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聲漸強,角樂晴和冉歲寒似乎也開始受到簫聲的影響,臉色漸漸發白。好不容易退至秘道入口,兩人已虛弱不堪,再無力行走。
「來,先吃了這藥。」角樂晴從懷裡取出一隻藥瓶,倒出三顆藥,自己先服用一顆。
此時,一名黑衣人忽然竄出來,準備偷襲冉歲寒。
「小心!」戚小衛眼明手快,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舉起身旁的大石塊,用力將對手砸了個頭破血流,倒地抽搐。「哼,敢欺負冉歲寒,不想活了!天底下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打他!」
拍拍手上的灰塵,她一轉頭,看見兩人驚訝的表情。
「你果然還是像個男人一樣,力大無窮。」冉歲寒含笑道。
「這樣吧,你護他離開,我來斷後。」角樂晴對戚小衛說道,順手將一顆藥丸塞進冉歲寒嘴裡。
「我?」
「你看起來武功很厲害的樣子。」
「她不會武功。」冉歲寒道。
「是嗎?看起來不像。」剛才明明神勇得很。
「我真的不會武功。」
「喔,那好吧,這藥你就不用吃了。」說著,毫不猶豫將手上的一顆藥丸放回瓶裡,收進懷中。
「喂,不會武功命就不值錢嗎?」戚小衛抗議道。她不管那是什麼藥,只覺得自己沒有受到公平對待。
「這是護身用的藥,因為那簫聲——」冉歲寒解釋道。「但那簫聲對沒有武功底子的人,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相反的,武功越強,反噬越大。
「喔,難怪——」難怪當日她和赤顏完全不受簫聲影響,而炙絕卻因此吐了血。
等等,那不就表示不只炙絕會武功……戚小衛將視線轉向冉歲寒……連他也會?
「兩位,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好嗎?」角樂晴提醒道。「你帶他沿這條秘道離開,我們瀑布見。」
說完,角樂晴將兩人推進通道裡,使勁關上秘門,再度投入混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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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山林間,卻有—道水流湍急的巨大瀑布,
一個時辰後,角爺和角樂晴領著一群家丁死士前來會合,並且領著戚小衛和冉歲寒穿進瀑布後躲藏。
瀑布後,別有洞天。不只機關重重,糧食豐足,且迂迴曲折,石室眾多,足以供給上百人在此躲藏上百天,不成問題。
他們在洞裡躲了數日,思索著下一步對策。
「很明顯,『他』是來找炙絕的。」角爺望向冉歲寒和戚小衛。「既然『他』的目標在我們身上,你們兩人跟著我們只會被連累。」
「沒錯,或許回到臨安,對他們反而是比較安全的。」角樂晴持贊同意見,畢竟臨安城裡,戚家的勢力無所不在。「況且少了拖油瓶,我們行動也會比較方便。」她一邊說,目光還一邊故意掃向戚小衛。
戚小衛朝她皺起眉頭。
「就這麼辦吧,你們兩人暫時待在這裡養傷,我會派幾個老嬤嬤在這裡照料,放心,只要我們一離開,『他』就會跟著我們離開了。」角爺說道。
角氏一族本就不是以武力見長,事到如今,他們也只好去請出五大家族目前為首的商氏一族,才足以對抗「他」了。
「喂,我們一離開,你們兩個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啊。」角樂晴對著戚小衛擠眉弄眼。
「把握什麼機會?」
「少來了,你不是想很久了?」
「想什麼?」
「想嫁給冉歲寒啊。」她以手肘頂了頂她,曖昧道:「難得兩人獨處的絕佳機會,不趁此時更待何時?加把勁,你們就會是一對了。」
「你、你……也管太多了吧!」戚小衛臉紅道,眼角瞄向冉歲寒,他的炯炯雙目正緊盯著自己,完全沒有要反駁角樂晴的意思。
「你說對了,我就愛管!」
明明他昏迷時喊著她的名字,她昏迷時也喊他的名字,郎有情妹有意的,偏偏遲鈍到令人髮指,難怪當初絕哥哥要大費周章地故意刺激冉歲寒,並且使些小手段。瞧,她這不就千里迢迢地「尋夫」來了嗎?
