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到底懂不懂得皇權浩蕩?
她不僅反抗他,還敢傷害他!他若不趁早磨去她的銳氣,有朝一日,她豈不是要爬到他的頭頂撒野了?
龍翔鳳思及此,手勁加深,連喘息的機會都忘了給她。
雪珍珠伸出湖面求救的手漸漸停止揮舞,垂入水中……
沒有她喊叫聲的週遭變得沉靜下來,但龍翔鳳的心卻是靜不了;慢慢放開她,看她下沉,被她咬過的手指開始發涼,應有的痛楚蔓延到他的心窩……使他害怕,她再也浮不上來!
「快——」龍翔鳳冷著臉,急切的命令旁人,「拉她上來!」
當雪珍珠被拖出湖面,已是神志昏迷、奄奄一息;太監們舉燈照著她痛苦的臉,上面已是血色盡失。
龍翔鳳默默俯看著她,內心深處湧出一絲絲疼痛,這個姑娘攪亂了他對世間女子的認知,率性而獨特,在他的腦海中烙印下鮮明的身影。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隱約在為她而難受,是因她的容顏影響,還是他已經看重她的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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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醒時,天已亮了。
身邊熱熱的,好像放了暖爐似的,雪珍珠舒適的歎了一口氣,轉了個身,微微張開眼,一張英俊的臉冷不防進入她的眼簾,刺激著她尚且模糊的意識!
「啊∼∼你怎麼會在這裡?」雪珍珠驚呼出聲。
寬大柔軟的床上,她佔了一半,另一半則側躺著龍翔鳳修長優美的身軀,原來他就是那恰似暖爐的熱源。
「醒了呀?」龍翔鳳一手托腮,迷濛的雙眼半睜,流溢出惑人的風情。
晨光徐徐映入,為室內的人與物塗上一層柔柔的金粉。
雪珍珠困難的支起身,無法面對他柔和的笑靨,回憶起昨晚的遭遇,她逼自己展現出怒顏——
他居然把她按在湖裡,是想淹死她嗎?
「我不曉得你那麼怕水。」龍翔鳳看透了她的心思,先聲奪人的說明。
「現在擺出一副和顏悅色的面貌,是在要什麼把戲?」雪珍珠不只怕水,也怕了眼前的權貴!
「我這輩子還沒向誰道過歉,如今和你賠不是了。」他出手攬住她的腰,挽救她即將滑下床的身子。
「別碰我!」雪珍珠在他的推動下,驀然前傾,臉蛋不由自主的貼上他光裸的胸膛,怒顏頓時羞澀軟化。
「我怕你受寒生病,照顧了你一整晚。」龍翔鳳溫厚的手掌移向她的額頭,撫摸著,「還好,沒發熱。」
他怎麼又變得如此熱情?
彷彿第一次見面的那個他,語氣溫和、神色關切,與昨晚橫行霸道的他判若兩人!
「一整夜,你都抱著我入睡,不停的說夢話還打呼,吵得我不能成眠。」龍翔鳳輕輕打了個小呵欠,傭懶的神態予人朦朧的美感。
「胡說!我才不會打呼!」雪珍珠羞憤的掀開被子欲下床,然而被子下出乎意料的「風光」驚得她雙目突出,就快發狂。「啊∼∼我的衣裳呢?」
她尖叫,自己居然光溜溜的和他睡在一起?!
雪珍珠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驚慌失措,分不出自己失身了沒有?
「湖水浸濕的衣裳怎麼能穿?」龍翔鳳讓她頻繁轉變的表情取悅了,手指放肆的探入她嘴裡,輕佻的彈了彈她的舌尖。「不必擔心,我親手為你寬衣解帶,保證沒第三個人看見。」
可她擔心的就是他亂動手腳啊!
