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藍拓緊急抱起她。
「你怎麼了艷兒,怎麼了?」老太爺也很心急。
「我頭痛想吐,全身無力……」夏艷突然體力不支地癱下。
「我抱她上樓,請快點叫醫生。」藍拓對老太爺說。
老太爺沒有命管家去打電話,親自跑去撥了電話,老管家也沒閒著,忙著到後院叫老女僕上樓幫忙。
奎彭遠眼看現場亂成一團,他竟英雄無用武之地,急得大叫:「應該是我抱她才對!」
現場卻沒人有空管他。
不到十分鐘,夏氏的特約醫生和護士來了,所有男性全都退到房外的走道上,留下老女僕在房內幫忙。
經過一番仔細檢查,醫生走出房外,向老太爺說:「小姐得了流行性感冒,體溫很高,我現在先讓護士替她打點滴,暫時先退燒,還得按時服藥,要是再有高燒情形再跟我聯絡,我立刻過來。」
藍拓焦急地問:「現在可以進去看她了嗎?」
「可以。」醫生說。
藍拓立刻進了夏艷的房間。
奎彭遠臉色猶豫不定地問了一句:「會傳染吧?」
「當然會,抵抗力低的人最好戴口罩。」醫生簡潔地說完便先行離去。
老太爺看了奎彭遠一眼,他竟掐著鼻子,一臉嫌惡,遲遲不進去看夏艷,這樣的舉措突然令他起了很大的反感。他板著老臉,一個人默然地進去看他的孫女,並沒有邀奎彭遠同行。
見她滿臉通紅的躺在床上,突然沒了生氣,老太爺心疼得老眼泛淚,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而他一雙老眼也注意到了,藍拓和奎彭遠不同,他擔憂地站在床邊,不時摸摸她的臉、她的手……
「有誰可以跟我去診所拿藥嗎?」護士收好器具,問著。
「我去。」藍拓立即回應,眼神堅定地和老太爺交會,起身離去。
老太爺真的很感慨,很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很想當作艷兒是想和藍拓聯合演一場戲騙他,然後再逃婚……
可是,艷兒的性格是會這麼做,藍拓卻不是會演戲的人,要他這樣的男人對一個毫無感情的女子作戲,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以男人對男人的瞭解,他看得出藍拓不是這種人。
藍拓是個漢子,對喜歡的人才會自然流露出真情,他真的沒想到他們會喜歡上對方!難道是日久生情?那奎彭遠怎麼辦?他已經和奎家說好了……
「老爺,您去休息,我會看著小姐的。」老女僕說。
「有狀況一定要隨時叫我。」他得重新思考一下要把孫女嫁給誰才對?
「是。」
老太爺蹣跚地走出房外,奎彭遠竟然已不知跑哪兒去了,只好下樓去客房找奎彭遠,卻在他的房外聽到他用印尼話在講電話──
「媽,你放心,夏家人太笨了,很好應付的,夏艷真的是一頭肥羊,夏家的老頭太老了,很好哄,隨便兩三下就擺平他了。等我娶了夏艷,他就會把夏氏飯店讓我管,到時他的錢就全是我的,很快可以把我從爸公司偷領的錢還回去,資金的缺口很快可以補齊的,你千萬別把我玩女人被騙了一大筆錢的事跟爸說,得幫我保密,萬一他知道我挪用公款,會要了我的命的……」
老太爺早年也在印尼經商,熟悉當地語言,這一聽驚愕得血壓飆高,他按著疼痛的胸口,呼吸又差點上不來。
這個奎彭遠,竟然玩女人被騙錢而挪用公款,而且還是為了錢才要來娶他的艷兒!
他真的很痛心,他是這麼看重奎家……他是老了,可還沒糊塗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想坑他,門兒都沒有。
他直接打開奎彭遠的房門,罵道:「你給我滾,我絕不會把艷兒嫁給你這種人!」
奎彭遠甩下電話,佯裝什麼事也沒有地哄他。「爺爺,你是怎麼了?又不高興了嗎?」
「你不必再惺惺作態了,你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我不再相信你的人格。」
「爺……別鬧脾氣了……」奎彭遠想找推托之辭。
「再不走我就把你玩女人被騙,挪用公款的事告訴你爸和你爺爺,讓他們以家法懲治你。」老太爺怒道。
奎彭遠眼看挽不回這老頭對他的信任,也惱羞成怒起來,怪媽臨時打電話來問長問短的,害得他功虧一簣了,事到如今,他也不必再假裝,他臉色一變,陰冷地笑了。「你以為我人都來了,會這麼輕易就走嗎?」
「你……這麼說什麼意思?」老太爺心一驚。
「臭老頭,要我走可以,總得付點錢,你家裡有保險箱吧!現金、黃金我都收,走,現在就帶我去拿……」奎彭遠轉身,在行李箱裡取出一把超小型的手槍逼上前,抵住老太爺的前額,把他壓在敞開的門上。
「你這個混小子,你實在太亂來了,快把手槍移開,奎家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混帳?!」老太爺青筋爆跳,大聲怒斥。
「你不是挺喜歡我這個混帳,拚了命地要把我和你孫女送作堆嗎?」奎彭遠冷笑。
藍拓拿了藥回到夏家,急著上樓把藥送到夏艷房裡,正好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情況似乎不太妙,他悄聲把手上的藥包塞在口袋,背貼牆壁,見到奎彭遠鉗制著老太爺走了出來,朝老太爺的房間走去。
他壓低眉,敏銳地看出那是一把假槍,口徑、扳機的型式都不對,但人發了瘋什麼事做不出來?
