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好啦、好啦,怎樣都好,快點放我下來。」厚,這裡是通往洗手間和廚房、包廂的主要通道,老是有人來回走動,總覺得每個路過的人都瞧了她一眼,讓她覺得好丟臉。
「不行,我要帶你去買鞋。」范季揚毫不費力地站起身,抱起她,像是拎起一尊布娃娃般輕鬆。「你真是太瘦了。」
得想個辦法把她再養胖一點。
「你不是說跟我解釋完就要放我下來?」騙她∼
「我只是說要你聽我解釋而已,我可沒說解釋完後要放下你。」他快步走向外頭開放空間,兩人一出現,細聲交談的餐廳立即靜寂無聲,數十雙眼有志一同地看著他們。
何瑞芽一路上搗著臉,很怕被認出。
在座位上苦等的姚芝芝一見到這陣仗,立即跳起來,「季揚哥,你怎麼抱著她?」
「瑞芽的鞋跟歪了,我帶她下去買鞋。」范季揚隨口交代。
「我的鞋借她,你抱我下去買。」她纏著不放。
何瑞芽在心底暗咒著。放手啦,八婆,沒瞧見很多人都在看熱鬧嗎?
「季揚快去,這裡交給我。」劉質輕易把姚芝芝拎回,寓意深遠地瞅著他。
「晚點請你喝咖啡。」范季揚感激的看著她,快快下樓買鞋去∼
第七章
「季揚哥∼∼」
砰的一聲,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姚芝芝如一抹旋風刮進裡頭,端著不解兼無辜的表情看著臉色有點發黑的何瑞芽。
「季揚哥呢?」她軟聲嬌嗲著。
何瑞芽乏力地閉了閉眼,抿了抿唇。「姚副理,你把我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請容她說明,這裡是東皇總裁辦公室,不是范季揚去向詢問處。
「季揚哥真的沒有來嗎?」大眼輕眨,毫不掩飾失落。
聽不懂人話的花癡,正經跟她說話,簡直是自取其辱,忙得要死,誰有工夫理她?
「季揚哥是代理總裁,總是在這裡和副總經理辦公室之間往返的,不是嗎?」她跳到辦公桌邊。
何瑞芽微抬眼。「他沒有來。」懶得理她,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打發掉。
「真的?」她快要貼上桌面了。
「……你的眼睛是拿來裝飾的嗎?」何瑞芽沒好氣地瞪著她。「空間就這麼大,能不能躲人,看就知道。」
「說的也是。」姚芝芝看了裡頭一圈,視線又繞回她身上。「欸,他會不會躲在辦公桌底下?」
看來,能躲人又夠隱密的,就只剩下這個地方了。
何瑞芽懶懶地蹺起腿。「你說,他一個大男人會躲在這種地方嗎?那豈不是等於要被我踩在地下?話說回來,他既然有心要躲你,你又何必執著要纏著他?」
「他哪是在躲我?絕對是那個姓劉的女人硬把他給找出去。」她可憐兮兮扁扁嘴。「自從劉質來找他後,我老是找不到他的人,手機也不開機……瑞芽,你說,他是不是跟劉質有一腿?」
何瑞芽挑起美麗的眉型,不予置評。實際上,是真的有過一腿,現在有無藕斷絲連,她是不知道啦。
「你一點都不擔心?」姚芝芝瞇起眼,壓根不信。「你不要跟我說,你一點都不喜歡季揚哥。」
她薄薄的臉皮上微泛紅暈,卻還是很倔氣地咬牙說:「誰喜歡他啊?」
「聽說你對季揚哥是一見鍾情,所以當初才會在有那麼多小朋友的育幼院裡,一眼就挑中他。」
「你可以再浪漫一點沒關係。」她翻了翻眼皮。
那年她才幾歲大?一個八歲大的孩子會對另一個孩子一見鍾情?想像力真是有夠豐富的。
「不是這樣嗎?」姚芝芝瞇起很狐媚的眼。「那你幹麼老是要破壞我和季揚哥?」
「我又是哪裡破壞你跟他了?」
「還說沒有?上一次故作好心地讓季揚哥陪我去東海岸談案子,結果咧,半夜就把他給急召回去,害得我精心挑選的性感內衣無用武之地。」想到那晚,她忍不住扼腕呢。
何瑞芽表情千變萬化,而後很輕很輕地問:「難不成那時候,你正在……」
「對啊,衣服都被我扒掉了說,要不是突來的電話,早就把他搞定了。」想到就很氣捏。
「這樣子啊∼」何瑞芽拉長尾音,辦公桌底下的腳踢踏著地面。
好樣的,那天回來還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還敢親她……
不過,如此一來,呂競算是適時搶救到范季揚嘍?很好,回去給他記嘉獎一支。
「是你搞的鬼吧?」
