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他是小王爺所賜,百貨商舖才可以在短時間內張羅起來,她除了提供點子,什麼也沒做,都是他一手包辦。
「你說在百貨商舖裡開食堂?」端木秋很感興趣地問。
對於她的點子,他總是感到新奇,也不解這樣一個知情識趣,滿腦子奇特想法的女子,常如玉為何會捨得休了她?
「是啊!你想想,夫人小姐們都十分嬌貴,逛累了便會想找東西吃,想坐下來歇歇腿兒,不能白白便宜了左右那些個酒樓食堂,我們自己開食堂,夫人小姐們吃完還可以繼續逛,我們就繼續賺她們的銀子……」講到賺錢,她就充滿幹勁,誰教她要養活她的陪嫁奴僕,有三十幾張嘴巴要靠她吃飯,不拼一點行嗎?
她也曾說要燒了他們的賣身契,讓他們自由,可是他們不但不高興還一個個哭著跪求她不要趕他們走,說他們自小被賣入韓府,根本不知道離開後能去哪裡,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好吧,既然他們不要自由,她還能說什麼?
幸好百貨商舖需要很多人手,她已經安排一部分人去百貨商舖了,年輕的就賣東西,年紀大點就負責打掃,當然也會給他們工錢,而他們當然也會死活都不敢要她的工錢。
沒關係,到時她再來威脅他們,如果不拿工錢就要趕他們走,看他們是要選擇拿工錢還是被趕走,古代人真是純樸得好可愛喔,她越來越捨不得走了……「你想的很是周到。」端木秋嘴角綻出一絲笑意,搖著折扇微笑。
「還有,夫人小姐買的東西,立刻派人送回她們府邸去,這麼一來,她們就會覺得沒買多少,會繼續在咱們的鋪子裡逛。」韓蕎惜說得更加興高采烈了。
端木秋看著她那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眸,那身著翠綠紗裙、粉色斗篷的俏模樣,不輕不重地說:「蕎蕎,本世子真不解常如玉為何會休了你?在本世子眼中,你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子,他難道沒看出你的好嗎?」韓蕎惜愣了愣才幹笑兩聲,「就是說啊。」為了逃避常如玉,她故意天天早出晚歸,總覺得自己再跟他接觸會出大事……唉,事實上已經出事了,他們都吻過兩次,這樣事情還不大嗎?
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盡量掩蓋想起他那深濃眼神時的心情,鴕鳥的過一天算一天罷了。
「肚子餓了吧?咱們到悅陽樓用午膳,今日少麒也會來。」端木秋俊雅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吩咐左右為韓蕎惜準備馬「他終於良心發現啦?」韓蕎惜唇角含笑。
「不是我要說他,他也該來看看咱們的百貨商舖進度如何,只把銀票丟著就置身事外等著分紅很卑鄙喔……」端木秋驟然失笑。
「你說他很……卑鄙?」
韓蕎惜瞪大了眼反問:「你不覺得嗎?」
端木秋既沒附和也沒加以反駁,只笑著催她上馬車,她想到還有一件事沒做,又掀開馬車繡簾問端木秋,「大哥可有相熟的布莊?我想給咱們商舖的夥計都穿上同樣的衣服,圖我已經畫好了,讓繡娘照著做便可。」端木秋微笑道:「錦繡莊是京裡最好的布莊,咱們就先過去錦繡莊再上悅陽樓與少麒會合。」半炷香的工夫便到了煙雨橋畔的錦繡莊,韓蕎惜一踏進布莊裡就覺得自己好像來到織染博物館,忘了在美濃還是宜蘭哪裡參觀過類似的博物館了,感覺好像只要走進某匹懸掛在牆上的巨幅織錦裡,就會穿越時空回到現代似的……「姑娘……」繡莊裡當家做主的彩娘在叫她,喚回了她悠悠飄遠的心思,就聽見看完圖的彩娘說道:「姑娘不但人長得美,心思巧,手也巧,怎麼想得出這樣的衣裙來?我看著都喜歡。」
「這做得出來嗎?」她避重就輕的不答反問。
她只是把幾個比較夢幻比較浪漫的元素,譬如公主袖和兩件式這樣的設計加進衣裙裡而己。
「自然可以。」彩娘笑道:「錦繡莊有全京城最好的師傅,連如意公主也喜歡我們師傅的手藝,逢年過節都在這裡做衣裳呢!」
「那勞煩幫我趕一趕吧!我急著要……」她還沒跟彩娘敲定交貨日期,就聽到端木秋說道:「原來常大少也會來這種地方啊,真是巧。」韓蕎惜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竟然倏地就回過頭去看,果然看到常如玉,他身邊還有個豆蔻年華的小美人,她在府裡見過那個少女,小菱說是常如玉的師妹,名叫燕成瑤。
既然是師妹,那麼自然也有個師父嘍,難道他會武功嗎?
