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連著幾天下來,侍女們都喜歡上這個親切的王妃,還很好學,喜歡問東問西的,看到不懂的東西就非找人問個清楚不可,雖然話老是說得怪腔怪調的,讓大家聽了都捧腹大笑,不過都很佩服她的決心。
「不對、不對……應該這樣念……」
「這樣念不對嗎?」瀲灩很有求知慾的又試一次,笑壞了她們,讓她糗得臉都紅了。
「應該是……不是這樣……」
她很認真的又發一次音,這次總算對了。
「王妃學得好快,一下子就會說了。」
「沒錯、沒錯。」
聞言,瀲灩更有成就感了。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而且不是很善意,忍不住回頭尋找視線的來處。
其實也不用太費力尋找,瀲灩一下子就看到她了,那是個健美豐滿的女人,年紀看起來比自己大一點,正很不友善地盯著她瞧。
「那是什麼人?」
侍女看過去,回道:「她是努娜。」
「努娜?」
另一個侍女也開口。「她是王爺的侍妾,王爺原本有好幾個侍妾,不過都把她們送給有功的部屬,就剩下努娜還在王府裡。」
侍妾?
瀲灩雖然早就猜到或許他身邊還有別的女人,不過親眼看到的感覺又不一樣了。「她……她都住在這兒?」
「是的,王妃。」
她想過去跟那個叫努娜的女人說話,不過對方馬上轉身走了。
「她跟王爺很久了嗎?」她不想知道,還是忍不住問了,女人真是矛盾。
侍女扳指算了算。「應該有六年多了,記得努娜是十四歲那年進了王府,現在都二十了。」
「已經這麼久了?」瀲灩心口一沉,不過她不會輸的,要有信心,也相信滕冥的心都在自己身上。
「原來你在這兒。」滕冥快把王府翻遍了,總算找到她。只見瀲灩除了五官與體態過於秀雅纖細,從頭到腳的打扮完全是個不折不扣的螭日國女子,比他想像的還要快就融入了這裡的生活。
「王爺!」侍女們福身。
滕冥使了一個眼色,要她們退下。
「還習慣嗎?」他牽著她的柔荑邊走邊問。
她淺笑盈盈地看著滕冥一身螭日國王族的裝扮,有著王者的霸氣,不禁怦然心動,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
「沒什麼習不習慣的,這裡的人都對我很好,多虧有他們,我才能很快地進入狀況。」
「本王的王妃這麼聰明,一定沒問題的。」滕冥諂媚地笑說。
瀲灩愛嬌地斜睨他。「不是罵我笨,怎麼這會兒又承認我聰明了?」
「本王有這麼說過嗎?」他索性裝傻。
「這會兒又不承認自己說過什麼了?」她好氣又好笑。
「哈哈……」滕冥俯下頭偷香,而她自然也熱情地回應。
在石柱後頭,努娜一雙嫉妒的眼睛死瞪著他們。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
胸部又小,也不夠健壯,怎麼能幫王爺生下子嗣?為什麼王爺寧可要她?為什麼?
第六章
酉時剛過——
「……鸝貴妃現在變得相當迷信,也十分依賴巫覡,兩個月前,巫覡建議她要大肆修築歷代先王的陵墓,如此一來便可獲得天神庇佑,王上的病也會早日痊癒,為了這個原因,居然私自下旨,要各城加重賦稅。」
主事官正為這件事煩惱著,百姓的日子已經不好過了,再這樣下去,不是逼著他們去死……
滕冥盯著案上的燭火,片刻後才開口。「那麼父王的病有起色了嗎?」
主事官搖了搖頭。「不過,聽厊太醫說目前有比較穩定了。」
「本王上回從中原帶回來的藥,不是要你送進王宮去?」那些藥材相當珍貴稀少,費了不少功夫才買到的。
「下官讓人送去了,不過全讓鸝貴妃拿走,還說王上的病非同小可,不能隨便吃來歷不明的藥……這種說法更讓人懷疑。」主事官不禁要這麼猜測。
滕冥兩手抱胸,表情凝重。「本王和厊太醫相識多年,也相信他的醫術,如果父王的病是人為的因素造成,他不可能會不知道,不過……鸝貴妃野心勃勃,為了以防萬一,本王早在寢宮內安插了幾個人,有任何狀況的話隨時可以應變。」
「王爺考慮得周到。」
過了半個時辰,待主事官起身告退,在外頭等待機會的努娜便大著膽子未經通報就進去,雖然這裡不是她的身份能來的地方,不過她可不想等著被人送走。
「見過王爺……」
他皺著眉睇睨跪在地上的侍妾。「誰讓你進來的?」
