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喝得爛醉像什麼話?當然要有喜事才能慶祝。」坐在地板的薛仕愷靠著沙發,嘴上輕鬆響應,視線卻無法自她身上挪開。
快被酒力征服的她正慵懶地倚臥沙發,身上的短褲和T恤保守純真,卻和她嫵媚的姿態形成矛盾的對比,薛仕愷慶幸她已半醉,讓他不用再費心掩飾眼裡的狂熱,可以盡情地將她自然流露的嬌媚誘人斂進眼裡。
「那我要常換工作,找到一次工作就慶祝一次。」她漾起迷濛的笑,不自覺地伸長了腿,好讓自己躺得更舒適。
她知道說這種話既幼稚又可笑,但,她醉了啊,可以像個小女孩般任性天真地撒嬌著,而不是被逼得去體會到人生的無奈及痛苦……發現自己正往不該觸及的地方想去,她趕緊抑下心思。
不行不行不行,她今晚不要煩那些了,她要開開心心的,享受她的慶祝party。
「呵呵呵呵∼∼」她把自己放空,傻傻地笑了起來。
她笑得歡暢,但薛仕愷可笑不出來。修長的美腿就在他的手臂旁,就連刻意不戴眼鏡都看得清楚,光潔無瑕的肌膚像在向他招手,逼得他口乾舌燥。
「傻瓜。」他將手中啤酒一飲而盡,卻是喝再多啤酒都解不了喉頭的乾啞。
雖然被罵,她仍笑嘻嘻地,酒力加上睡意襲來,不受控制的眼已然半閉,但今晚的氣氛太快樂,她捨不得睡,寧可瞇著眼躺在沙發上,腦中混混沌沌的,有一句沒一句、漫無重點地閒聊,也不想回房安眠將今晚結束。
「你怎麼會被西紅柿噎到?」她突然想起,以前聽他說過厭惡西紅柿的原因,但她想不通。「我幫你吃了那麼多都沒事。」
「你試試把聖女小西紅柿往上丟,再用嘴巴接,包準機率大增。」聊創傷可以抑制心猿意馬,他需要極了。
單詠初靜默,一秒、兩秒,突然捧腹大笑。
「很蠢耶!」她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她怎麼也想像不到連他也曾有過這種調皮無知的時候。「而且小西紅柿和大西紅柿差那麼多,你怎能一竿子打翻一船……唔,西紅柿。」好不容易忍住笑,又因自己改編的成語笑倒沙發。
「你要是遇過那種瀕死經驗就知道,管他什麼品種,只要是見鬼的西紅柿我就不想吃。」見她仍笑個不停,薛仕愷挑眉抗議。「欸,有點同情心好不好?要不是剛好我爸會哈姆立克急救法,你現在就看不到我了。」
「怎麼做?」單詠初被引發興趣,坐起身子。「教我。」
「你怕我又被什麼噎到?」薛仕愷翻眼。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光會逞強耍帥的五歲小男孩,為了和表兄弟比賽差點害死自己。
「有備無患,教我嘛……」她拉著他的手臂嘟嘴央求道,無辜大眼眨呀眨的。
薛仕愷呼吸一窒。他愛死了喝醉酒的她,她會防備盡撤,把天真嬌蠻的那一面完全展露,但以往覺得可愛的模樣,現在卻讓他受盡折磨——
那粉嫩嫩的雙頰讓人不知該輕輕舔上還是狠咬一口,再被那雙盈滿祈求的水媚眼眸依賴地看著,猶如無邪小綿羊自動送上門,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也很難把持得住。
不行,光是靠這麼近就已讓他快丟盔棄甲,更何況是施行急救法的貼緊姿勢?拒絕她,然後再技巧地將話題帶開,別讓自己陷入險境。
明明這麼想著,他的嘴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
「你真的想學?」
他瘋了,被這段時間的自我束縛逼瘋了,加上酒精作祟,他竟有種傾向毀滅的期待,想看跨越了界線之後,是否真如他所預測般,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不懂他的掙扎,被醉意遲緩了思緒的單詠初還以為他是怕她不喜歡過於貼近而徵詢她的意見。
「嗯,我想學。」她用力點頭,嘴角蘊著甜笑。真是的,她早就不怕他了啊!
望著她毫無芥蒂的信任表情,紛雜的聲音在他腦裡叫囂——
這是佔便宜的行徑,明知詠初會回答什麼,卻還故作紳士地詢問,好像這樣就沒有責任似的,可恥!
但,學會急救法是好事啊,肢體接觸又不代表他一定會色心大發吃了她,他怎能對自己的克制力沒有信心?
