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呃……隊長,不如你自己看?」她小小聲地建議。
「扔了它。」巫少易看也不看那封情書,不留情地回答。
「不要!」見他這麼冷酷,心底不由來湧起一股怒氣,田蜜兒居然敢當著他的臉拒絕,「隊長,你必需收下它!」
「為什麼?」沒料到膽小的她竟然會反抗,巫少易難得有興趣聽聽她的理由,換成其他人,他可能早就扭頭走開。
「對女孩子來說,必需要累積許久許久的勇氣,才能累積到足夠的勇氣,跟她們喜歡的男生告白。」
「顯然不是所有的女生都一樣。」想起那些熱情萬分的女粉絲,巫少易只覺得煩厭。
「至少我覺得學姊是不一樣的!你可以不回應學姊的感情,但不代表你可以扔掉學姊的心意,所以,請你必需收下這封信。」將粉色的信封送到他的面前,田蜜兒無比嚴肅地道。
巫少易看著她認真的小臉好半晌,「蜜兒,只有這一次,下不為例。」他收下了那封信。
「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田蜜兒笑得很滿足,彷彿得到了一份天大的恩賜似的。
「如果你可以將你的勇氣放在阿震身上,我想你現在已經可以大大方方地,牽著他的手出雙入對了。」
她的眼眸在下一刻瞪得老大,她以為她自己隱藏得很好,除了文清穗外,不會有人知道她喜歡丁震這一事,原來,隊長一早就知道了。
「那麼,丁震呢?」她不自覺地問出口。
「放心,那小子還不知道。」丁震那條感情神經,似乎也不見得很靈光。
「我……我……」
「你沒有必要跟我解釋什麼,我只是要再提醒你一句,如果下一次你再替任何女生送情書給我,你就給我滾出籃球隊,清楚了嗎?」冷漠的俊臉一片森冷。
田蜜兒馬上點頭,不敢去惹這個冰塊隊長。
「噓,阿震,過來瞧!」壓底嗓子,杜希勤向好友招著手,邀請他一齊來看天下奇觀,「是麻糬跟隊長。」
聽見是田蜜兒跟另一個男人獨處,丁震下意識地皺起兩道劍眉,與杜希勤靠近休息室的窗邊,但因為開了冷氣的緣故,窗子全都關上,所以聽不見裡頭的人正在說些什麼。
「啊……麻糬拿了一封情書給隊長呀,原來麻糬喜歡隊長啊!」
丁震瞪住那一封粉色的書信,只覺一陣莫名奇妙的怒氣充斥全身。
田蜜兒喜歡巫少易?
「嘖嘖嘖,隊長接過了信耶,隊長從來不收女孩子的情信的,阿震,這樣是不是代表隊長對麻糬動心了?」猶不知身旁的人怒火中燒,杜希勤繼續白目地問著他:「可惜瞧不見隊長的表情,你說隊長會不會一臉感動,還是傻笑兮兮?」
為什麼?好友有喜歡的對象,他應該替他感到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他會那麼生氣?彷彿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丁震沒有理會杜希勤那三八似的問話,自顧自地離開休息室的範圍,獨自去球場練習。
「啊,麻糬怎麼會怕成這樣?該不會那封信不是她的,是代人轉送的吧?唔,有可能,麻糬膽子那麼小,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冷冰冰的隊長,不怕會被凍成冰麻糬嗎?你說對……咦,阿震那小子呢?」自言自語好半晌後,才發現自己被扔下的杜希勤,終於閉上了嘴,一臉委屈地找回隊友。
啊,怎麼最近阿震都變得怪裡怪氣的?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哼哼哼,他一定會逼問出來的!
第4章(1)
躍起,投籃,可惜沒有命中,籃球撞到了框架,彈出。
雙腳重新踩在地上,看著那滾到遠遠的籃球,丁震有片刻的失神。
練球的時間早已經結束,大部分的隊員都已經離開了,只剩下的一小部分,也差不多收拾好東西,就要離開,只有他一個,繼續留在場上。
田蜜兒拿信給少易的那一幕,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重複又重複地浮現,一整個下午,不只是隊員,甚至連他自己也知道他有多麼心不在焉。
杜希勤那小子還在逼問他是不是談戀愛了,他一笑置之,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沒有。」他只是……因為看到那一幕而變得失常而已,他從不以為自己會為了這麼的一件小事而變得失常,卻偏偏事實擱在眼前,他沒有辦法去否認。
那個圓圓、甜甜的女孩,讓他放多了些心機在她身上,會仔細地留意她,會刻意地聽她的事,會吃著他不喜歡的甜點,雖然,田蜜兒所做的蛋糕很合他的口味。
但,田蜜兒喜歡的是,巫少易。
他知道,巫少易不是輕易言愛的男人,但他一旦愛了,卻不會與其他男人分享應屬於他的東西,巫少易就是一個如此小氣的男人。
田蜜兒屬於巫少易的嗎?