「沒有人,努娜只是想來伺候王爺。」她抬起頭,對自己的魅力有信心。
「不用了,你回去吧。」滕冥看也沒看一眼,直接越過她往外走。
「……是。」努娜不情不願地遵從。
不過戀慕的目光還是尾隨著走在前頭的高大身影,她跟著王爺最久,應該是最有感情的才對,其他侍妾都被送走了,就只剩下她,一直讓她以為自己是最有希望成為王妃的,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驀地,跟在滕冥身後的侍衛冷不防地拔劍刺向他——
滕冥的反應也極快,直接用右手握住揮來的劍鋒,剎那之間,鮮血就從掌中不斷地滴在地上……
「你!」他沒想到是自己信任的侍衛。
侍衛被他凌厲如刀的瞳眸瞪住,心頭猛地抖了一下。「請王爺恕罪……」他也是萬不得已的。把心一橫,使勁地將劍抽了出來,將滕冥的右手掌劃出一道很深的口子……
「王爺!」努娜抽出腰上的短刀。
「不准插手!」他要親自來。
聞言,她不敢再往前走,在附近巡視的烏都裡等人也趕了過來。
即便是空手赤舉,侍衛還是被他那股威猛強悍的氣勢給震得連連敗退,卻不能就此罷手,舉劍又殺了過去。
滕冥瞳眸驟瞠,偏身閃開,顧不得右手手掌鮮血直流,一個手刀打上對方的手腕,劍「鏘」地一聲掉了。
「為什麼要行刺本王?」竟然連自己身邊的人都被收買了?!
侍衛聽了,知道大勢已去,便把藏在袖口內的東西丟進嘴裡。
「你……」滕冥試圖讓他把毒藥吐出來。
他「哇」地一聲,噴出幾口鮮血,用盡最後的力氣撐住。「請王……王爺……原諒……卑職……的……爹娘……還有妻兒都被鸝……鸝貴妃……」話還沒說完便斷氣了。
「羊古?」烏都裡一眼就認出他。
「怎麼會?他怎麼會行刺王爺?」
「他居然會背叛王爺……」其他人也是難以置信。
「王爺受傷了!」努娜驚呼。
滕冥只是看了手掌一眼,雖然傷口很深,不過這點痛還挺得住。「把屍體抬走,想不到她居然使出這麼卑劣的手段,不能饒恕。」
逮到機會可以待在他身邊,努娜可是力求表現,馬上使喚侍女端來煮過的開水,幫滕冥清洗傷口,再幫他上藥包紮,這個工作可不想讓給別人。
這一折騰下來,已經是深夜了。
因為連灌了好幾碗烈酒,好減輕傷口的疼痛,滕冥沒多久便醉倒了,努娜攙著他來到之前的睡房,雖然她不喜歡這種小把戲,螭日國的女人一向都明著來,搶男人也是一樣,不過,再這樣下去,她永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努娜想到這裡,便脫光衣服,全身赤裸的鑽進被窩裡,只要王爺抱了她,就有希望懷上孩子,起碼側王妃這個位子她非得到不可。
而瀲灩也在寢房裡等了一整夜,直到接近卯時,天都要亮了,還不見滕冥回房休息,覺得情況有些不太尋常,因為之前他若有事,都會遣人來通知一聲,要她先睡,不必等他的,今晚卻連說一聲都沒有……
想到這裡,瀲灩便讓侍女去打聽一下,這才知道昨晚的事,滕冥也因此受了點傷,她再也坐不住的往外走。
「王妃!」輪班的侍衛見到是她,上前一步,行禮。
「王爺還沒醒來?」
她聽完便要進房。
「王妃……」侍衛想要阻止。
「我不會吵醒他的,只是看一下傷勢嚴不嚴重。」瀲灩沒有注意到兩名侍衛交換一下眼色,像是有事不知該如何啟齒,直接推開房門。
她往裡頭走了幾步,看到的景況卻讓她僵在原地……
只見一個女人就這麼一絲不掛的伏在滕冥身上,兩人只有下半身被毛毯蓋住,那親密的姿勢讓她紅了眼眶。
「原來是王妃……」努娜早就聽見外頭的說話聲,就是故意要讓她誤會。「王爺好不容易才睡著,可別吵醒他了。」
瀲灩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面對這種狀況的一天,眼眶漸漸濕潤了,不過現在不是嫉妒的時候,得先確定滕冥的傷勢沒有大礙她才能安心。
「王爺的傷要不要緊?」
努娜回道:「幸好只是一點小傷,不過王爺還是擔心王妃會被這麼多血給嚇到了,所以才沒有讓人通知你,而是要努娜留下來,畢竟我們螭日國女人的膽子可是大多了。」
就在這時,還睡著的男人感覺到貼在身上的柔軟女體,以為是瀲灩,他下意識地伸手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