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江湖傳聞中至高無上的武學寶典,一本曾經引起血雨腥風的武功秘籍。
無論是想成為天下第一,還是想稱霸江湖,這本書都是一個捷徑,都會引起有心人的貪婪爭奪。
林飛玉慢慢地走在官道之上,心念起伏,一時之間想了太多太多,忽地,一陣疾雨似的馬蹄聲迎面而來,在那騎士收韁不及,眼看就要撞上林飛玉時——
只見她身影一閃,一掌拍在了馬頭之上,頓時,馬匹發出最後一聲嘶鳴,摔倒在地,死了。
「你——」
馬上刀客面帶怒意,在看到坐騎的慘亡之狀時,又心有餘悸。
這姑娘看似輕飄飄的一掌,他的馬兒卻立斃於掌下,而且馬頭迅速結上了一層霜,這是什麼功夫?
「滾。」這被打斷思路的林飛玉冷冷地吐出這個字。
那刀客頓時被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轉身就跑。
林飛玉蹙眉看了那已死去的馬一眼,繼續邁步前行。
在她身後,一些見到這驚人一幕的江湖人不僅開始猜測她的身份,這樣狂傲的姿態,這樣驚人的武功,她究竟是何來歷?
沒有多久,林飛玉便知道了她的佩劍被拿去做了什麼用途。
就在她離開少林寺重入江湖不久,就聽到了「赤焰天魔教左護法」近來的消息。
手握靈蛇劍,武藝高超,冷艷無雙,明明說的是她,林飛玉卻非常的莫名其妙。
她被困在少林寺半月之久,期間怎麼會出現在他處?
可是,有靈蛇劍為憑,江湖人似乎都深信那出現在別處的人就是她本人。
林飛玉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突然有些頭疼了。
唐樂天,該死的唐樂天!
他究竟想做些什麼?
先是找少林寺的和尚關住她,又拿了她的佩劍去製造她還身在江湖的假象,難怪她被囚在少林時是那麼風平浪靜。
該死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飛玉對唐樂天的怨念太深,那天傍晚,她在投宿客棧的時候與他不期而遇。
「玉兒。」
唐樂天顯然是歡喜的,林飛玉卻是惱怒的,伸手就要將房門掩上。
唐樂天手一撐便止住了她的動作,然後進了屋子,順手關上了房門。
「這是怎麼了?難得重逢竟然這副表情?」
「明知故問嗎?」林飛玉對他不假辭色,因為她此時此刻對這個男人怎樣都不能平心靜氣。
他欺瞞她,不管他的出發點是為了什麼,他欺瞞她是事實。
「這麼生氣?」
林飛玉一掌拍開他的手,到左邊坐下,「我的劍還來。」
唐樂天也跟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了,「再過幾日必定完璧歸趙。」
「你就沒有拿著它替我多製造幾起滅門血案嗎?」林飛玉語氣滿是奚落。
唐樂天微微一笑,半點兒都不動氣,「為夫可不是那等嗜殺之輩,玉兒將為夫想得不堪了。」
林飛玉一記冷眼掃過去,「不巧得很,本座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邪教妖女,唐大俠還是不要跟本座走得太近的好,免得敗壞了你的名頭。」
「曖,這話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是怎樣說的?」
唐樂天無視她的冷眼,厚顏地硬是攬了她入懷,手順著她的衣襟便摸了進去,去感受那久違的滑膩觸感。
「魔教妖女才更有令人瘋狂的資本。」他在她耳邊充滿挑逗地說。
林飛玉再次甩開他逾矩的手,起身欲離開這間客房。
唐樂天從後又抱住她,「真生為夫的氣了?」
林飛玉冷冷道:「唐樂天,我不是尼姑,不需要整日茹素,在晨鐘暮鼓中長伴青燈古佛。」
唐樂天聞言為之失笑,「你若是尼姑,為夫可真是要頭疼了。」
林飛玉又一次拍開他不老實的手,冷若冰霜地道:「將我的武功招式弱點說給旁人知道,你怕我死得太慢嗎?」
「玉兒——」
「你信你的朋友,不表示我也必須拿我的命去陪你賭。所以,」林飛玉一字一頓地道:「請你從今以後離我遠遠的,我的命只有一條,不想丟得糊里糊塗,毫無價值。」
「玉兒——」
「你如果不走,那我走,我是不會跟你繼續留在同一屋子裡的。」話未落,她再次拍向唐樂天的掌風中帶了冰冷的寒意,近膚如刀鋒掠過。
唐樂天避開,一聲長歎,無奈地道:「玉兒,我是有原因的。」
「好啊,我現在很有空,你說給我聽。」
唐樂天無奈地看她,「那你收了這一身冰霜如何?」
「不收又如何?」
她果然是被惹惱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身涉險地。」
