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若藉著門外的光小心翼翼地踏進屋裡,人還沒站穩,門便被「砰」的一聲關上!一片黑暗頓時籠罩下來,她還來不及反應,下一秒便覺得一團熱氣襲來,強而有力的手臂攬上她的腰,肩膀被人一推,他將她壓靠在門板上。
歐陽浪整個人欺近她的身體,藉著身高的優勢將她牢牢困住,無法動彈。
一隻手緊握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將她細緻的雙腕拉過頭頂,舉高鉗住,長腿也霸道地伸進她的兩腿之間。
歐陽浪的身體一貼近,厚重的氣息悉數全撲散在她臉上、耳邊、頸部……
「你幹什麼?!」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臉、他的唇,幾乎快要貼上自己的肌膚,因為房裡一片暗,感覺便變得異常敏感和強烈。
「原來你的身體真的是冰冷的。」歐陽浪低聲吐出這句話,聲音充滿了魅惑。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要跟我回家,要我收留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顏子若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憤怒,比平時提高了許多。
「那是什麼意思?嗯?你不是來到這個社會很多年了嗎?不會連這個都不明白吧,選擇跟一個男人回家,代表著什麼意思?」
「你不是這樣的人。」顏子若的身體逐漸由緊繃開始放鬆,聲音也漸漸緩和。
「你還真瞭解我,Y.Sa的施總裁難道連住所都不為你準備嗎?」
「有是有,只是我不想一個人住在那麼大的房子裡。」
「你不知道去找朋友!」
「我沒什麼朋友,也找不到合適的人。」
「那你為什麼要挑上我?」
「因為我們才鬧過不愉快,而且你好像對我很不滿,應該不會對我有興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應答,好半晌,她沒有再聽到歐陽浪的聲音,只覺他溫熱的呼吸在耳邊起伏。不久,身上的重量消失,鉗制住她的力道也撤回,燈光突然被打開,原來開關就在她的耳邊。
光線來得太突然,刺激她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擋在眼前,過了一會才看清整個屋子。房間不大,東西也不多,但還算整潔。
「如果你有那個意思,我倒是不介意之前跟你的過節。」
「歐陽浪!」顏子若聲音略微上揚!
歐陽浪無所謂地撇了撇嘴,毫無顧忌的脫掉上衣,露出讓人熱血沸騰的精瘦胸膛。「隨便你。」很快便套上了T-shirt。
顏子若彷彿聽見自己心底有個懊悔可惜的聲音。
看了看四周,臥室與客廳相連,一張床一張沙發。她一邊打量一邊問道:「我需要付房租吧?」
「我不收女人的錢。」
「那我可以做什麼?」
「煮飯、洗衣服。」
顏子若姣好的面容頓時出現一陣錯愕。「你是認真的?」
歐陽浪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擺明一副「你想怎樣隨便你」的無所謂。
「我付房租,你開個價好了。水電費全包都沒關係,條件是不煮飯也不會洗衣服,而且,我要睡床。」
這女人得寸進尺!歐陽浪猛地瞪了她一眼。「床是我的,要不要睡隨便你,讓給你?門都沒有!」丟下話,他轉身走進浴室,突然又回過頭睨著她。
「再說一次,我不收女人的錢。」話一說完,他完美的身形變消失在顏子若面前。
這個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更神經的是他自己,竟然真的答應了她的要求,難道是她請求自己收留她時的表情太動人?感動了他?
哼!歐陽浪對著鏡子露出嘲弄的笑,他會被感動,別笑死人了!
孤身一人、什麼也沒有就跟他走,她還真是放心。
他一邊想一邊洗澡,十五分鐘後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滿身清爽的走出來。
先是看見她的側影,姿態優雅的盤坐在沙發上,右手托著右臉枕在扶手上。
他走近一看,兩隻眼睛居然是閉著的!她睡著了?
