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都已經離婚,當初把話都說絕,她的心都死了,現在才說甜言蜜語,有什麼意義?
「你還是回去找你的最愛吧。」她冷哂著,沒有感動,只有自嘲。
「我的最愛始終是你。」
「……可惜,我的最愛已經不是你。」把話說絕,很容易的,只要心中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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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已經把話說得夠絕,事後也為自己說過的狠話惴惴不安,但事實證明,那個男人是金鐘罩鐵布衫,完全無動於衷。
更扯的是,他居然還堂而皇之地踏進她的勢力範圍裡。
「兩位客人?這邊請。」
不僅踏進她的勢力範圍,而且還很自動自發地成為她酒吧裡的服務生。
「喝啤酒?嗯,依我看,你很適合粉紅佳人,這種調酒最適合像你這麼漂亮又有自信的女孩子喝。」
更誇張的是,他居然還在她的店裡把美眉
當她死啦?
噠噠噠……馬靴踢踏木質地板,玉手一掐,把充當服務生的鍾離也一把拖到吧檯旁。
「我還沒點好酒耶。」他回頭,咧嘴而笑。
「誰要你點酒的?」李淑兒橫眉豎目,一副準備將他大卸八塊。
「我自己決定的。」他笑得很無賴,彷彿對早上發生過的事一點都不在意。「我說過,我會幫你處理你身邊的事,你既然累了,就好好上去休息,這裡交給我就好了。」
「不用,我跟你非親非故,你沒必要為我這麼做。」她皺擰眉頭,開始發現跟他說話很累。
「不用跟我客氣了。」他笑著,像是突地想到什麼,鑽進吧檯裡。
「我又沒在客氣!」她氣得想咬人,卻見他從吧檯裡拿出一瓶水,光是看瓶身就覺得價值不菲。
「送你。」
她瞪著酒瓶,辨識著上頭的字體,卻發現她不認識。
「墨西哥的頂級蒸餾酒。我答應過要送你的。」
「等一下,你說的是,三年前墨西哥公佈的那一批頂級龍舌蘭?」她縮回手,見瓶身如見天神。
「對啊,去年出品的。」
「可是,這不是限量的嗎?」先別說價格,一般人連訂單都下不了。
「對啊,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他雙眼發亮,黑眸潤亮如月華。
「這不是很貴?」如果沒記錯,好像是七百萬……
「對啊,我……」
「拿回去!」她連退數步。
開玩笑,一瓶七百萬,要是不小心被她砸破,她豈不是準備賣房子賠償?
「淑兒?」黑潤潤的眸像狗兒般惹人憐愛。
「我不要。」語氣堅定不移。「我說過了,你不需要討好我。」
「但是這是我承諾過的……」
「你當初也承諾會愛我一輩子,照顧我一輩子。」她冷然截斷他的話。「既然當初沒做到,又何必守著那種旁枝末節的小事?」
「所以,我想彌補你,我想跟你從頭開始。」從小承諾做起嘍。
「我不想,也不需要你的彌補,我現在過得很好。」她冷酷地武裝起自己,就像當年她把所有的痛都往肚子裡吞,把笑和朝氣都顯現在臉上,等到夜深人靜再抱著棉被痛哭。
「你過得不好。」他再接近一步。
「我很好。」她倔強道。
「不好。」再靠近一步。
「你又不是我,你怎會知道我好不好?」她幾近惱羞成怒地吼著,忘了壓低音量,再次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而不自知。
「我們曾經那樣的熟悉,你每一個動作都瞞不了我,每個隱藏住的情緒都騙不了我,如果你真的過得好,你看見我時應該要釋懷了,但是你沒有。」兩人只差一步之遙,他面露愧疚。「你還愛著我,深愛著我,忘不了我,就如同我一樣。」
「我聽你在放屁!」她光火地將他推開。
鍾離也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之下,頎長的身形往後倒,狼狽地跌坐在地,就連手上的那瓶酒也逃不開破碎的命運。
鏘啷一聲,時間彷彿凍住了般,震住的不只是店裡的客人,還有李淑兒。
怎麼會這樣?她沒有推得很用力啊,但剛才隔著單薄衣料,她感覺到衣料底下的身軀是纖薄的,被她一推就倒。
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沒事吧?」
「李姊,你怎麼這樣?」
「對呀,淑兒,你也太扯了吧。」
瞬間,所有人倒戈,她成了被撻伐的對象。
「我我……」
「我沒事、沒事,只是沒站好而已。」鍾離也壓根不惱,在眾人攙扶下起身,身上衣服被酒濺了大片,整家店面薰著濃郁的龍舌蘭香。「只是可惜了這瓶酒。」
太可惜了,都還沒嘗到。
「你是故意的吧!」李淑兒先聲奪人,惱火地瞪著他。
他哪可能被她隨便一推就倒?分明是故意要順勢砸破那瓶酒,好以這為由纏住她不放的。
「我?」他苦笑。
「我告訴你,我不會賠償的。」
「我沒要你賠償。」他恨不得把一切都給她,哪可能要她賠償什麼。
不過是瓶酒罷了。
他這麼一回,她又是一愣。不然咧?演這一出給誰看?
