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藍公主怒斥,「大膽奴才,憑你也配跟本宮說話嗎?本宮何時答允過你什麼事情?」
白佳音伸臂攔住憤怒至極的孟豪,看著不遠處影影綽綽出現的人馬,淡淡說道:「公主早已準備過河拆橋了,所以備下人馬,在這裡伏擊我們。公主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我回東嶽吧?」
心藍公主哼笑,「白佳音,死到臨頭不要還攀三扯四,誣蔑本宮。來人!將她拿下!」
白佳音微微彎下腰,撫摸著兩人中間的一隻大箱子,輕聲說道:「人這一生,會做無數的事情,有時對,有時錯,重要在於大事不錯,因為人生再無法重新來過。公主殿下,我知道您身為女兒身,又天生盲目,你父皇就是再疼愛你,也不可能將皇位傳於你,你心中必定有很多不甘心。毒害趙玄宸之事,與其說是你擔心幼弟的皇位不保,不如說是怕你將來無法將幼弟取而代之吧?」
「你……」心藍公主的面色發青,「還敢胡言亂語!」
「今日我在趙玄宸那裡,無意中看到一張先帝的密詔。你父皇也是個陰險厲害的角色,他一方面在密詔中囑記趙玄宸好好輔佐幼主,並提醒他小心防範你的野心,不要讓你篡奪了江山,另一方面又對趙玄宸下毒,將解藥交到你手,讓你們彼此牽制。」
「公主殿下,不要說寧王是個多陰險邪佞的人,他若真的想對公主不利,早就下手了,若非念在這皇室難留的一點骨血,您以為他真的會在乎您手中的解藥嗎?」
心藍公主的臉色益發難看,連連頓足大叫,「你們還等什麼?為何還不將她拿下?!」
「他們在等本王的號令。」
陡然間,兩個女人中間的那隻大箱子被從內打開,一個人懶洋洋地從中站起,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歎道:「這箱子中裝人實在是不舒服。」
白佳音斜睨那人一眼,「你以為這是馬車?還要我將酒菜果品一併裝進去嗎?」
一聽到那人的聲音,心藍公主僵若木石一般,那表情像是恨不得自己立刻就去死。
趙玄宸斜睨著已經面如死灰的心藍公主,悠悠笑了,「心藍,見了皇叔,既不請安,也不問好嗎?」
「皇、皇叔……」心藍公主還在做垂死掙扎,想藉幾句謊言遮掩剛才的一幕,「這女人說她恨你至極,已經將你殺害,求我幫她逃走,我是將計就計……」
「好一個『將計就計』。」踏出箱子,趙玄宸慵懶地靠在白佳音的肩上,全然不顧她怒目的眼睛。
「心藍,你真是深得我那位死了的皇兄真傳,心機歹毒深沉,是一般人所不能及,好在你這位未來的皇嬸也不是個平凡女子,你問問她平日在商場跟人談判,騙過多少自以為是的男子?」
他看向白佳音,「只是你讓我喝下的那杯冷茶真讓我不舒服,茶中到底放了什麼?」
「解藥。」白佳音淡淡地說:「我跟你提過公孫若慈那個人。我的信寄過去之後,她很快就回了信給我。『沉香醉』這名字還是她先說給我聽的。她真不愧是毒後與神醫的後人,只聽我描述你的症狀,和用來鎮服克毒的毒藥,就知道你中的是哪種毒,而且還連解藥也一併配給我了。」
心藍公主先是向後退了幾步,然後踉蹌著往旁邊跑,因為看不見路,一路撞到幾艘在岸上休憩的漁船,跟隨她而來的人都已被趙玄宸派來的兵馬暗暗控制,沒有人敢上前扶她一下。
倒是白佳音,看著她已經衝到海邊,急道:「哎!你怎麼不派人去拉她一下?」
趙玄宸冷哼,「拉她做什麼?她死了最好,這孩子心機殘毒之深,再多幾年,只怕連我都壓不住她,你這次非逼著我聯手演這齣戲,是想做什麼?」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她日日年年地恨你,等著你死,最終卻不能心願得償,何不撕開她的妄想,讓她直接面對現實?」
白佳音看不下去,要去拉住心藍公主,卻被趙玄宸死死按住,他不耐煩地下令,「把公主拖回來,帶回公主府,閉門思過,無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府。」
話落,白佳音便被他強行拖走,甚至強抱上一匹高頭大馬,趙玄宸也隨之上了馬,拉住韁繩的同時,將她一併攬入懷中。
「這麼著急幹什麼?」她掙扎了幾下,不悅地說:「我還要送孟豪他們出海,你說不放心孟豪在這邊會繼續被心藍牽著鼻子騙,我也不想慶毓坊著火的事情再來一次,更何況我還要讓他們回東嶽去向我的父母稟報和你的事情。」
「你站在那裡,我還真不放心。」趙玄宸的熱氣從後面吹拂著她頸上的秀髮,「萬一你也跳上船,跟他們一起出海逃掉怎麼辦?」
「不會的。」她低頭一笑,「你喝了那杯茶,我不是說過,你生,我生,你死,我亡,這一生,是跟定你了。」
他的手環住她的腰肢,柔聲說:「那你還要跟你的父母說什麼?只要一直留在這裡就好了。」
「偌大的慶毓坊家業一直是由我打理,如今我不回去,總要跟父母有所交代。」
提及慶毓坊的事情,她並不擔心,妹夫齊浩然是經商天才,已經可以一人獨當一面,家業交給他和母親一起打理,絕對妥妥當當,只是忽然間想起一件趣事,讓她不由得笑出了聲。
「當年我和我娘曾經打賭,她說無論我將來是嫁個乞丐,還是江洋大盜,她都不會管我,前日我給她寫家書時告訴她我要嫁個乞丐,我想,我娘大概會急死吧。」
自小到大,她從未讓父母為她操心著急,這一次,就算她不孝了。
「原來你還有這樣孩子氣的心思。」他笑著,將她摟得更緊。
三年前,是他牽馬,她騎馬,心思不同,終點不同,如今兩人已經可以共乘一騎,攜手走完的將是同一段旅程,讓他不由得也笑出了聲。
聽到身後他的沉笑,白佳音轉頭問:「你笑什麼?」
「笑過去,笑未來,笑此生——」
那悠然飄搖的琅琅之聲,隨著馬蹄的飛奔,在暮色下,在風浪聲中,飄搖四散,震動蒼穹。
笑過去曾費百般心機;
笑未來終可與子執手;
笑此生不再寂寞孤獨;
笑一切世間可笑之事;
以一笑——對人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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