「那是我的事。」
「我擔心你。」
「你在質疑本座的能力嗎?」
唐樂天沒趣地摸摸鼻子,「你這樣咄咄逼人,氣勢洶洶的,為夫要如何與你平心靜氣地溝通?」
「換了是你,你可以做到平心靜氣嗎?!」
「應該可以吧。」
「你瞧,你的口氣也是這麼不確定,不是嗎?那你又怎麼能要求我像聖人一樣輕易地原諒一個可能差一點兒就害了我的性命的人?」
「好吧,我錯了。」
「哼。」
「為夫真的錯了,錯在我實在太過擔心你的安危,這才自作主張,惹惱了娘子你……」
林飛玉仍然是冷然已對,不見絲毫軟化。
唐樂天最後只能祭出殺手鑭,「如果我可以幫娘子你彌補劍法上的破綻和不足之處呢?」
林飛玉挑眉,「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是為夫說的。」
林飛玉轉身往床的方向走。
唐樂天終於鬆了口氣,也跟了過去。
第6章(1)
……
窗外只有呼嘯的北風不時拍打著客房的窗欞,偶爾會有一絲夾雜著冰雪的寒氣侵入帳中,但帳中熾烈的愛火全然消弭這一點點的寒冷。
終於,終於一切停歇。
林飛玉在他身下已如一灘春水,而唐樂天也耗盡了自己最後一滴精 華,無力再戰,這些日子的存貨全數貢獻給了心愛的女人,再無保留。
他摟著她調情,很不正經地道:「玉兒,為夫喜歡你這樣的報復。」
就在這個時候,軟成一灘春水的林飛玉卻纏在了他的身上,帶著無盡的嬌媚誘惑,貼著他的頸側如情人間呢喃般道:「我現在只要在這裡咬上一口,你說會是什麼結果呢?」
唐樂天朗笑,胸腔震動,手摟著她的腰,完全無視她的威脅,道:「那娘子便咬吧。」
於是,林飛玉便真的咬了。
狠狠地咬了一口,唐樂天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果然是報復!
但,確實他甜蜜的負擔。
「咳咳……」
幾天後,來還劍的司徒空在看到好友脖子上的牙痕時,不受控制地咳了起來,咬在這麼敏感而明顯的一個地方,實在是已經說明了太多的問題。
能在唐樂天這樣的男人身上、這樣的地方咬上一口,這留牙印的必然是個女人必然是能夠讓唐樂天全無防備或者心甘情願被咬的女人。
而這樣的一個女人……司徒空的目光落到了一旁靜坐的林飛玉身上。
這樣一個雪玉冷美人,真的能如此熱情地給好友這樣一個咬痕?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就像道貌岸然的好友,其實就是個斯文敗類一樣的道理。
想到此處,司徒空突然對自己這張毫無特色的臉極度的自傲起來。
果然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是正常的!
唐樂天任他打量了半天,又以咳嗽無聲地嘲笑了半天,這才開口打破了屋子裡的沉默,「劍呢?」
司徒空趕緊把身後背的一個藥簍放了下來,從裡面摸出了林飛玉的那柄靈蛇劍。
沒錯,司徒空現在的裝扮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藥農,沒有一點兒破綻。
唐樂天接過劍,然後手一揮,就下了逐客令,「沒事你可以走了。」
司徒空不免抱怨了一句,「唐樂天你真是太現實了。」
「怎麼也比不上你現實。」
司徒空哼了一聲,背起藥簍就走了。
唐樂天這才拿了劍,走到了林飛玉的面前,雙手遞給她,「你的靈蛇劍。」
林飛玉冷冷地掃了那把劍一眼,爾後拂袖而起,「替我毀了吧。」
唐樂天看著她施施然地走出了門,有片刻的無語。
夜晚床上的玉兒熱情如火,這下了床的赤焰天魔教左護法,實在是朵冰冷的高嶺之花,行事讓人難以捉摸。
「玉兒,為什麼不要了呢?」
「一柄被其他臭男人用過的劍,我要來何用?」
「這是你的佩劍不是嗎?」
「是我的,我當然可以扔了。」
唐樂天搖頭,「可沒有佩劍,你豈非很不方便?」
林飛玉斜睨他一眼,唇線揚起了一道妖冶的弧度,道:「女人如果無論如何都要殺一個人,武器有時反而是多餘的。」
唐樂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這話簡直太精闢了!
他們到街上找了家鐵匠鋪,看著那把令許多江湖人聞名色變的靈蛇劍在熊熊爐火中消失。
「走吧。」
唐樂天有些不明所以,不禁問了句,「去哪兒?」
林飛玉理所當然地道:「我的劍既然沒了,自然是要去找一柄新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