜,如嬰兒般,他不得不承認杜蘄的眼光。
當初在接到杜蘄下達的任務時,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百合會是如此年輕的學生,杜蘄會改變原則找這樣的一個情人?實在很想瞭解。
「百合,我能這樣叫你嗎?」
同樣一句問話,出自不同人的口中,卻有著不同的效果。它並沒有讓百合產生反感,相反的,非常高興的接受這個稱謂。
她信任這個人,或者說第一次見面就已有了依賴感。它完全不同與李緒文,那是畏懼與不自在的交集,這樣說或許有些不公平,但誰叫他不對眼呢。
展放自我,既然已經分析出所以然,何必再顯得陌生。「靖南哥,小妹有禮了。」
在這一聲親切的呼喚聲後,接下來的談話是愉快的。百合向沈靖南介紹林雪、葉涵,說著在大學裡的趣事,那些有趣的笑話,很難想像出自三個女孩之手,真是人不可貌象。這翻談話讓沈靖南見識到她的活潑。
得知百合她們很喜歡吃,沈靖南答應抽空請吃飯,樂得百合直叫『靖南哥好,靖南哥妙,靖南哥呱呱叫』。
秋天的風不斷的吹進寂靜的屋子,窗上的風鈴沒有停止歇息,努力的調和著主人的心情,想挽留住不該走的朋友。
思緒回到現實,再次環視這個熟悉的粉紅色,它曾經的美好都留在這裡,快樂、悲傷、痛苦、思念,所有該有的情緒也都經歷了,不錯,人生沒白活,也該走了。
只有一個簡單的小袋子,那是她的書本,就算不讀書也可做個紀念。這裡的物品都是杜蘄買的,她無權拿,也不值得拿。
陽光折射的一角出現細小的光芒,彷彿蒙上了一層黯淡的遮掩物,削去它的光澤。低視,對,還有手鐲。
取下它,放在床上,她已帶走一樣最珍貴的禮物,不需要它了,雖然很喜歡,還是還給他。望著自己的小腹,露出滿足的笑容。
淒迷的最後看了一眼白色的別墅,再無留念的上了沈靖南的車。不行,不能哭,再見,一切;再見,風鈴;再見,蘄。
也許真的是命中注定,來時是沈靖南送來,走了也是由他送走,有始有終。
杜蘄回到別墅沒見到百合,第一件事進入房間,衣物都還在,稍稍放心。
手鐲?那是他送給風兒的生日禮物,他頓時明白一切都完了。連鐲子都沒帶走,她要與他劃清界限,算得一清二楚。哈,風兒,你到底還是走了。
第七章
兩個月的瘋狂尋找沒有一絲結果,『琉璃園』,學校,該去的地方全找遍了,她還能去什麼地方。就連她的兩位好友也是不知去向。
在這兩個月裡,他查出事情的真相,這一切都是麗娜安排導演的好戲,『琉璃園』、餐廳巧遇,麗娜打電話給百合,他接到李緒文的電話,以及那晚的慶功宴,他們竟然都參加了這場戲的演出。可笑,虧他還一世英明,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杜蘄那天到麗娜家開慶功宴,發現只有他一人,調頭走人,被麗娜拉住說要喝一杯再走。又說要先打個電話。一心想離開,催促她快點,正好就是百合聽到的那句。至於那噁心的一段,當然是麗娜事先準備的錄音帶。
李緒文的電話也是麗娜找人扮的,準備引誘百合,好巧不巧的又被杜蘄接到。
他怎麼會這麼糊塗,不相信她,不相信沈靖南,偏偏相信一個知道她的品行的女人的話,他可真夠本事。
風兒,你到底在哪兒?
百合被沈靖南帶到他的母親家裡,一來有母親照顧,對孕婦有經驗。二來也好知道百合的去向,總比讓她自己找地方好,一個女孩沒有工作,學校也不能去,還能怎麼辦?
正如沈靖南所想,百合受到極好的照顧。特別是他的母親及紀媽,完全當做親生女兒。
沈靖南的母親一直想要個女兒,在第二次懷孕時為救過馬路的小孩,自己被車撞倒,及時搶救只救活了大人,小孩保不住,還造成今後不能再生育。
百合沒來之前,沈靖南就對他母親提過,使得沈伯母每天都盼望能見到這個女孩,直到那天兒子把人帶來。
她倆特別投緣,加上本身沈伯母就想要女兒,所以沒幾天就認了乾女兒。
她在這裡過的很愉快,就像一家人,每個人對她非常好,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去還這些恩人的情。每當遇難時就有貴人相助,真不知是她幸運還是不幸。
她沒有打電話給林雪,免得讓她操心。聽說林雪與葉涵也沒去學校,去哪兒?林雪找到要找的人嗎?
「百合,在想什麼?」沈伯母推門而人。這孩子又在想心事,少女幾多愁啊!
「乾媽。」臉上露出少有的笑容,「我在想小雪,涵兒。」
通過兒子沈伯母也認識了另兩個孩子,雖然沒見面,但在她心裡同樣當百合對待。
沈伯母微笑,「傻孩子,不用擔心,她倆不會有事。你們不是有五年之約嗎,會相見的。」
是啊,還有五年之約,誰會想到當時的遊戲竟成了相見的依據。
現在她的依靠就是沈伯母,從來沒有的媽媽感覺,她曾羨慕有媽媽的小孩,她曾因沒有媽媽而躲在被窩裡哭,她曾幻想有媽媽出現在身邊聽她說心事,這一切都實現了,她還有什麼不幸福?
「來,喝湯。」紀媽是這個家的女管家,也是專門照顧太太的,她與沈伯母一樣的耐心的對待百合。「趁熱喝,是只老母雞,有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