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第一次綁架未遂案發生後,我仍然很擔心會再發生第二次,於是我總會跟我那天兵個性的乾爹周旋、聊天、問話,最後還真的探聽到一些線索,亦瞭解到黑道組織並未放棄再次針對端木回。
我甚至還聽到了另一則重大秘密——為什麼黑道組織會選擇端木回當目標,並且還能掌握到端木回的行蹤?原來,端木家族的內部鬥爭終是養出了豺狼虎豹,端木家族成員裡頭有人開始沉不住氣,想坐上執行長寶座,於是開始搞出除掉端木回這個眼中釘的戲碼。
而那個端木家族的成員是誰?
我心急地想調查出真相,而且還要阻止乾爹再度參與傷害端木回的計劃,於是我把我的存款拿去訂了一套旅行行程,說服乾爹出國玩一個月。
乾爹被我說動了,離開台灣玩樂去,黑道組織因此無法再找乾爹做事,我也少了掛礙,更可以專心地去尋那個藏在端木家族的惡劣混賬。
然後,我懷疑一個叫端木智奇的傢伙,此人與端木回是同輩分的堂兄弟。
只是我不想打草驚蛇,況且我也還沒確定就是端木智奇在背後搞鬼。
在經過幾番努力後,我終於找到了可以接近端木智奇的機會。我先是出現在端木智奇也會出現的飯局裡,跟他碰面,雖然端木智奇一開始有被我美色所迷,願意跟我親近,但他並沒有沉淪,而我為了避免他的警覺與反撲,則是冒充為富家千金,再以跟他談生意的名目接近他。為取信他,我還常常故意向他炫耀我有雄厚的資金背景,也因此,兩人之後的聯絡內容常常會談到賺錢、撈錢、愛錢等事項。
只是,跟端木智奇的交手過招,我是瞞著所有人的,連端木回都不知道。
不讓端木回知曉,是為了避免「連環爆」,講了一個端木智奇後,我得一個一個解釋前因後果,甚至坦承全部。還是先瞞著吧,等麻煩全部處理完畢,而端木回也坐上「端木集團」執行長寶座後,我再說亦來得及。
況且,我已成功確定了端木智奇果真就是要傷害端木回的混賬。
所以我警告端木智奇,威脅他離開端木家、離端木回遠一點,否則我要將他密謀殺害端木回的秘密曝光,讓他吃牢飯。
端木智奇被我恐嚇而答應遠離端木家族,不再有任何不軌的舉動,並且承諾不對外洩漏一個字。
我以為我成功了,我心喜不已,尤其我還是用不著痕跡的方式處理掉一件大麻煩,我開心極了。
所以,當端木智奇來了記回馬槍時,我沒防範到。
樂極生悲在我身上發生了。
端木智奇找人攻擊我,他認為我若死去,所有的談判條件就全數不必成立了。
幸好幸運之神眷顧了我,我剛好與久未碰面的乾哥約定見面,就在家門外不遠處的咖啡廳。我在走向咖啡廳時被攻擊了,但乾哥適時出現救了不知道被跟蹤的我,還把我送到醫院治療。
其實幹哥和乾爹一樣,並不知道我已結婚,常常在外的他很少干涉我的事,不過無損我們兄妹的深厚感情,他保護我的心是毋庸置疑的。
當在醫院治療完畢後,他護著我在醫院角落休息,他疑惑又心疼地問著我,不解我怎麼會碰到這種事。
「你怎麼會被攻擊?幸好我出現,不然你就慘了,你這情況我很擔心。」
「對不起,不過沒事了。」我知道他的擔憂,但我並沒有說出真相的打算。
「這樣的情況會再發生嗎?我可不許你再被傷害,保護你跟照顧你是我的責任。」乾哥察覺事情不單純。
「我知道你護我的心,也謝謝你。」
「知道就好,你跟我走,把事情說清楚,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處理。」
「好,我跟你走。」我應道。雖然我根本不會對乾哥說實話,我只會瞎編個故事騙他,但他這份心是濃厚親情的展現,我很感激他。
之後,我有再去找端木智奇要算賬,不過這一回他真的離開端木家族,大概知道回馬槍失敗,嚇到逃之夭夭了。
這情況我接受,我也想說事情可以真正告一個段落了。
「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說?」就在婚後第二個月又二十九天,端木回突然問了我這麼一句。
「怎麼了?」
「你很愛我對吧?」端木回問著我。
「當然,我很愛你,我最愛最愛的人就是你了。」
「你沒騙我?」
「我不會騙你。」
端木回突然臉色一凜,開始一件一件地指控我。
「你前陣子瞞著我,常常打電話找男人淨說些甜言蜜語,說你想見他、你想跟他商量秘密大事,你又說你有多少資產,你跟那男人是什麼關係?」
