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玉伸手摀住他的嘴,蹙眉瞪他。
唐樂天伸手將她打橫抱起,低聲笑道:「為夫說的可都是實話。」
「什麼實話?」林飛玉輕哼,「你對女孩子溫柔多情,難道不是實話?」
唐樂天一邊褪去她的衣物,一邊道「世人都說女子如水,為夫總是要客氣幾分的。」
說話間,他已將兩人的衣服褪盡,相擁倒在了床上,勾落了床帷。
……
她抱著他的背喘息,他摟著她的腰輕笑。「玉兒。」
「嗯?」
「是不是為夫還不夠努力?」
林飛玉微微別開了緋紅的臉,心中忍不住啐了一聲,他還想如何努力?都已經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了。
唐樂天摟緊她,調笑道:「如果為夫真的夠努力,怎麼娘子始終沒有半點兒消息?」
林飛玉捶打他,微惱,「這種事我怎麼知道。」
「所以為夫才說是自己不夠努力,種子播撒得不夠,怎麼能怨娘子的田不肥呢。」
「唐樂天——」
唐樂天一邊撫弄著她的身體,一邊輕笑,「為夫決定更努力一點兒,不能讓娘子小看了為夫的男子尊嚴。」
林飛玉微微張口,指甲在他背上一抓。
時間若水流過指間,不知不覺便已天色發白,身下的人已是神思迷離,酣戰一宿的人卻仍精神奕奕,親吻著懷中人,滿目憐愛。
「玉兒,我的玉兒……」
第10章(1)
林飛玉醒來時,唐樂天已經離開。
聽到慕容山莊的人如此說時,林飛玉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波瀾。
他昨夜那般貪歡,她心中便隱隱猜到了什麼。
果不其然!
只是他倒也放心留她一人在此,如果那慕容雲天真是那背後之人,留她在此豈非就是給對方拿捏他的籌碼?
這個男人啊……
他放心她留下來,她卻無法不擔心他此去的凶險。
若非他也自知凶險,又豈會說出生孩子的話?
林飛玉念頭數轉,心中便有了決斷。
她不是依附大樹的冤絲花,她一樣有抗擊風暴的能力。
梳洗停當之後,林飛玉前去想慕容雲天告辭。
明白林飛玉的來意後,慕容雲天試圖做些挽留,「唐夫人何不在舍下多住些日子,也好等唐公子回來?」
「不了,外子不在,不便在府上多留,就此告辭。」
慕容雲天沉吟片刻,道「那好吧,夫人一路小心。」
林飛玉一抱拳,「告辭。」
她走得乾脆,也走得徹底。在離開慕容山莊不久,行蹤便徹底消失,無論慕容雲天如何派人追查都一無所獲,彷彿自這世間消失了一樣。
林飛玉確實消失了,自江南消失。
她變裝之後上了少林,那個曾囚困她半月之久的地方。
林飛玉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主動要求過那晨鐘暮鼓的日子,可是,這世上總是有許多的出人意料。
前朝燕國遺留的大批寶藏現世,赤焰天魔教的左護法失蹤--這些都是目前江湖上最引人注目的消息,自古珍寶、美人便不可分,正所謂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這是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事,也是他們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標。
「阿彌陀佛,林施主。」
林飛玉收回眺望遠處山峰的目光,對著來人施了一禮,「方丈。」
「施主可有下山的打算?」
林飛玉直接問「江湖上有什麼消息了嗎?」
「唐施主仍無消息,但是北疆出事了。」
林飛玉的表情一點兒變化都沒有,聲音冷清中帶了絲嘲諷,「是嗎?」這是要動她的底線嗎?
少林方丈道「老衲相信施主會有一個明智的選擇。」
「多謝方丈。」
「老衲告退。」
林飛玉再施了一個合十禮,目送少林方丈離開後,她轉身繼續去看遠山,眉目之間的冷意更甚。
看來是有人不想她繼續失蹤下去,這是不是說明唐樂天那個傢伙在知道她失蹤之後有些不太合作呢?
林飛玉冷玉似的臉上突然漾起一抹淺笑,但這抹笑存在的時間極短,就彷彿掠過雪山之巔的那一抹陽光,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則是比先前還要冰冷的眼神。
向赤焰天魔教下手,是打算挖出她這個掛著左護法頭銜的人嗎?
