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把手舉了起來。「狗皇帝,你再不聽話,下一掌就是她的肚子了!」
鬼戎毫不猶豫地扔掉了手中的劍,跪趴在地上。
趙先得意地冷笑,用劍逼著文知藝一起向鬼戎的方向靠近,文知藝知道他要做什麼,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趙先一把推開文知藝,她大叫一聲,倒在地上,鬼戎抬起頭就要跳起來,卻被趙先一腳踩在了脖子上,刀也正對準了鬼戎的咽喉。
文知藝被摔得有些嚴重,肚子很痛,但她卻緊緊咬住嘴唇,看向鬼戎道:「皇上,臣妾沒事!」
她哪裡像沒事的樣子?
鬼戎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想親手把一個人生吞活剝!
「藝娘,你不要怕,朕一定救你,你擦一會。」
「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裡當大丈夫,狗皇帝,就算我今天因為殺了你而死在這裡,也值得了!」
趙先舉起刀,就要一刀劈下的時候,文知藝突然衝了過來!
鬼戎也在同時行動,硬生生用自己的胳膊去對著刀口,是打算犧牲了整條胳膊,也要把趙先給拿下!
夫妻倆心有靈犀,但鬼戎卻不想文知藝冒這樣的危險。
「藝娘,你退開,會傷著你的!」
可已經晚了,文知藝小臉堅毅,就是要把趙先撞開,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句話:
他是她的命,不能讓趙先殺了他!
文知藝不要命地撞向趙先,正巧撞偏了刀口,鬼戎這下子連命都不要,只想著把文知藝摟到自己的懷中,拿背對著趙先。
就算自己死,也不能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鬼戎把她護在懷裡,大喊著命令已經在高樓上佈置妥當的箭弩手。
「放箭!」
電光石火之間,高樓上萬箭齊發,趙先當場萬箭穿心而亡!
而鬼戎卻根本沒時間理會趙先死活,他臉色蒼白,驚慌失措,看著懷裡閉著眼睛的文知藝,雙手在她身上檢視。
他急忙問道:「藝娘,你沒事吧?身上哪裡不舒服?快告訴朕,別嚇朕!」
文知藝緩緩睜開眼睛,拚命擠出一個笑容,可那笑容十分勉強。「皇上,臣妾肚子疼……」
「肚子疼?」鬼戎大駭。「是不是傷到孩子了?」
他立刻轉頭向著下面的侍衛大喊。「徐太醫呢?快叫他過來!」
幸虧他因為擔心她的身體,出來也帶著徐太醫,這才能隨傳隨到。
文知藝握住他的手,對著他說:「皇上不要擔心,沒事的,臣妾一定好好生下我們的寶寶。」
「你別嚇朕,要是你有什麼事?朕怎麼辦?藝娘,你不要離開朕,永遠都不能離開,朕愛你,你要一輩子陪在朕身邊,沒有朕的命令,你一步都不能離開!」
文知藝雖然肚子痛,但還是笑了出來,她刮了刮鬼戎高挺的鼻樑,笑話他。
「皇上真是羞羞臉,這麼大的人,還跟個耍無賴的小兒似的!」
「你就是不能離開朕!」
文知藝這次笑不出來了,因為她感覺孩子快出來了。
「太醫在哪裡?!」鬼戎抱著文知藝跳下來,徐太醫跟著兩個軍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尾聲
元隆二年,皇后因與前朝餘孽勾結,證據確鑿,被廢後打入冷宮。
貴妃文知藝因誕下七皇子有功,又溫良恭儉,為後宮表率,三月後封為皇后,七皇子子憑母貴,封為皇太子。
至此,文家作為外戚的勢力達到鼎盛。
六個月後,文皇后上表元隆帝,言父親年老,到了退休的年紀,皇上倚重文家,冊封了不才的自己當了皇后,已是上天對文家最大的恩賜,請求皇上在文家祖籍富庶之地圈出一塊地來,賞賜給文家,讓父親在那裡開辦書院,為大金培養人才。
元隆帝答應了,朝中的勢力平衡,青金和匈狄也不再喊著皇上不公,只傾向大夏人了。
文知藝當了皇后,鬼戎算了了心願,但前些日子,她生孩子生得艱險,養了三個月身體才稍有起色,後來他們又忙著封後,穩定朝中勢力,大事忙完了,他就琢磨著要把某個小事給了了。
趁著一個下午,天氣不錯,政事無多,他便去了她的寢宮。
這半年來,他們幾乎是住在一起,吃在一起,只有政事繁忙的時候,他才會留宿在原本的寢宮,餘下的時間全都陪著她。
每次來到她的寢宮,鬼戎就像進了自家門般,一踏進這兒的院子,他就有一種完全放鬆的感覺。
