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來。
還有,他又見到久違的海綿寶寶T恤了。只不過今天是寬版的,鬆鬆地像睡衣罩在她窈窕的身子上,下半身則是一條洗到褪色的破牛仔褲,還搭了一雙精緻美麗的繡花涼鞋。
這種亂七八糟的搭法出現在她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他緊抿的唇畔不知不覺微微上揚。
剛剛被身邊那個癡纏不休的露胸千金惹毛的滿肚子火氣。一瞬間已然消失無蹤。
「你是誰啊?」在那邊自說自話了半個鐘頭,說到口乾舌燥的高如夢陡然警覺,美麗的鳳眼不悅地往上挑。
「我……」嚇!高小姐怎麼也在這兒?
莫名心虛的梁圓圓尷尬地笑了笑,忍不住偷偷瞪了金毓堯一眼。
幹嘛把她叫來當電燈泡?幸虧她化妝前化妝後判若兩人,要不然給高如夢知道她監守自盜……啊,不是啦,是無心撞破他倆的好事,那她以後拿什麼顏面見人?又哪裡好意思再指點人家迷津?
「她是我女朋友。」偏偏金毓堯不出面闢謠,反而還火上添油。
「女朋友?!」她倆不約而同駭然地瞪著他。
「對。」金毓堯輕輕一拉,將傻眼的梁圓圓整個人拉坐到自己大腿上,鐵臂有意無意地箍緊了她。「所以請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我又不——」梁圓圓一張小臉紅成了番茄,坐在他腿上又羞又慌,想要掙扎起身卻又莫名腳軟。
他索性雙臂都攬上了她柔軟的腰肢,明白地宣誓佔有與親匿之意。
「可、可是金董,你不是沒有女朋友嗎?」高如夢驚呆了,話說得結結巴巴。「你答應跟我相,相親啊……」
「那是礙於母命,不得不從。」他挑起眉,微微一笑。「我想高小姐也是出自長輩的好意,才不得不和我相親。不過既然大家都說開了,相信以後就不會再有任何誤會,我還是衷心祝福高小姐能像我一樣,找到真正喜歡的對象。」
梁圓圓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嘩,了不起,居然可以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可是……梁圓居士明明說過我們的八字……」高如夢還想做垂死掙扎。
開什麼玩笑?她怎麼能放棄金毓堯這麼優的年輕大老闆?全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誰不哈他?現在她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又怎能輕易就打退堂鼓。
金毓堯的臉色一沉,冷若萬載玄冰。「還有什麼問題嗎?」
高如夢接觸到他銳利的眸光,背脊掠過了一陣刺骨寒顫。
他他他……他好像生氣了!
「呃,我……我……對啊、對啊,我也是被迫去相親的,其實我早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那……呃,我還有約會呢,我就先走了。」高如夢吞了口口水,手心直冒汗。
「不送。」金毓堯看也不看她一眼,微微揮手招來服務人員,低頭對著梁圓圓笑,「親愛的,你想吃點什麼?」
求愛不成,保命為先的高如夢只好含淚離去。
「親愛的?」明知道他在演戲,梁圓圓這是忍不住陶醉了三秒鐘,隨後暗掐了下自己的腿,這才清醒過來。「喂!人都走了。你可以放我起來了吧?」
「說的也是,看不出來你人小小的,還挺重的。」他煞有介事地搖頭。
「亂講!我哪有重?」她惱羞成怒,氣呼呼地槌了他的胸口一記。「你應該說我輕得像根羽毛,還有腰不盈一握,能在掌心跳舞之類的!」
說有多誇張,就有多誇張,不過人家纏綿悱惻的小說和偶像劇裡都嘛是這樣演的。
她以為他被K會生氣,可是沒想到一陣低沉渾厚的笑聲在她耳畔響了起來。
梁圓圓呆呆地看著他。他在笑?
不是皮笑肉不笑,不是嘴角微微上揚,也不是輕鬆愉悅地微笑,而是哈哈大笑。
他笑起來……好好看哪。
又來了!又來了!她又開始出現缺氧,心律不整,雙頰莫名其妙的熱潮紅症狀了。
看著他笑得好開心的英俊容顏,她突然湊近他,小手自有意識地一把捧住他的臉,然後著魔般狠狠給他親下去。
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嘴唇涼涼的、柔軟的,又帶著醇厚的男子氣息,彷彿禮藏三十年的上好蘇格蘭煙熏威士忌,深沉、誘人又強烈……她忘情地捧著他的臉,從剛開始的輕舔、嬉鬧到越吻越深入越纏綿……
金毓堯先是一動也不動,似是被她突如其來的親吻震驚住,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
梁圓圓直到舌尖碰觸到他的牙齒時,這才悚然清醒過來。
媽呀!她幹了什麼好事?
