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
錢莫憂一手用力地捂著胸口,雙唇顫抖地說:「你別嚇我,真的要去收驚了。我做了什麼壞事,要有這樣的報應?」
錢莫愁饒富趣味地看著姊姊六神無主的慌亂模樣,倒是覺得姊姊與其每次都喜歡上安全牌陽光男生,然後就乖乖演成對方喜歡的樣子,最後又要因為沒法子做自己而痛苦不已,不如直接挑戰另一種類型。
冷昊連姊姊過敏生病的樣子都看過了,還有什麼能嚇倒他?她是真的認為冷昊對姊姊有意思的。
「姊,我有法子可以讓冷昊離你遠一點。」錢莫愁說。
「快說快說。」錢莫憂抓住妹妹的手,求得平安符一樣地手舞足蹈。
「他那種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子,八成就是見不得別人不喜歡他、不崇拜他,所以才會想方設法地要把你帶在身邊,要你見識到他的厲害,把你征服成尋常人等。」
「媽啊,你只跟他見過一次面,就能讀到這麼多訊息。寫小說的人的接收天線果然跟大家不一樣。」錢莫憂右手包裹住左手拳頭,作出武俠劇中佩服佩服的手勢。「那我在他面前應該怎麼樣表現?」
「表現出你很喜歡他的樣子。」
錢莫憂呆住一秒,然後大叫出聲:「你瘋了喔!那你得先弄瞎我的眼,我才演得出來。他那麼陰沉古怪,我都覺得他的品牌名字應該改名叫吸血男爵才對,怎麼可能表現出很喜歡他的樣子。」
「我是想說,你如果表現得很傾慕於他,他很快地就會覺得你和別人沒什麼兩樣。況且,他一看就是不喜歡別人纏在他身邊,你只要想辦法打破他的生物距離,他一討厭,還不急著把你往外推嗎?」錢莫愁說。
錢莫憂完全被折服,朝著一臉正經的妹妹豎起大拇指,搖頭晃腦地說:「你好有創意,這一招我真的就想不出來。我現在只怕我演不好。」
「你難道不想一勞永逸地擺脫他嗎?」錢莫愁用催眠式的聲音說,心裡其實很想笑。
「想!」錢莫憂一拍大腿,義無反顧地以宣誓的口吻說道:「我會認真演出的。」
「那就祝你一切順利了,我要出門約會去了喔。」
錢莫愁看了一眼時鐘,抓起她的筆電,朝姊姊一揮手。
「約會幹嘛還帶筆電?」錢莫憂不解地問。
「他工作時,我也可以在一旁工作。」
「他做什麼的?」
「我今天晚上會記得問他。」
錢莫憂作出中槍受傷的表情,整個人在地板上滾了一圈。
錢莫愁笑著走出大門,也覺得自己有點好笑了。
都想跟他一起去美國了,卻連他在做什麼還不知道--當真是被愛沖昏了頭吧。
第8章(1)
稍晚,錢莫愁坐在關德雷飯店房間的雙人沙發裡,肩上披著他為她覆上的薄毯、手邊擺著他替她泡的伯爵茶、膝上抱著筆電,「奮筆疾書」著她的故事。
關德雷則坐在不遠處的辦公桌上,電腦開著,鼻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錢莫愁偶爾抬頭看他,他都像入無人之境地沉浸在公事裡。
她覺得他工作時很性感,所以經常寫著寫著,就把她筆下的男主角寫成他的翻版,明明筆下的吸血鬼因為生理現象已停止,連理發都不用,偏偏她就會寫成和關德雷一樣,總是早上才刮了鬍子,到了晚上便冒出無數鬍渣來扎人皮膚的狀況。
他說他之前留著蓋住半張臉的大鬍子,就是因為懶得一天刮兩次鬍子費事。
只是一想到他留著大鬍子的臉龐,她便忍不住想笑--下回一定要逼他拿張照片來看看。
錢莫愁咬著唇偷笑,決定關掉筆電收工。
抬眼看他,他仍然在電話中。她很努力想聽聽他在說什麼,但她的英文程度不及念外文系的姊姊一半好,聽了幾句,就有昏昏欲睡之感。
她伸了個懶腰,決定到廚房去找點東西來吃。
她一躍起身,光著腳丫踩著走道的長毛地毯,溜進廚房。
開了櫥櫃,眼睛大亮地發現裡頭竟擺了十來種的各國泡麵,當下見獵心喜。這間飯店真是上道啊!
工作到三更半夜時,泡麵是她最好的朋友。經年下來,她甚至發明了十多種泡麵創意料理,就是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食材可以讓她發揮一番。
泰式海鮮綠咖哩、日式大骨、韓氏泡菜--今晚要來哪一種?