林飛玉很不爽,這種被人視為弱者,針對了你下手,吃定了你一定會落進他羅網的感覺,真的是讓人很不爽。
林飛玉轉身回了自己暫住的寺院客房,去打坐練功。
當你的敵人吃定了你一定會去做某件事,而你卻去做了一件他認為你絕對不可能去做的事情時,那是對他更大的報復。
但這世上最讓人惱怒的就是,你明知道那是個陷阱,可是你卻又不得不踏進去的理由。
北疆在魔經大會之後並沒有太平很久,這次黑道聯盟對沒了程千里的赤焰天魔教群起而圍攻,欲奪其黑道第一教的位置,以及教中數之不盡的金銀財寶。
董一明雖然如願坐上了教主的位置,可是顯然他並沒有能震懾住敵人的氣勢和能力,面對上一屆的黑道第一高手司徒連魁,只名列第五的董一明如何是其敵手?
「董一明,我勸你還是乖乖認輸比較好,免得最後死得很難看。」司徒連魁看著對方的表情是不屑的,也是囂張的。
董一明擦去嘴角的血跡,面沉如水,「司徒連魁,你如此行徑,會被江湖同道唾棄的。」
「那又如何,我司徒連魁只輸給了你們死去的老教主程千里,如今他一死,黑道第一高手仍然是我,我仍然是黑道聯盟之主。」
「我赤焰天魔教就算是戰至最後一個人也不會想你屈服。」
「我們不會屈服。」董一明身後的赤焰天魔教教眾異口同聲道,可謂聲貫如雷,氣壯山河。
司徒連魁仰天哈哈一笑,身上黑色披風一甩,張狂地道「本來如果林飛玉在的話,本座還會有所顧忌,可惜,她如今跟男人跑了。」
「不知道司徒盟主是如何的顧忌法?本座倒很有興趣聽上一聽。」
這道聲音響起的瞬間,一個頭戴帷帽的白衣女子也出現在赤焰天魔教的廣場上。
「左護法!」
「是左護法!」
許多赤焰天魔教的教眾激動起來,就連董一明的神色也是為之震動。
「左護法!」沒想到她竟然會來。
林飛玉朝他抱拳行禮,「教主。」
她稱呼他一聲「教主」,卻不再自稱屬下。
董一明點點頭,「左護法及時回教救援,本教主感激不盡。」
林飛玉不多說,轉向那氣焰囂張的司徒連魁,聲音仍舊是一貫的冷清,「司徒盟主還沒有回答本座呢?」
司徒連魁哼了一聲,「林飛玉,這可是你自己自投羅網。本座不懂,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為何還要來趟這趟渾水?」
林飛玉道「不為什麼,因為最近剛好很閒,便想著回北疆走動走動,也免得盟主這樣想顧忌我的人有所失望啊。」
「你以為本座真是顧忌你嗎?」司徒連魁聲音一冷,「本座顧忌的那個人現在根本就已經失蹤不見,即便你回到北疆又能如何?沒有他在,本座依然無所顧忌。」
林飛玉冷笑,「那盟主何必這麼多廢話,手底下見真章就好。武林大會時本座未與盟主交手,亦不知盟主與程千里的武功孰高孰低,今天正好一較高下。」
司徒連魁聞言不由心頭一震,程千里是死在她劍下的,雖然她排名只在黑道風雲榜上第四,缺席天下英雄榜的比試,可她卻殺死了黑道排行榜第一的程千里。司徒連魁的眼神不由得微變,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女人。
毫無疑問,她的武功在董一明之上,也毋庸置疑,她的武功深淺他並不瞭解。不瞭解你的對手就意味著你可能失敗,而江湖人失敗就意味著--死!
林飛玉不慌不忙地又補上一句,「忘了告訴大家,諸位既然來赤焰天魔教做客,那麼便都留下命來好了。本座這次回來,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卻又法子讓大家都留下來。」
黑道聯盟的人聽到這樣的話不免想到了上次魔經大會的事,若非當時林飛玉掉包了那些炸藥,當時在天門山,絕大多數的江湖人都很難全身而退。
司徒連魁卻嘲笑道:「左護法這樣故計重施不顯得黔驢技窮了嗎?」
林飛玉淡然地道:「計策不在於新舊,管用就好。」然後,她環顧一周,對著那些開始騷動的江湖人道:「你們是真打算留下來與赤焰天魔教陪葬嗎?還是說趁本座沒有引爆所有炸藥的時候走呢?」
此話一出,立刻又人開始掉頭就跑。
貪生怕死,人之常情。
只要抓到了人性的弱點,就握住了先機。
司徒連魁運功將聲音往四下傳開,「她隻身出現,如何佈置那麼周全,大家莫中了她的計。」
林飛玉的聲音同樣四下傳開,「生與死就在諸位一念之間。」
司徒連魁見雖然有人開始遲緩下腳步,但是自己的盟軍開始潰散,人心不穩已是事實,當務之急是拿下這個善於蠱惑人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