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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季可薔

  「那出去吧。」他率先轉身。

  「等一下。」她扯住他手臂,拉他回來。「別走。」

  「怎麼了?」

  「我有事問你。」

  「什麼事?」他問。

  她沒立刻回答,低眉斂眉咬著唇,遲疑了好片刻,才鼓起勇氣揚起眼簾。

  「之前你跟我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什麼話?」

  「就你在藝廊外問我的。」她語音細微,蘊著幾許羞澀。「你不希望我跟俊祺在一起嗎?」

  他聽問,心頭猛然一震。「……嗯。」

  「為什麼?」

  這問題問得真好,他自己也很想知道。

  朱在宇苦笑,難以回答,兩人四目相凝,各懷心事,都是一陣恍惚。

  忽地,一串細碎尖銳的吱響,像是有某樣東西飛快地竄過,夏海音嚇一跳,直覺跳出朱在宇懷裡。

  「那是什麼?老鼠嗎?」她驚恐地問。

  「可能吧。」

  「不要,好噁心!」她哀叫,藕臂將他的頸脖勾得更緊,纖軟的胴體直往他身上貼。

  他霎時肌肉緊繃,全身僵硬。

  「海音……」他低頭看她。

  她也正仰起臉,鼻尖與他的相摩。「老鼠走了嗎?會不會還在?」

  幽香的氣息暖暖地吹拂著他皮膚,他驀地神智一暈,尷尬地別過臉,避開這鋪天蓋地而來的誘惑。

  但他想逃,她卻反而追過來,唇瓣擦過他下巴側緣。

  兩人同時驚覺這無意的親密,也同時發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掩落眼睫,也垂下勾摟他的手,後退一步。

  「我們……走吧。」她困難地吐落嗓音。

  「嗯。」他更困難地回應。

  兩人一前一後地邁步,她的鞋跟忽然卡在某個小坑洞,扭了一下,身子斜斜歪倒,他機警地扶住她。

  她在他懷裡,揚起粉紅嬌顏,那麼無辜又那麼抱歉地瞅著他,他傻住,氣血翻湧,理性當機,張嘴便含吮她的唇。

  她驚訝地啟唇,他抓準時機,舌尖侵入,攫取她滿口馨甜。

  他重重地吸吮她,吮她的唇、吮她柔軟的舌,她被他吻得氣息細碎,他稍稍後退,讓她呼吸,跟著又霸道地含吻。

  她開始有了反應,舌尖迷戀地與他繾綣,一手攀住他,另一手滑進他濃密的發海。

  他用手托住她後頸,吻得更深,她身子虛軟,撐持不住,他攬住她的腰,讓她偎靠自己。

  劇場幽暗,唯有天窗灑落一格格陽光,剪出兩道密密糾纏的身影,空氣中流動著情慾的芬芳,濃郁且黏膩……

  第7章(1)

  「呵呵呵——」

  夏海音躺在按摩浴缸裡傻笑。

  她回想著不久前在遊樂園裡那個暗黑的劇場發生的一切,他們相擁、相吻,相互探索彼此的身體,共赴激情的顛峰。

  他的肌理比她記憶中更結實、更男性化,可他的膚觸依舊光滑,背脊的曲線依然那麼美妙,還有他身上的味道,有股特殊的香氣,好好聞……

  一念及此,夏海音驀地又是一陣笑意,滿室蒸騰的水氣將她的臉蛋暈得更紅潤了,猶如一朵盛開的芙蓉花,她害羞地將臉潛進水裡,不敢面對自己近乎花癡的行徑。

  她現在,就是「哈」著一個男人吧?真羞!

  更羞的是,在回味著激情的餘韻時,屬於女性的私密處又隱隱約約疼痛起來,渴望著、期盼著。

  不行!這實在太丟臉了!

  她猛然從水中揚起水燦花顏,然後又潛下,再浮起,努力平息心海不安定的浪濤。

  該出去了吧?

  從遊樂園回來的路途上,她羞赧,他似乎也覺得窘,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一到家,她又自顧自地躲進浴室,光泡澡就泡了半個多小時。

  再不出去,他說不定以為她溺水了,又或者以為她生氣了,但她可沒有,她是……很高興呢,心花朵朵開。

  夏海音離開浴池,套上白色浴袍,立地長鏡前,映出一道玲瓏倩影。她望著鏡中的自己,眼眸出水,頰泛霞光,自然流露出某種媚態。

  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好看呢,他應該也會覺得她漂亮吧?

  她嫣然微笑,花了片刻稍稍吹整濕發,全身塗抹清淡的香膏,換上一襲玫瑰色的家居服。

  悄悄步出臥房時,他正盤腿坐在客廳地板上,垂首靜坐的姿態,彷彿在深思著什麼。

  在想什麼呢?