「抱歉。」關德雷的大掌鉗過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納入懷裡。「竟然把你叫過來陪我辦公。」
她的後背陷在他溫暖的胸膛,小手自然地環住他抱著她的手臂,粉唇微微地上揚著。「看在泡麵的分上,我原諒你。」
他將下顎埋在她的頸間,深吸了口她肌膚上的淡香,唇便隨之欺壓而上這一方太讓人心動的柔軟。
她被他旋過身子,吻住了唇。纏綿的激情蝕軟了骨,讓她只得伸手攬住他的頸子,嬌聲低喘著。
他望著她柔弱的女兒態,不由得更加深了吻、大掌放肆地在她身上撫揉出更多的銷魂。任她失了神,在他的唇下指尖動情地拱起身子。
她忍住一聲低吟,恍惚中感覺到今晚會發生更多的親密。
她並不想抗拒,只是沒有經驗,心難免慌。長睫一掀,怯怯地揪住他的衣襟,慌亂中找了個話題。
「等等,你究竟在做什麼工作?我和我姊都想知道。」她問,雪白肌上染著羞怯的櫻花淡粉。
他為她的小女兒嬌態而眸光加深,卻也注意到她輕顫的不安,於是鬆開了手,拖了把椅子坐下,將她抱在腿上,卻沒讓她離開。
「總算想到要對我好奇了?怕我從事為非作歹的行業?」關德雷心疼地撫過她被他鬍渣刺出的微紅粉膚。
「除非你是殺人魔王,否則應該沒什麼職業可以嚇到我。所以,沒什麼好問的。」她偎在他的臂彎裡,呼吸著他身上混合松香與淡淡麝香的男性氣息。
「我做廣告。」
「跟我姊一樣耶。」她有些意外地驚呼出聲。「你想必做得很好,才能住在這樣的飯店。」
「我有自己的廣告公司。」
「很大喔?」她認真地問。
「很大很大。」他更認真地答。
她睨他一眼,眸光似水地輕笑出聲,那笑意如花輕綻,引得他再度用唇擷取。
「慢……」她把手擋在唇上,不許他再干擾。「你既事業有成,怎麼有空來台灣這麼久?還跟我耗了這麼長時間?」
「你不在我身邊時,我一天當兩天用,一天工作十四小時。」他指尖探入她的髮絲,將她按在胸前,呵護地摟著。「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沒了。」她一聳肩,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傻女人,這樣很容易被騙。」關德雷咬她的鼻子,引得她低笑出聲。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嘍。」她笑著左閃右躲著他老是讓人又痛又癢的吻,偏偏不敵他的攻勢,一陣糾纏之後,她整個人笑倒在身後餐桌上。
關德雷望著她因為笑意而染紅的雙頰、他的眼眸染上一層慾望的光。
「那你的命便歸我了。」關德雷嗄聲說道。
他意味深長的眸光盯得她心慌,側身想坐起。
他用單掌扣住她的雙手置於她的頭頂,強健身軀覆上她的柔軟。
「我的。」他的唇開始落在她的額間、鼻尖、唇上,繼而滑至她狂跳的頸動脈。「都是我的。」
「我是我自己的。」她掙扎著想掙脫他的掌握,得到的卻是一個能融化她所有抗拒的吻。
原來她不是寡情、不是不貪歡、只是沒遇著能點燃她的人。
她低喘出聲,感覺他扯去她的襯衫鈕扣,而她根本無力阻止。
「你是我的。」他黑黝的眼神閃過一道純粹雄性的佔有光芒,大掌撫過她柔軟的胸蕊,引來她一陣咬唇悶哼。
錢莫愁矛盾地發現自己既想被他佔領,卻也想要逃開。心慌意亂之間,她輕抽回被他壓制的手腕,捧著他的臉說道--
「我姊說要等你下次回台灣之後,再和你碰面。那時,她才願意承認我們是一對。」
「是想考驗我們的長距離戀愛可以維持多久?」他說。
「我爸媽各自再婚了,我最親近的人是我姊姊,她會擔心也是正常的。」她攬著他的頸子,輕聲說。
「她不夠擔心你,否則就不該讓你羊入虎口。」他俯低身子,讓兩人身子再沒有任何距離。
她感覺到他悸動的男性,她身子一陣輕顫,指尖不由得刺入他的臂膀裡。
「我明天回美國把合約談妥之後,就回來見你姊姊,順便帶你一塊兒回去。再也不許你離開我身邊。」他咬著她的唇,大掌滑下她的身子,扯去她所有的衣衫,讓她無助地裸身在他身下,在他的指尖下化成一灘春水。「說『好』。」
她喉頭一干,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由著這個神態穩重的男人用著狂烈的眼神和逼人發瘋的長指親密地在她身上訴說著他對她的眷戀。
「為什麼那麼急著帶我走?我沒有比別人特別。」她低喘地說道,化骨般的快感讓她雪白肌膚全染上了動情的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