他沒有掉以輕心,無聲地跟上他們,從背後扣住奎彭遠的手,一掌劈向他的關節,一個反轉,奎彭遠整個人來個後空翻,跌得趴在地上。
「是……誰?」奎彭遠一時昏頭轉向,疼得話都說不出口,完全沒料到會有人暗算他。
藍拓懶得回答他,拿起小槍一試,果真只是把造型打火機。
「你這混小子拿假槍來嚇我!」老太爺斥責,拍拍受驚起伏的胸口,雖然是假槍,但他一身老骨頭敵不過這個混小子的力量,幸好藍拓及時回來發現了。
「老太爺想怎麼做?」藍拓問。
「叫他滾回家去!」老太爺用全身的力氣嘶吼。
藍拓單手壓著奎彭遠,一手拿手機吩咐道:「邢亨,立刻派幾個弟兄過來夏家支援。」
三分鐘內,在附近巡邏的保全都到場。
「送他出國門,直到確定他搭上機為止。」藍拓交代事宜。
奎彭遠軟趴趴地被架起帶出門去。
「各位英雄等一等……」老太爺喚住他們,到客房把奎彭遠的衣物護照全塞進他的行李箱裡,出門去扔給奎彭遠並且甩了他一巴掌。「混小子,你這輩子都休想娶我的孫女,算我看錯人,你就等著回家,受家法懲治吧!」
「別把我的事……告訴我爺爺和爸爸……求你……他們會打死我的……」奎彭遠哭著求情。
「你該打!」老太爺不留情面,返身走回屋子就打電話到印尼向奎家告狀。
奎彭遠被帶上車,哭嚎聲也隨著車子遠去。
藍拓沒有多停留,他心底牽掛著夏艷,進屋就要往樓上跑。
「藍拓,等等爺爺。」老太爺自稱為爺爺。
藍拓詫然止步,佇立在樓梯口等待他講電話。
老太爺一一向奎家說明奎彭遠的行為,要他們自己看著辦,氣憤地掛掉電話,走向藍拓,拍拍他的肩說:「謝謝你。」
「舉手之勞罷了。」藍拓淡淡帶過。
老太爺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正色問:「孩子,你不邀功,薪水也遲遲都沒領,你到底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請把艷兒的幸福交給我。」這是他唯一的心念。
老太爺欽服了他,看他不只是身手好,口才更是贊,他點明了,他願意為艷兒付出,是有擔當的男子漢。「你們真的相愛?」
「是。」
「多跟我聊一些你的事。」老太爺想多瞭解他。
「好……」藍拓很坦然地說了自己的狀況,包括有一個小孩的事。
老太爺聽了他的話,心底驚詫,但漸漸地,他心底也有了答案。藍拓是軍人出身,是知名保全公司的老闆,這他早就知情,否則也不會找上他來替他看著艷兒。既然他們都成為了戀人,這未嘗不是件好事,他可以看守著她一輩子。
今天他若把孫女嫁給一個堂堂男子,總比嫁給奎家那混蛋強,雖然他介意他離過婚,但艷兒不介意就好了。
「你說你有個兒子……是兒子厚?」老太爺把焦點放在傳後這件大事上,評估他和艷兒結婚,生男孩的機率應該很大。
「嗯,是的。」藍拓很肯定。
老太爺毫不含蓄地打量了人家精實的體魄,手掩在嘴邊說:「你看起來應該沒問題,你也知道我要艷兒早點嫁的目的厚?」
藍拓忍著笑,認真地說:「我很清楚。」
「既然清楚,那我就不再多說了,我們一起去看艷兒,等她好起來,你們的婚事就可以快點籌備了。」老太爺不改對婚事的著急。
「謝謝爺爺。」藍拓喜不自勝,自動改口。
「哈哈……我們一起上樓去看艷兒。」老太爺高興得哈哈笑,兩人一起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