  她凝睇他,目光憐愛地溜過他微濕的發綹,鼻樑英挺的側面,他穿著白T恤加休閒棉褲,即便是如此簡單的穿著,也顯出他修長的好身材。

  她輕輕動了動,他察覺到動靜,睜開眼,轉頭望回她,湛眸清清如水。

  她心跳乍停,連忙以一個笑容掩飾緊張。「你在幹什麼?打坐嗎?」

  他沒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她,墨深的眼潭,不知沈澱著什麼樣的思緒。

  她更不自在了,視線一轉,發現自己擱在茶几上的提琴盒,手一拍。「對了,明天日本的鋼琴王子就要來台灣了,下午我們會一起上節目,到時肯定要表演,先練習一下好了。」

  她打開琴盒,取出小提琴,閉目凝思數秒,便隨自己的心意,拉出一曲美妙的旋律。

  溫柔的琴音纏綿如絲,迴繞著室內,迴繞在朱在宇耳際,他怔忡地望她,很少聽她表演如此細緻甜美的曲目,她更擅長熱情明朗的曲風。

  她陶醉在音樂裡,斂著彎彎羽睫,櫻唇甜蜜地微分,眉宇是訴不盡的柔情萬千。

  朱在宇的心狂跳。

  一曲奏畢,她揚起眼簾,眼眸璀璨。「知道這是什麼曲子嗎?」

  他掐了掐掌心。

  「我以前發行的專輯收錄過這首曲子,沒聽過嗎?」

  他咬牙,逼自己保持沉默。

  「真的沒聽過?」夏海音難掩失望。「也對,我都忘了你對古典樂沒興趣,這種曲子會讓你想睡覺吧?」她故作打趣,頓了頓,嗓音變得沙啞。「這是Elgar的<Salut  d'Amour>,中文譯名為[愛的禮讚],算是古典樂迷都耳熟能詳的小曲。好聽嗎?」

  他點頭。

  就這樣?夏海音微嘟唇,他聽不出她為什麼拉這首曲子給他聽嗎?他不懂她藏在音樂裡微妙的心思嗎?

  「我明天要在節目上表演這一首,你覺得怎樣?」她刻意問。

  「不錯。」他淡淡地回應,起身走向廚房。「肚子餓了嗎?想吃點什麼?我來做。」

  這不是她期待的反應。

  夏海音懊惱地瞪他背影。「喂,朱在宇!」

  他一凜,緩緩回頭。

  「你……沒話跟我說嗎?」幾個小時前,他們還那麼熱烈地做愛,現在他卻一副禮貌疏離的態度!「你……就是……」可惡!這種事為什麼要身為女人的她先開口?「在遊樂園的時候,我們——」

  「對不起。」他突兀地打斷她。

  「什麼?」她驚住,不敢相信地瞠視他無表情的俊臉。「你剛說……對不起?」

  「是。」他回迎她的注目,墨瞳斂卻所有的情緒,一臉淡漠。「對不起,海音,我不應該那樣做。」

  他不該那樣做?這就是他對她的回應嗎?他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被情慾主宰了理智,為她沖昏頭?

  夏海音的心沉下,胸房發涼,她望著眼前站姿筆直的男人——他怎能如此冷靜?如此無心無肝?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為什麼你會覺得……不該那樣做?」她顫聲問,真恨自己嗓音發顫,為何她不能如同他一般冷然自持?

  他靜默兩秒,自嘲地抿唇。「我答應過不碰你的。而且一個專業的保鑣,也不應該跟僱主發展任何公事以外的關係。」

  「所以,你是、後悔了嗎?」她冷得全身顫慄,他的每句言語都似一把刀,割在她心上,她不明白他怎麼能令她這般心痛?這樣的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好恨他!

  「原諒我,海音。」他澀澀低語。

  原諒?他要她原諒?!

  夏海音諷刺地揚唇,笑意冰冽。「你很好笑耶,朱在宇,那種事有什麼好原諒的啊?只不過是……一時激情而已。我們都幾歲了?多多少少都有這種經驗吧?你以為我會要求你負責嗎?你真的很……一本正經耶,俊祺說得沒錯,你這人真的呆板到無趣。」

  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更不曉得為何要提起徐俊祺,或許是因為她在無意識間,很想狠狠刺傷他。

  如果,她真的能刺傷他就好了,如果他對她有一點點在乎,那麼至少也該感到些微疼痛。

  她只求他也有那麼一點痛……

  夏海音將雙手藏在身後,不讓他看見自己掐握到指節泛白的拳頭。「唉!跟不懂音樂的人溝通,真累。」她誇張的感歎,將小提琴收回琴盒。「明天要上節目,晚上我不吃東西了。」

  冷冷落下話後,她翩然回房,緊閉門,留他蕭索獨立。

  「為什麼要當特勤人員呢?」七年前,有個女孩這樣問他。「當人家的保鑣很有趣嗎?」

  「如果是當你的保鑣,那肯定是又辛苦又無趣的了。」他故意逗她。

  「討厭!」粉拳捶他胸膛。「幹麼這樣笑人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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