在這裡,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女人的丈夫,一個孩子的父親。
院子裡來往的宮女和太監井然有序,臉上帶著微笑,看到他來,都不驚不慌,行禮道安。
他揮揮手,讓他們各忙各的去。
走到了門口,陳嬤嬤和文畫正守在外面呢。
鬼戎一見這樣,就知道文知藝在裡面做什麼了。
文畫見皇上來了,還有些慌張,想要大喊讓裡面的娘娘知道,卻被陳嬤嬤一把抓住,給她使眼色,讓她別動。
她趕忙捂著嘴巴,給皇上行禮。
鬼戎也沒理她,點點頭就進去了,跟著的同福等太監也知趣地留在外面。
文畫見皇上走了,才敢小聲咕噥一句。「娘娘在裡面偷偷餵奶呢,被皇上見了又要說了。」
宮裡的規矩,各宮妃嬪,不能親自哺乳,但太子怪得很,剛生下來的時候誰的奶水都不愛喝,只餓極了才勉強喝幾口,娘娘心疼太子,就自己偷偷喂,果然,太子是認娘的,只愛喝娘娘的奶水。
每回皇上撞見她給小主子餵奶,就會念叨兩句。
陳嬤嬤剜了她一眼,到底是沒成親的傻丫頭,哪裡懂得主子間的情趣。
「你懂什麼,皇上那不是在罵主子,這是夫妻間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
文畫就噘了嘴巴不吱聲。
屋子裡,鬼戎悄無聲息地站到了文知藝的背後,她正背對著他奶孩子,他站得高,位置佳,自然美景無限。
默默欣賞一會子,看文知藝握著孩子的小拳頭,一邊餵奶,一邊逗他,露出微笑。
這孩子從長相到性子都像他,特別霸道,吃著一邊,還要用小手霸著另一邊,
常把藝娘捏得生疼,真受不了就咬咬他的小拳頭,讓他放開。
這小子吃奶的專注勁兒十足,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親娘,再容不下其他。被文知藝捏了一會兒小拳頭,這小子就不依了,非要捏著自己的糧倉才滿意,文知藝拗不過他,只能忍著疼讓他抓。
鬼戎看不下去了,雖然是自己的兒子,可這麼個霸道性子,又讓他娘疼,他自然不能縱著他。
於是他伸出手,隔空就把兒子的小手抓到自己的大手上。
文知藝抬起頭,又亮又大的眼睛立刻佈滿驚喜。「萬歲爺來了!」
「又餵他奶,奶水可是精血,你身子不好,不餵他有什麼關係?孩子餓一兩頓沒事的。」說著,就坐到她身邊,讓她靠著他。
「萬歲爺真狠心,兒子只愛喝娘的奶水有什麼不對?奴不忍心他餓得大哭,他一哭起來,把嗓子哭壞了都不消停的。」
「是個壞小子!」鬼戎看著大手裡柔嫩的小手,肉乎乎一塊,跟沒有骨頭似的,他只敢這麼虛握著,哪裡敢使勁。
文知藝一聽他批評她兒子就不開心了,抱著兒子離他遠點,不讓他碰。
「真是反了,連兒子都不給碰了?你呀,一點壞話都聽不得!」
文知藝嬌哼了一聲。「皇上不心疼自己的兒子,兒子那麼可憐,臣妾自然要多疼些。」
鬼戎吃起醋來。「就知道疼你兒子,你有了這個小子後,都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這是真氣了?
文知藝偷偷看他,果然是一副氣呼呼、冷冰冰的樣子,也不敢再拿喬了,趕緊湊過去巴結他。
「萬歲爺,真生氣了?」
「哼!」鬼戎把臉撇過去。「朕哪兒比得上兒子呀,別說兒子了,不是以前還有個什麼未婚夫嗎?那廝有什麼好?比得上朕?」
來了,這是算總帳呢!
文知藝早知道有這天,這半年過去了,還以為他忘了呢,沒想到男人不犯小心眼就算了,這一犯比女人還彆扭。
「好了好了,都是奴錯了。萬歲爺笑笑吧,別氣了。」女人真難做,一邊要填飽兒子的胃,一邊還要哄丈夫開心。
見他還不理,索性厚著臉皮湊到他懷裡猛撒嬌。「萬歲爺真是的,那人差點害了我們一家,幸好上天開眼,沒讓奴真的嫁給他,沒有他這個壞蛋在前,哪裡能顯得奴的萬歲爺英明威武,是世上最好的丈夫呢?」
這女人太會奉承人了。鬼戎有些憋不住,但還是要端著姿態。
「何況那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甚至都沒跟他說過話,他要是不出現,奴根本都不記得這世上還有這麼個人存在,再說都是作古的人了,萬歲爺還吃什麼醋啊。」
「朕吃醋?朕為什麼要吃醋?」鬼戎仍舊嘴硬。
文知藝噗哧一聲笑出來,晃了晃懷裡的兒子,看他也吃飽了,便把兒子往丈夫懷裡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