一股悶氣再度襲來,教他忍不住地抓來另一個籃球,再次躍起投籃,可再一次地,籃球撞到了框架,沒中。
「球技退步了。」在他身後留意了他很久的巫少易,終於忍不住出口嘲弄:「怎了?」一看到是好友的臉,破天荒地第一次,丁震的心竟然湧上一股想揍他一頓的衝動。
「來一場?」他不想用拳頭來消氣,所以選了最直接,而彼此實力又旗鼓相當的運動來解決,渾身的細胞都在吶喊,想好好地跟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來一場熱烈的較勁。
「真難得你會主動跟我打一場。」挑起一個籃球,在指尖上轉動,巫少易勾起一記冷笑,問:「吃醋了?」丁震一怔,「吃醋,吃誰的醋,為誰吃醋?」沒頭沒腦的話,教人莫名其妙。
「你知道嗎?蜜兒今天交了封情書給我。」帶了點故意,巫少易說得不清不楚,決心要讓人誤會。
丁震別過臉,再抓來一個籃球,往地上拍了幾下,「所以?」在這裡跟他耀武揚威?
「蜜兒很可愛,你也同意吧!」他那個善於掩飾自己情緒的兄弟,為了一個膽小的女生,居然破戒了,他應該驚訝田蜜兒的影響力,還是愛情的魔力?
丁震沒有回答,他當然知道田蜜兒有多可愛,尤其那甜甜的,教人一見就心喜的甜蜜笑容,身上總是帶著甜點的香氣,可巫少易來跟他講這個幹什麼?
「只可惜,我不喜歡她那型的,太膽小,太過怯懦,久了我會受不了。」巫少易不喜歡柔柔弱弱的女生,更討厭那些裝柔弱的虛偽女人。
「她並不怯懦。」丁震反駁,並不喜歡聽到田蜜兒如此被人批評,「她只是太過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
「阿震,你喜歡蜜兒?」
「當然喜歡,她就像是小妹妹一樣。」
「居然還沒有開竅。」巫少易只想仰天長嘯,還以為這小子有點進步,誰知道他還是遲鈍得看不透,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
丁震老爸風流成性,身邊女人數之不盡,怎麼他的兒子卻遲鈍成這樣子?這是老天對丁爸的懲罰嗎?
「開什麼竅?巫少易,你到底想說什麼?」被他故弄玄虛,以及田蜜兒喜歡他一事,弄得煩躁不已的丁震,怒吼出聲。
只是,被吼的人沒有半絲驚訝或害怕的樣子,反而詭異地勾起一抹開玩笑的笑,「阿震,好久沒見你失控了。」
身為好友,他再提點一次,若丁震還是沒有開竅,他也無能為力了,「你為了什麼而生氣?」的確,怒吼過後的丁震也錯愕不已。
他自小性子便壓抑,總是以溫文的淺笑化去所有的怒氣,即使發現爸爸外遇,媽媽哭喊著要離婚之時,他也沒有大吵大鬧過半次,這次,他居然對於好友暴怒出聲。
他為了什麼而生氣?
「好好想一下,我先回去了。」提起背包,巫少易揮揮手,扔下丁震獨自沉思。
好好想想?巫少易那渾蛋說得容易,如果他真的是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而生氣,他會這麼狼狽嗎?
生著悶氣,丁震也不想練習了,他一一將籃球撿回架裡,推回用具儲藏室,回到球員休息室,已經很晚了,他沒想到休息室裡還有人,而且還是那個令人鬱悶了一整個下午的女孩。
「啊,丁震。」一瞧見他進入休息室,田蜜兒禁不住地羞紅了臉。
見到她,下午她送巫少易情書的那一幕情景,就不請自來地閃過,胸口的那道悶火更熾,使他別過臉。
他的動作讓她一怔,「丁震,你不舒服嗎?」不然怎麼怪怪的?
「沒有。」淡淡地回應她,他拿了自己的衣服,走進更衣室裡。
怎麼了?為什麼他不像以往一樣對她笑?為什麼還一臉的冷淡,難道她做錯了什麼嗎?田蜜兒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太明瞭為什麼他的態度會變得那麼突然。
一個念頭像閃光一樣劈進她的腦袋裡,該不會……該不會他知道了她喜歡他,所以才會這樣?
可……隊長說他還不知道的啊,那會不會是隊長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