天哪!我嚇壞了,原來端木回曾偷聽到我要釣端木智奇現身的勾引話。怎麼辦?我該怎麼解釋這一切?因為若要解釋,可是得把前因後果也就是我的家世背景全盤托出啊!我要講嗎?我該把我藏住的一切通通都說出來嗎?我思忖著,可端木回卻認為我在找借口繼續騙他。
「我曾經以為你是被我這個人所吸引,我不必依靠背景與鈔票來擄獲你,我更相信你是愛我的人而非貪圖我的錢財,但,我發現我太過自信了,而我的自信也成為你有機會背叛我的致命傷!」端木回指著我的鼻子,怨懟地控訴著。
「我沒有背叛,也沒有貪婪。」端木回的表情讓我難受極了,我當然要否認他的指控。
但,端木回並不相信我。
「你瞞著我跟『某個人』聯絡,並且對『那個人』宣揚你有雄厚背景、萬貫家財,甚至你還可以提供給他,要他別擔心,你會好好幫助他而且跟他合作投資案!你不斷地誘哄安撫著『那個人』,問題是你哪來的財產?當然是要從我身上搾取!」
端木回當然知道我孑然一身的背景。
端木回更加冷厲地指控著我。「還有,在醫院時,我聽到『那個男人』不捨又擔心的口吻,那種態度分明跟你非常的熟稔,熟稔到了親匿的程度。再加上你先前的鬼祟以及那一些曖昧的對話……電話裡的那個男人就是救你到醫院的男人對不對?」他說著,眼神愈來愈冷厲。
我大驚!因為我曾說過我與家人的關係淺薄,所以端木回並不知道我跟乾哥的親情關係很好很好。
端木回又說:「我看見了,我臨時返家,恰巧看見『那個人』救了你,他是那麼心急如焚地送你到醫院治療,在我之前你早有男人,而你會跟我在一起,目的是想從我身上騙錢撈錢,待成功後,再跟你的男人雙宿雙飛過好日子!」
我這時才知道端木回早就對我心生懷疑,我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端木回曾經跟蹤過我,他還在病房外偷聽我跟乾哥的對話。
我真的快瘋了,端木回的聯想太可怕,他把我跟端木智奇的對話套在乾哥身上,再加上看見乾哥如此護我,就把兩人連結上,誤會我跟乾哥有曖昧感情,以為我要圖謀偷取他的錢跟我乾哥雙宿雙飛。
「你居然可以為他付出這麼多,相信你是很愛很愛他。」端木回做了定論。
「一見鍾情迷糊了我的理智與靈魂,因此給了你可乘之機。」端木回好嘔地對我說道:「你奪走我的愛情、欺騙我的感情、貪圖我的金錢,還背著我另有男人,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端木回一頂頂地指控著我。
我心冷、害怕,就在我決定鼓起勇氣要把全部真相講清楚時,端木回又搶快一步開口對我說:「娶你,是我一時的鬼迷心竅。」
娶我,是鬼迷心竅……
這句話像利刃般地狠狠刺進我的心窩處,我瞬間受了重傷,也打消解釋的念頭了。
端木回又繼續說:「我居然娶了一個騙子,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愚蠢,我也才瞭解到一見鍾情其實是可怕的情緒,因為一個不小心栽進後,就後患無窮了。」
我是騙子,跟我在一起會後患無窮?
這些指控讓我好痛、好難受,也把我壓抑的自卑整個炸了出來。
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我也知道一見鍾情並不牢靠,再加上我又藏住一些家庭裡的事,所以打從跟他交往時,我就心虛與不安,只是這些不安的情緒,我這六個月來壓抑得極好,然而現在看到他排斥我的眼神時……
炸了!全部炸開來了!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我本來就不該當他的妻子,我匹配不上他!這六個月只是夢境一場,現在該清醒了。
所以我不解釋了,解釋再多也未必能回到互相信賴的感情,最重要的是,我自己的挫折感無法消除,我的的確確沒資格高攀端木回啊!
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瘋狂愛戀了六個月,我還是很不捨。
猶記得我當時心情一激動,衝向他,想給他一記吻別,只是當唇碰到他時,他卻冷冷地咬了我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