「先別說那些了,先上去換衣服吧。」有服務生如是道。
「對啊,要是感冒就不好了。」又有服務生如是說。
「等等,你們跟他很熟喔?」李淑兒總算看出些許端倪了。
「李姊,你很不夠意思捏,結婚了也不說。」
「對啊,要是鍾離先生不說的話,我們都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客人附議著。
「怎麼可以因為先生長年在外工作就老是接受別人的追求?我記得你還被求婚過呢。」
「等等、等等!」她抬手止住眾怒。「誰說的?」
「他說的啊!」眾人的指頭都指向鍾離也。
他靦 笑了笑。「我只是忘了加一個前字而已,沒差很多。」
「差很多好不好!」好像她才是壞人一樣!「他是我的前夫,我們早就離婚了!我當然可以接受別人的交往和求婚。」
好可惡,居然趁她不在,在她的地盤上鞏固自己的勢力範圍,還惡意醜化她,好像始亂終棄兼紅杏出牆的人是她!
「喔∼」眾人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對鍾離也拍拍肩、打打氣。「加油。」
「我會的。」
現場瞬間變成某感恩會的會場,主角鍾離也感受著每人溫暖的打氣和加油,感動得快要落淚。
在眾人有志一同的加油聲中,李淑兒無力被擠到場邊,自動變成路人甲,冷眼看著他加冕的風光場面。
這是什麼狀況?為什麼她變成壞人了?
啊啊∼她會瘋掉……她會瘋掉!
第三章
左思右想了一會之後,李淑兒再也忍受不了被惡意抹黑的屈辱,更受不了眾叛親離的滋味,於是,她決定將鍾離也徹底地趕出她的世界。
如風上樓,進他的房,卻沒瞧見他的人,這才發現他根本沒帶什麼行李,只是幾件替代的衣物,像是回來度假似的,而他說要打包,似乎也沒有著手的跡象,他到底是回來幹麼的?
不想揣測他的心態,正準備離開,臨走前卻眼尖地瞧見他擺在床頭櫃上的藥瓶。
拿起一瞧,密密麻麻令人想吐的英文字,她想也不想地再擱回原位。
也許不是藥,只是維他命而已。
是啊、是啊,讓他吃得頭好壯壯再把她給氣得半死。
決定了,就當她度量狹小好了,限他立即搬出!
下定決心,才剛轉身,眼前是一堵肉牆,回身得太快,想煞車怕是來不及了,於是乎,連煞車也省了,她就那樣撞上去,兩人相親相愛地在地面相擁。
她頭昏腦脹,鼻子痛得想飆髒話。
張口要開罵,卻突地發現身下的男人居然沒有聲響和反應。顧不得痛,快快起身查看他。
「喂、喂,你沒事吧?」看他臉色略顯蒼白,雙眼緊閉,她開始緊張。
別嚇她呀,只不過是把他撲倒在地而已,沒那麼嚴重吧,不過,她剛才好像聽到咚的一聲……完蛋,他該不會是被她撞暈了?
「鍾離也?」不要嚇她啦∼他沒穿衣服,這陣仗要是叫人來,她會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
「……你是故意的啊。」眼沒開,聲音啞啞的。
「誰會故意玩這種兩敗俱傷的白目手段」就算撞痛他,她也一身傷。
「說的也是,如果要兩敗俱傷,玩的應該是另一種,好比說,到床上滾個幾圈,看誰先暈。」手偷偷地、偷偷地爬上她的腰後交握著。
發現身後遭壓制,想逃脫已不及。
「喂,你裝死啊!」卑鄙,一逮著機會就對她又親又抱的。
「哪有裝死?」聲音總是虛虛的,不過扣住她的力道倒是不小。「我頭很痛……」
「痛死活該!放開我啦!」從他緊摟的力道判定他安然無恙,她開始拚命地掙扎,只差沒咬他一口。
「你確定你還要掙扎?」啞啞的嗓音像是沉入海底般的低沉柔魅。
腿間驀然發覺異物抵住的熱度,李淑兒放棄掙扎,潑辣的俏臉瞬間變得很無助很羞怯。
「我真是愛死了你這個模樣。」他低低笑開,笑聲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