「無賴!你對我做了什麼?」雪珍珠狠狠打開他的手,卻被他躲過,手腕陡然遭他攫住。
頓時,覆在她身上的被子因扭動而下滑,立刻春光外洩……
「不許看、不許看!」她急得都快掉淚了。
浮現在她眼角的淚光閃爍如星子,吸引著龍翔鳳貼近她眼邊,舌尖一勾,舔走,接著露出貨真價實的無賴笑容,調侃道:「竟是甜的呀?」
「你怎麼能、怎麼能對我這樣,那樣……」雪珍珠被嚇得語無倫次了。
屬於他的溫熱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身體,瞬間,她忘了遮掩裸露的部位,模糊的淚眼中滿是他寬闊的胸膛,以及那張俊得妖魅的臉。
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為他心亂,不是為他完美的容顏,而是他蓄意的魅惑,以及異常的熱情,困住了她的理性,只剩懵懂的感情受他牽引,一點點的沉淪。
「用我自己的身子為你取暖,你還有什麼好不滿的?」龍翔鳳的拇指挑逗似的按著雪珍珠的唇,輕柔的移動。「這種燃燒自己,溫暖他人的情操,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再說別人可沒機會拿本太子當暖床用。」
他的強詞奪理,勾回了她險些陣亡的理智。
雪珍珠蜷曲著,以手遮掩身軀,一邊怒吼道:「你的行為是一國皇子該做的嗎?你和那些荒淫無恥的採花賊有何分別?」
「奇怪?我見義勇為、助人為樂,你不感激就算了,何必歪曲事實,說得如此不堪?」龍翔鳳說著,撩起紗帳,向外面的侍女下令,「雙兒,拿吃的進來,這位姑娘喊完了,大概肚子也餓了。」
雪珍珠見他姿態愜意,完全不承認有錯,禁不住怒火高漲,嘴兒一張就要破口大罵——
「蓋住被子,別著涼。」他忽然體貼的為她拉起錦被,舉止溫和的包裹住她發顫的軀體,眼睛不曾往下看,一派君子風度。
雪珍珠愣了,責罵聲倒退回喉嚨,感覺他像是對待寶物一般的對待著她,憤怒的情緒逐漸轉為慌亂,因他言行舉止而變得情緒百變的她當下體會到何謂:患得患失!
「你有什麼陰謀?為什麼突然……這麼對我?」
他不擺太子的架子了,變得異常溫和,這莫非是他……侵犯她的補償?
龍翔鳳露出了比她還困惑的神色。「我怎麼對你?就只是替你蓋被子而已,雖說床上只有你和我,但你赤身裸體的,還是有礙觀瞻;不過你非要赤裸裸的,我也不好阻止你。」
「別說了,你這個壞蛋,無賴!」還敢指責她歪曲事實,事實上,他污蔑人的本事比她高強得多了!
「看來我昨天真嚇到你了?」
可他威懾她,她不順從;丟她進湖裡,等她醒來仍是怒氣沖沖,不肯屈服;一個嚇不倒、無畏於他的女子,倒是挺新鮮的,龍翔鳳決定換個法子收服她。
「你若覺得虧欠我,就放我離開。」雪珍珠抓著錦被將自己團團圍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瞟了他迷人的俊臉一下,倏地閉了起來。
她不能留在宮裡任他擺佈,只是離開以後,她的清白……便不能找他負責了。
哥哥曾跟她說過,女孩兒家的貞潔必須留給自己的夫婿,她沒與他成親,已讓他給玷污了,現在該怎麼辦?
「我是真的喜歡你,誠心請你留下來作客。」龍翔鳳對上她哀怨的大眼,看著縈繞在她面容上的徬徨與迷茫,猶如迷路的兔子一般無助,令他覺得十分可愛。
他的心動了,忘神的撫著她亂翹的髮絲,鐵了心要留住她。
「我們只見過一次,哪有這麼容易就喜歡上?」未完的話消失在他的撫觸中,她的身子回應般的輕顫了——著迷於他恰似呵護的溫柔觸摸。
或許真有人會輕易的喜歡上另一個人,若是喜歡,那麼他的冒犯就不像玷污那麼令她難以忍受吧?
太子呀……地位如此崇高之人也會被她的美色迷惑嗎?雪珍珠不知該如何辨別他的喜歡是一時興起,或是發自肺腑的愛?
「你知不知道,許多故事裡的佳偶都是一見如故,繼而相知相戀?」龍翔鳳接過侍女遞上的早膳,放在床上,「你邊吃,我邊說給你聽如何?」
雪珍珠從未與兄長之外的男子親暱至此……
兩人窩在一張床上,似在構築只有彼此的家園;兩人的眼神、呼吸、接觸都近在咫尺,融洽的氛圍牽動著兩顆寂寞已久的心,蠢蠢欲動。
她開始相信,喜歡一個人可能真像他說的那麼輕易,只需一面之緣,即可斷定對方是自己應該追尋之人。
「太子殿下,早朝時候到了。」侍奉的太監定到門外,出聲提醒。
龍翔鳳回過神,夾起一口小菜放進雪珍珠嘴裡;她冷不防吃下一半,另一半他竟抽回,及時送入自己口中。
一連串曖昧的舉動打消了她的怒氣,紅彤彤的臉蛋上剩下的全是羞意,他的放肆推倒了她腦中禮教的藩籬。
「我得離開一會兒。」龍翔鳳悠然下床,掀開紗帳。
她轉眼,看他站在一旁,任兩名侍女服侍他穿衣裳,漸漸的她不受控制的幻想著,若是由她親手為他穿衣……畫面會怎樣?
「不不不!」雪珍珠急忙拍拍自己的腦袋,命令自己不准再胡思亂想。
「你又在做什麼?」龍翔鳳握住她自我懲罰的拳頭,柔柔的撫順她凌亂的髮絲。「真是一刻也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