她嚇得猛然往後一縮,小手觸電般地放開了他的臉龐,可是換成他的動作快如閃電,溫暖的大掌驀地扶住了她的後腦勺,俯下頭主動而霸道地攫住了她的唇瓣。
梁圓圓嚶嚀低喘了一聲,殘存的一絲理智還想掙扎、警告自己,可是他強壯溫熱的胸膛、有力的手掌和熾烈狂野的吻,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熱情銷魂地緊緊包裹住了她,再難動彈。
剎那間,俱樂部裡其他人驚異的目光、興奮的竊竊低語談論聲,彷若全都不存在了。
唯有游泳池上瀲灩的波光,綠意樹梢飄拂而來的清風,輕輕地、靜靜地見證著這美麗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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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陳搏老祖啊!
被吻到小嘴微腫,心神蕩漾,心臟麻痺,手腳虛脫……整個人好似暈船,又像漫步在雲端的梁圓圓,嬌喘吁吁、失魂無力地癱在金毓堯的胸前,腦子如同塞滿了軟綿綿的棉花團。
怎麼會這樣?
「你一定餓了,早餐喜歡英式還是美式?」
偏偏他低沉的輕笑又在她耳畔響起,惹得她敏感的耳垂陣陣酥麻慄然。
「我要回去吃早齋。」她欲哭無淚,七手八腳掙扎著要爬下他的大腿。「看能不能消消滿身業障色孽,阿彌陀佛。」
「喂!」他失笑,連忙一把將她抓回懷裡。「你哪裡都不准去!先給我吃完早餐再說。」
這小妮子,怎能吻完了就想落跑?
不過就是一個吻而已……
但是金毓堯心底也不得不承認,他這輩子還沒有如此為一個吻而渾身著火,熱血沸騰過。
她,簡直就是一團美麗的、教人深深沉溺而難以自拔的火焰。
他的理智和原則,都在遇上她之後莫名其妙寸寸成灰。
「也對,應該是早上沒有吃,血糖太低,所以才會搞出這麼可怕的事情來。」她喃喃自語,拚命安慰自己。
「可怕?你奪走了我的貞操,沒一個交代就想跑嗎?」他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
她驚跳起來,小臉漲得通紅。「拜、拜託,什麼貞操?只不過是吻了你一下而已呀……」
「這是我的初吻,你要負責。」他閒閒地道。
初吻?
「屁啦!」她忍不住噗哧噴笑。「鬼才會相信這是你的初吻,這位先生,我相信以你的身份和你的體格,應該早就『閱人無數』了,不要以為我沒經驗就看不出來喔!」
他挑眉,「你這麼說,是不想要負責的意思了?」
她小臉又微微一紅。「我才不跟你在這邊鬼扯淡。反正剛剛的事情是意外!意外你懂嗎?就像交通號志突然壞掉,結果前方車輛緊急煞車、後方車輛失控追撞成一團,就像這種的意外!」
金毓堯瞅著她,慢條斯理地開口,「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的話,那我也只好這樣告訴我母親:梁圓居士主動吻我,事後卻不認帳。」
「你、你不能告訴金夫人這件事!」她慌了。
「為什麼不能?」他故作無辜地看著她。
「因為……因為……」這樣教她怎麼有臉面對金夫人?
覬覦客戶美色是修道之人的最大忌之一,而她居然還覬覦到了客戶的兒子身上,雖然只是一時意亂情迷,鑄下大錯,但是、但是……
梁圓圓一顆心亂糟糟,滿腦子擔心著萬一給人知道她「監守自盜」,那她一世英名豈不盡付流水?
還有若是讓金夫人知道這件事,那麼她會不會誤會她所說的紅鸞星動,根本就只是想染指人家兒子的借口?
她都快哭出來了。
「這樣吧,」金毓堯的眼神溫柔了起來。「你答應以後每天陪我吃早餐,我就不告訴我母親,關於我們剛剛發生的那個『意外』。」
「啊?」她心亂如麻,傻傻的抬起頭。
「答應每天陪我吃早餐,『意外』就一筆勾消。」他凝視著她,眸光深邃而狡猾。
「為什麼?」她還以為自己聽錯。
「因為我不喜歡一個人吃早餐。」他聳聳肩,睜眼說瞎話。
這是什麼怪理由?
「喂,金董……」
「我叫金毓堯。」他微笑提醒她。
「金公毓堯先生。」她加重語氣,沒好氣道:「你有病啊?」
「依據三個月前的健康檢查看來……」他輕鬆地開口,「沒有。」
「你有做腦部斷層掃瞄嗎?」還在那邊給她嘻皮笑臉,梁圓圓不悅地白了他一眼。「你真的沒有腦震盪還是長腦瘤什麼的嗎?奇怪了,你不是很討厭我?幹什麼還要一個宗教界的騙子跟你在那邊演『第凡內早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