「……才不是。」有一點點心虛,但絕不能被看穿。深吸口氣,她杏眼一瞠,「喂,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到底要不要回去上班?」
姚芝芝扁起嘴,「不要說我沒警告你,你要是不對劉質稍加防範,到時候等到季揚哥被劉質搶走,你就準備哭死吧。」話落,拍拍屁股走人。
說的是哪門子的話?該擔心的人是她吧。何瑞芽搖頭。
確定門板關上的瞬間,何瑞芽慢慢移動著辦公椅,垂眼瞪著蹲在辦公桌底下的范季揚。
「瑞芽……」他抬起楚楚可憐的眼,伸出他剛才被踩紅的手背。
「出來。」她沉聲命令著。
范季揚爬出來,伸展了下被禁錮得酸痛的四肢,而後在她面前軟下姿態,把她抱起,易位而坐,讓她往他腿上一坐,軟聲低喃著,「芽,不要生氣∼」
連日來,兩人感情逐漸加溫,乾柴烈火纏鬥在一起,燒得無法無天,一逮到空檔兩人常常互黏著對方卿卿我我,不,應該說,是范季揚耍無賴黏著她不放。
「我有什麼好氣?」她哼了聲,甩開臉。
他見狀,溫熱的唇很自然地從她的耳邊慢慢地滑下她如羊脂玉般的頸項,氣息如網般地拂掠而去,直教她打了個顫。
「你幹麼?」她試著繃著臉,卻在他的熱情攻擊之下節節敗退。
「幫你消火。」他一語雙關。
「不可以,這裡是辦公室。」火焰燃上清透粉頰,她羞得忙推開他。
「這件事,可以不管地點、不分時間的。」他忍著笑,繼續逗她,大手撫上她不著絲襪卻如絲綢般滑嫩的小腿。
「喂!你敢不聽我的!」她瞠目,難以置信他在辦公室裡竟會這麼不正經。
不過不用她命令,范季揚已經快快收手,免得玩火自焚。抓了份桌上的公文夾,替她揚風。「消火吧。」唇角笑得很戲謔。
「你混蛋。」耍她?真是愈來愈不怕他了。
「好、好,我混蛋。」反正又不是第一天被罵混蛋,老早就習慣了。
「去那邊。」纖指指著辦公桌對面。
「你捨得我離你這麼遠?」他好痛心∼
「去!」她跳起來,咬唇低吼著,又羞又窘。
這傢伙,要是不把他遣遠一點,待會又撲上來,要是被人撞見,她這個總裁也可以換人做做看了。
「好嘛。」他嗚咽了聲,俊臉滿是哀怨,乖乖地走到她對面,挾怨地瞪著她。
「你今天沒有事要做嗎?」何瑞芽清了清喉嚨,狀似不在意地輕撫著他剛才在她頸項間留下的灼熱。
「東海岸的案子已經成功收購了,接下來就等評估進行。」這是他手頭上正燙著的案子。
他雙手撐在桌面,勾斜的唇角帶著三分輕佻,七分邪氣,非逼得她棄械投降不可。
「所以,讓你涼到跑來我這兒偷閒?」沒事就要找事做,他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調情的。
就算是對她調情也不可以。
噢∼不可以對她這樣笑啦,犯規,舉紅牌,趕出場!
「不,是姚副理逼得我無路可逃。」躲在這裡比較安全。
「怎麼,你前陣子不是由著她黏東黏西的?」事實上,她也因此而很介意過。明知道他接近姚芝芝是別有居心,但自己的專屬物品跑到他人身上去,是誰都不會覺得快意。
「已經不需要了。」口氣清淡得很,恍若像是丟棄一雙用過的衛生筷。
「怎麼說?」
「我已經調查出來,意外發生當天,姚總確實不在現場,而且他身邊也並沒有複雜的可疑份子,所以我想,姚總應該是和意外沒有關聯。」既然狀況明朗,當然沒道理再和姚芝芝瞎攪和。
何瑞芽微挑眉。「是嗎?」嘴上是這麼回著,不過她心裡是比誰都還清楚,意外發生的主因。
「你對那天發生的事,有印象嗎?」
她噘起嘴。「不記得。」要她承認她是因為聽電話時,一個不小心自己失足滑落的?
開玩笑,一說出去,他就會知道呂競是她安插在他身邊的線民,到時候他肯定會討厭她,說不定關係會比先前還要差。如今正是濃情蜜意時,她才不要這些旁枝末節來破壞幸福。
「是嗎?」范季揚歎口氣。「警方也以意外了結這件案子了。」
看來,那段記憶確實是遺忘了,也罷,忘了就算了,只要別忘了他就好。
「那就當是意外吧。」事實上,也真的算是意外啦。
早就知道這件事根本查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她就放任他去瞎忙,牽制住姚芝芝,好讓她的計劃進行得更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