「你們兩個遲鈍的傢伙,如果沒有人推你們一把,你們恐怕到七老八十了,還在玩兩小無猜的遊戲。」說著,她靈光乍閃,冒出了個有趣的點子。「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乾脆今兒個就讓你們兩人直接成親算了。」
「什麼?!」戚小衛吃驚。「開什麼玩笑?」簡直兒戲。
「這提議不錯。」角爺笑著在旁附和。眾人見有現成的喜事上門,也跟著歡呼起哄,有喜事代表有酒可喝,自然樂觀其成。
「喂,你沒意見嗎?」戚小衛轉向冉歲寒,只見後者聳了聳肩,未置可否。「你跟她說說啊,叫她別鬧了。」
「她沒有在鬧,她很認真,你看不出來嗎?」冉歲寒慢條斯理道,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那你呢?怎麼也跟著瞎起哄?」
「因為我也很認真。」
「我一點都看不出來哪裡認真?」哪有人成親說辦就辦?
「難道你不喜歡我?」
「啊?」是喜歡啊……
「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我?」
「啊?」也沒有不願意啊……
「如果你不願意,只要你搖個頭,我不會勉強你的。」冉歲寒凝視著她,異常認真的神情反倒讓戚小衛開始更加緊張。
她想搖頭,因為總覺得婚姻不是兒戲,必須要有媒妁之言,可又想點頭,因為她確實想嫁他。
她頓時陷入天人交戰。
他才剛過弱冠之日,她想起張鐵拐說過,在他二十歲時會有成親的可能,難道說……對像其實是她?
見所有人在角樂晴的指揮下,搬酒的搬酒、設席的設席,大夥兒都是逮到機會喝酒就絕不會輕易放過的人,所有人忙成一團,就只等著她點頭了。雖說她平常做事說風就是雨,但成親這件事確實需要點勇氣與膽量,她需要壯點膽才行。
「有酒嗎?」話才出口,立刻有人火速遞上—碗。
「喂,不能讓她喝酒!」冉歲寒還未來得及阻止,戚小衛已經拿來一乾而盡。
熱熱的酒甫一下肚,她混亂的腦袋頓時清醒起來,也勇敢起來——而且是勇敢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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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別讓她喝酒!」
冉歲寒一見到衝著他傻笑的戚小衛,就知道大事不妙。
一整晚,她就這樣黏在他身上不斷對他傻笑說話,比他還要急切千萬倍地拉他成親拜堂,酒席間,幾乎都快把兩人之間的秘密給抖光了。
好不容易拗到宴席結束,兩人被眾人拱進石洞深處,最隱密的一間石室新房裡,她的嘴巴仍沒停過。
實在不明白她的酒量算好還是不好,她只要暍個兩杯就會醉酒,可一醉了酒就不會輕易醉倒,永遠是撐到最後的那個。
看來,今晚的洞房花燭夜,他們很可能又會在王母娘娘與蟠桃仙子的故事中度過了。
「呵,我們成親了耶。」
戚小衛坐在床邊,傻笑著,身體東倒西歪。
「呵,那個角姑娘,實在很雞婆對不對?硬要把我們湊在一起——」
冉歲寒躺在床上,手枕著頭,望著她。「上床躺苦吧,說了一晚的話,你不累嗎?」既然他們已經拜堂成親,他也只好採取非常手段,阻止她說話。
「咦?你要洞房花燭夜了嗎?」她轉頭看他,然後脫了鞋子爬上床。「我要睡外面,不然你會滾下床。」她好貼心。
「睡外面或裡面,沒有差別。」他拉住她,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啊,變成睡下面了。」她吃吃笑道。
冉歲寒俯下身,親吻她的臉頰和脖子,過了一會兒——
「我的衣服不見了。」她驚呼,迷濛的醉眼瞄向一旁。「啊,掉到床底下了。」她翻身想伸手去撈衣服。
「別管它,它們喜歡睡地板。」
「是嗎?呵——」
半晌。
「啊,你的衣服也不見了。」她搗著嘴,雙頰酡紅,很可愛地竊笑道:「它們也喜歡睡地板。」
「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他看著她的胸部,伸手挑弄了下,搖頭歎道。
「我有長高啊,多長這麼高。」她以手指比出一個高度。
「如果長對地方就更好了,」他被她可愛的反應逗笑了,忍不住捏捏她的臉頰,低頭繼續攻城掠地。
「你為什麼……呵,好癢……你今天沒吃飽喔?」她在他身下蠕動身體,格格笑道:「呵,那是我的胸部,不能吃的啦……哎喲,好癢啊……」
應該很有氣氛的洞房花燭夜,她卻精心解說每一項他做過的步驟,實在讓他無法專心。不過她醉了,看來要她閉嘴是不太可能的了。
「哎呀,你別亂摸,很癢——」
「你覺得不公平嗎?那你也可以試試啊——」他抱著她再一個翻身,讓她坐在他身上,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不再一直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