歐陽浪將頭上的大毛巾往空中一拋,毛巾落下罩住她的頭,把她驚醒。
「什麼?」顏子若倏地睜開眼,才發現頭上罩著東西,一把拉下。
「看來你已經選擇好今晚睡覺的地方。」
沙發!是她自己選的。
聞到他身上乾淨爽朗的味道,她拿著毛巾站起來。
「我想洗澡。」排練了一整天,全身是汗。
「沒阻止你。」歐陽浪愛理不理地說著。
「那請借我一套衣服。」好多東西她都還沒有準備,看來明天得大採購。
歐陽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走到衣櫃前翻出一件大T-shirt和短褲扔給她。
「我也沒有牙刷、毛巾……」
「你煩不煩啊!」她的話還沒講完,便被他不耐的打斷。
顏子若微笑地觀察歐陽浪,他的表情雖然難看,但還是絲毫不減他的帥氣,這男人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
歐陽浪再次東翻西找,好不容易找到一支新牙刷丟給她。
「其餘要求免談。」說著他便往床的方向走去。「什麼都沒有,你以為你在流浪嗎?!」
他倒在床上,沒有看到顏子若怔愣的表情。因為他無心的一句話,顏子若的心緊緊地揪了一下。
是啊,她一直以來都只是個過客,駐足而後停留,也許給人短暫的印象,但時間一長,便會被遺忘,她持續著心靈的流浪,永遠不知道方向。
聽見清脆的關門聲,他知道她進了浴室。
伸手撥了撥額前的頭髮,他閉上眼,翻身窩進床的內側。
莫名其妙的女人,得寸進尺又膽大妄為,也不怕他半夜起來偷偷把她吃了,他歐陽浪本來就不是有善心的素食主義者。她不是獨善其身,不和人一起用餐,不和人交談嗎?幹嘛要他收留她?歐陽浪閉上眼,決定將她的影像拋出腦外。
顏子若洗完澡,穿著他的大T-shirt和短褲出來時,整間屋子只剩下離沙發最近的茶几上的一盞檯燈還亮著。
他睡了?走到沙發前,看見扶手上放了一條乾淨柔軟的毯子,顏子若不由地笑開,忍不住偏頭打量另一邊似乎已睡著的他。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跟著他,難道是因為最後一次,可以隨心所欲一些?還是心血來潮?不過自己很清楚,第一眼看見歐陽浪時,便暗自決定,如果真的要選,就一定會選他,作為自己最後一次的駐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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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歐陽浪和允安是這場Show的主秀一樣,顏子若也是女舞者中挑大樑的角色。
同行相忌,尤其這一行又明爭暗鬥,個個都是樣貌出眾、舞技精湛的舞者,憑什麼顏子若可以獨攬Y.Sa施總裁的信任?
「憑什麼?你們說憑什麼啊?」
「憑她長得比我們更美?」有人跟著附和。
「笑話,她哪裡算得上漂亮了,要說美,凱蒂不是更勝一籌?」
叫凱蒂的女孩聽到這樣的話,皺了皺眉站起來。
「顏子若是英國皇家舞蹈學院畢業的,古典芭蕾的底子的確很好,她也很有才華,不過……」凱蒂攏了攏大波浪長髮,唇邊勾起一抹陰沉的笑。
「凱蒂,你動了什麼手腳?」
凱蒂纖細的雙臂交叉環抱。「等她穿上舞鞋你們不就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沒人敢再吭聲,有人暗自幸災樂禍,有人覺得事不關己,也有人和凱蒂一樣,等著看好戲,唯一相同的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凱蒂的詭計。
凱蒂略微得意的揚了揚頭,隨意一瞟,卻在看到倚在休息室門邊的男人時,表情頓時變得怔愣驚恐。
是那個囂張又自我的男模歐陽浪!
他聽見她們剛剛說的話了?凱蒂輕咳了一聲,眼神流瀉出一絲驚慌。
歐陽浪什麼也沒說,只是抬眉輕瞥了她一眼,輕蔑得近乎藐視,而後便瀟灑的離開。
「凱蒂,他會不會去……」一群女人擁上來問,不見得是真的擔心。
「什麼?告訴顏子若她又能把我怎麼樣?」凱蒂嘴上說得無所謂,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突然,整個空間安靜下來,無聲無息,休息室的氣壓瞬間變得低迷。
大家的臉一致轉向門邊,看到正準備進入休息室、手上還拎著一隻舞鞋的顏子若,目光卻四處游移,沒人敢直視她。
那雙舞鞋,想必被凱蒂動了手腳,該不會在鞋底放了釘子之類的東西吧?
顏子若好像很納悶她們的表情,疑惑地看了眾人一眼,便將舞鞋在眾目睽睽之下,丟進垃圾筒。
似乎有人倒抽了一口氣,顏子若,是在挑釁嗎?還是要準備報復?
凱蒂的臉異常蒼白,唇角有些抖動。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走到凱蒂面前,關心的問道。
凱蒂卻覺得她是居心叵測、不懷好意,一聲也不敢吭。
「不舒服不要勉強。」說完她又像沒事一樣,緩緩走出休息室。
在她的背影消失後,室內響起此起彼落的唏噓聲,這一切真是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