手中鋁罐被薛仕愷捏扁,下腹傳來的熱潮將他燒得煩躁了起來。他也很想像那抹反駁的心音一樣,相信自己能做到坐懷不亂的境界,但他更怕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反讓理直氣壯成了笑話。
他還在和自己拔河時,單詠初已為他做了決定。
「快點,要怎麼做?」她跪坐起身,朝他接近。
再僵持下去只會顯得他心裡有鬼,薛仕愷只好豁出去,拋開鋁罐,跪上沙發來到她身後。
「首先,你要從背後抱住患者。」他邊說邊自後環住她,不斷強迫自己冷靜,別去想懷中的她有多柔軟。「急救時要站立施行,我這只是示範,就不講究了。」
被他的體溫包覆,週遭氣溫頓時升高了好幾度,單詠初剎那間清醒。她在想什麼?她就算要學,也不該找他啊……
「嗯,我懂。」但突然逃開更怪,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然後一手握拳,拇指對準患者的肚臍與心窩中心——」他想專注在教導上,卻沒想到一時偷懶而妥協的姿勢,會在此時成了最險惡的陷阱。
柔軟的沙發無法提供平穩的支撐,在他有所動作時,因著力點凹陷的兩人就會不由自主地貼緊,她本能地想要維持平衡,卻不知道這種徒勞無功的掙扎只會讓她更加親密地摩擦過他,他必須咬牙才能忍住呻吟。
「另一手包住拳頭並握緊,快速、用力地朝內偏上的方向連續技壓。」
和語意相反,他的擠壓是輕柔的,只讓她更加意識到他碰觸的位置有多曖昧。單詠初咬唇,根本無法嚴肅地以急救法看待這一切。
他溫熱的吐息就在她的耳邊,連同那低醇的嗓音拂過她敏感的頸際肌膚,她忍住了顫慄,卻忍不住那令她虛軟的酥麻,她好怕,好怕會被他發現她狂鼓的心跳,好怕被他發現她潛藏的感情。
「會了嗎?」薛仕愷逼自己開口,聲音啞得不像他的。她誘人的淡雅幽香縈繞鼻間,她的臀緊貼著他,他自傲的意志力正在逐漸崩毀。
「……會了。」沒留意到他的異狀,忙著壓抑慌亂的她,喉頭也啞到差點發不出聲。
她必須趕快逃離這個情境,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要趕快……
心慌意亂的她一心只想離開,卻忘了身處柔軟的沙發,才一使力就重心整個偏移,全靠身後的他支撐住她。
這個意外,讓已繃到極限的弦斷了,薛仕愷已無法再壓抑。
「謝……」她正要道謝,第二個字卻頓時消失,因為,她察覺到他的變化,正親密地抵著她,連要錯認都沒有辦法。
她的啞然和僵直,清楚地說明她發現了什麼,薛仕愷覺得愧疚之餘,還有種不用再隱瞞的釋然。他一直迴避著這一刻,但這一刻,卻也是他一直渴望的。
可以了嗎?她從分手的傷痛走出來了嗎?可以試著讓他走進她的世界了嗎?忍耐太苦,真的很苦……他收緊環臂,緩緩地旋過她的身子。
他只是醉了,認錯人了,她不能回頭……單詠初拚命告誡自己,身體卻不聽使喚,當墜進那雙盈滿深情的眼時,她完全淪陷。
她感覺全身輕飄飄的……
初吻時只讓她覺得抗拒,然而此刻的她,心因期待而在狂跳,羞怯的低垂眼睫,想知道被他親吻是什麼滋味。
他的動作很輕很輕,在幾乎碰觸到她時卻停下,讓她有時間將她推開。
沒有溫暖的觸感,只有若有似無的麻癢感,讓單詠初的心整個懸在半空中。為什麼不吻她?為什麼要停?她抬眼想要看他為何猶豫,卻忘了兩人有多接近,反而變成自己主動地送上了她的唇。
他殘存的理智完全被擊碎,薛仕愷不再自持,放縱自己吻上他朝思暮想的甜美。
那吻,比她期待的更美好,溫軟的觸感品嚐著她,用輕嚙慵懶地誘她啟唇,他好像不顧一切地投入,但她不敢,光是被他這樣吻著她就已全身虛軟,若被他真正地攻城略地,她怕會再也抓不回自己的心。
察覺到她的抗拒,他並不燥進,而是半誘惑半頑皮地吮著、輕啄著,吻得她意亂神迷,她再也無法滿足於這樣的逗弄,不自覺地攀住他的肩,羞怯到探出丁香小舌。
得到她的邀請,那溫柔得像擁有無限耐心的人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渴切想要將她吞噬的霸道男子,狂肆地汲取她的一切,不留她絲毫喘息的空隙。
承受不了他的激狂,她不由自主地往後仰,他卻不留給她退路,步步進逼,直至讓她完全躺下,將她困在沙發和他的胸膛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