常家久居京城,家大業大,掌握著京城的商業命脈,常如玉的爺爺是左相,自然有龐大人脈,他爹常以寬又甚受朝廷看重,控管了河運,二十年來,商號越開越多,遍及全國,而身為常家長子長孫的常如玉,接下偌大家業以來也管理得井然有序,都說他是經商的良才,不曾聽聞他會武功,那麼他拜的師是?
第7章(1)
她看著常如玉,常如玉也同時看著她。
見到她與端木秋站在一塊兒時,他的眸子霎時掠過一抹幽黯。
這幾日在府裡總不見她蹤影,小菱小眉又對她的行蹤支支吾吾,原來她又溜出府和端木秋在一起嗎?
「大師兄,怎麼你也認識她啊?」燕成瑤不客氣的問。
大師兄?韓蕎惜飛速看向端木秋,眼裡充滿疑惑,他怎麼是燕成瑤的大師兄?
「什麼她?」端木秋難得板起臉來。
「不得無禮,這位是你二師嫂。」
「什麼師嫂?」燕成瑤不以為然的哼道:「二師兄已經休了她,京城人人知道。」韓蕎惜可不會在乎一個少女對她的藐視,反正燕成瑤藐視的是韓惜兒不是她,她親暱的拉拉端木秋的衣袖。
「大哥,可以跟我解釋一下你們三位的關係嗎?」她的舉動落入常如玉眼裡,他緘口不語,但表情罩滿寒冰。
端木秋笑道:「我們三人均師承雲初山天荒老人。」韓蕎惜聞言連續眨眼。
「所以,你們都會武功?真正的那種武功?」
端木秋莞爾一笑,「武功還有假的嗎?自然是真的。」
「不過你們為什麼要學武功?」她不解的問:「一個是出入皆有一票護衛看前顧後的尊貴小王爺,一個是生意人,學武功做什麼?」明明是同門師兄弟,之前卻在她面前給她裝不熟,若不是今天燕成瑤說出來,要瞞她到什麼時候?
「嘴噘得這麼高,你惱我們沒先跟你說嗎?」端木秋笑著揉揉她頭髮。
「本世子自幼體弱,習武是為了強健筋骨,而如玉則是皇上的暗使,自然需要武功防身」韓蕎惜的視線飄向常如玉。
「暗使?是替皇上消滅貪官污吏的那個暗使部隊嗎?」端木秋和顏悅色地輕搖折扇,微笑點頭。
「正是。」
韓蕎惜話是問端木秋,眼眸卻是好奇不已的盯著常如玉。
「一個富商怎麼會是皇上的暗使?難道皇上這暗使部隊是用募兵制還是報名制?只要閒閒沒事之人便可以去報名?」聽到「閒閒沒事」,常如玉忽然瞪她,似乎對她的說法很不悅,她對他吐吐舌頭,扮個鬼臉,又粲然一笑。
他們的互動,端木秋均看在眼裡,他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事實上,我們三人自幼一起長大,皇上即位後,朝中大臣有一半不將他這少年天子放在眼裡,皇上需要有人為他做事,便從身邊親近的人找起,而擁有京城第一富商身份的如玉便是最理想的人選。」
「你們跟皇上一起長大?」韓蕎惜視線轉回端木秋身上,又瞪圓了眼。
「為什麼?」
端木秋是鎮南王世子,身份尊貴,進出宮廷不奇怪,常如玉只是商人,在這裡,商人的身份比文人差一大截,而皇上幼時該是太子吧?他怎麼會跟皇上一起長大?
端木秋笑道:「我們三個是表兄弟,儒林大學士郭景山有三個賢良淑德、才貌雙全的女兒,長女為當今太后,次女是鎮南王妃,么女是京城第一商賈常府的大夫人。」韓蕎惜愣住了,視線不由得再度看向常如玉。
「蕎蕎,除了暗使之事,其他事也不是秘密,朝中幾乎人人知曉,令祖父又是右相,你都不知道嗎?」端木秋忽然問道。
她少有的結巴了起來,「我……向來不愛聽那些……」問那麼多幹麼啊?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差點洩露自己不是韓惜兒。她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們是什麼門派的?少林?武當?崑崙?峨嵋?」倚天屠龍記她也沒少看的,正好派上用場。
「都不是。」端木秋噙著微笑。
「蒼天派。」
韓蕎惜頭上冒出一個問號。
「蒼天派?」老實說,沒聽過。
燕成瑤可驕傲了。
「蒼天派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進去的,若不是天生的練武奇才,連門植都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