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麼膚淺?」他還在裝蒜。
還會有誰?她沒開口,但不屑的眼神已透露答案。
「我嗎?我這麼說不是炫耀,而是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緣分有多麼深。」
「是孽緣吧!」她忍不住咕噥一句。
藍雍堯笑了起來,促狹的看向何大美人,「她這孽緣倒是讓我想起來了,還有另一個花蓮土地開發案我們還沒有討論到,你吃飽了嗎?」
這是逐客令嗎?大美人粉臉尷尬,「呃—— 是,可是—— 」
「待會兒你就到麗晶酒店的精品店去選個你喜歡的飾品,簽我的帳就行。」
她眼睛倏地一亮,「好,謝謝!那謝小姐,你們忙吧。」她笑咪咪的拿了皮包就出去了。
謝晏茵看著關上的房門,再看向優雅喝咖啡的上司,狐疑的問:「我以為花蓮那件案子可以等到明、後天再討論?」
「我是決策者。」他的意思很清楚,老闆說了算。
「但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他要拿上司的姿態來壓她,那她就跟他算清楚。
他黑眸倏地半瞇,「你從沒這麼計較過,如果你的未婚夫或者你的婚事會讓你變了樣,那就別怪我不准你的婚假!」
她的雙眸頓時燃燒起怒火。
藍雍堯當然看得出來她在生氣,但對能找到刁難她的借口,而且是理所當然的拒絕她的婚假,他莫名其妙已經打雷閃電了一天的心情突然出現太陽了。
謝晏茵勉強壓抑住情緒,冷聲說:「啟稟總裁,我累了,明早我可以早一點到公司—— 」
「這裡有床。」他瞟了她後方的床一眼。
「我不睡有人翻雲覆雨過的床。」她躺在上面會不舒服,也會難過。
他一挑眉,「你看到我跟她在上面辦事 」
他這麼問,謝晏茵反而說不出話來。可是……可能沒有嗎?他沒碰就讓何大美人走?
瞧出她秋瞳裡的懷疑,藍雍堯突然也對自己生起氣來了。事實上,一到這裡,何大美女就在床上搔首弄姿、翻來翻去,擠奶露腿的挑逗他,但不知怎麼的,他就是沒胃口,可他沒上卻讓這女人起疑,這莫名的讓他覺得更嘔!
不過這是他自找的,誰叫他突然良心發現,想到她可能沒時間吃晚餐,就找了個名目把她叫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幹啥這麼無聊!
瞧她還是一臉不信,他火氣更旺,「沒有就是沒有!要有,她怎麼還盯著我的胸口猛吞口水 」他沒好氣的直接給她一記冷瞪。
謝晏茵這才想到對方的確是有盯著他的結實胸肌好一會兒。
藍雍堯覺得自己也莫名其妙。自己有沒有做是他的事,幹啥要解釋澄清?說到底,就是她沒事結什麼婚!
他愈想愈氣,也不管自己的想法毫無邏輯可言,劈頭就吼,「像你這種女人能結婚嗎?什麼叫帥哥,什麼叫優秀的男人,什麼男人該搶,什麼男人不該要,全都不知道,就這樣隨隨便便的相親就嫁—— 」
「那干總裁什麼事?」她忍不住發火了。沒頭沒腦的突然放聲吼人,嚇人喔!
他被問得一怔。
「我走了!」
不待他回神,謝晏茵氣沖沖的抓起皮包就閃人。
走進電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雙肩一垮。她真的有被虐待狂嗎?怎麼會把自己的愛情給了這樣跋扈又無情的男人?那就像把愛情丟入深不可見的黑洞裡,永遠見不了光啊!
同一時間,套房裡的藍雍堯也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沉眉鎖眼的自言自語,「對啊,她就算嫁給白癡,干你啥事?」
第二章
謝晏茵要嫁人,到底干他什麼事?
想了幾天,藍雍堯想來想去也找不到答案,到最後,他歸咎於這場主人跟僕人的遊戲他還沒有玩膩,他深知女人一旦結婚後,問題就多,她有娘家、有婆家,要忙的事更多,然後,她會懷孕,可能連職業婦女都做不了。
所以他好心的分析給她聽,沒想到她竟然說—— 「那又怎樣?」
謝晏茵瞪著「好心」勸她改變結婚念頭的上司,並受不了的睨了一眼擺放在她桌上的一疊書籍。剛剛她翻了一下,原來這些書清一色都是談到家暴、男人劈腿、惡婆婆、惡小姑等有關婚姻負面的書。
藍雍堯把那一本又一本的書翻開來,一目十行的他為了找這些書,可是窩在三民書店站了一天,然後,又在家裡犧牲了一個晚上猛K,還把便利貼貼在他畫上的重點上,印象所及,他從小到大讀書也沒這麼認真過,害他差點沒看到眼睛脫窗。
瞧見她那不以為然的眼神,他雙手環胸,「你真的不明白?結婚是人生大事,你要再三思。」這個笨女人怎麼這麼不受教?難怪適合當他的僕人!
「我已經三思再三思了,不必總裁費心。」
「你的意思是非嫁不可?!」
「是!」
臉色一凜,藍雍堯突地轉身走回自己桌子前,抽出那張被他壓在所有文件最底下的假單,拿起鋼筆在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了一串字後,快步走到她面前,「砰」的一聲用力拍在她桌上,再繃著一張俊臉走回自己的辦公椅坐下。
凶什麼!謝晏茵偷瞪了他一眼,拿起假單,臉色卻立時一變,氣呼呼的快步走到他面前,換她「砰」的一聲將假單放回他桌上,「這是什麼意思 」
「我准了不是?」
「但總裁在日期上寫了西元三千年,我還活著嗎?也許都投胎了!」她愈說愈大聲。
「那不關我的事,反正我就只准那個時間你可以嫁人!」他盛氣凌人,火大的起身與她對峙。
謝晏茵咬牙切齒的死瞪著眼前人。她快氣瘋了!如果他是因為對她有愛,才做了這麼離譜可笑的事來阻礙她,那她一定會快樂到死掉的,可不是,他從來沒有以看一個女人的眼光來看她,說穿了,他不要她嫁,無非是不想少個女傭、不想少個隨傳隨到的白癡特助!
她繃緊粉臉,「那我辭—— 」
「最好把那個字給我吞回去,如果你還是那個盡責的謝晏茵!」他怒聲咆哮的打斷她的話,她嚇了一跳,但理智也迅速回籠。
她是不該情緒化,忘了自己的責任。吸了一口長氣,她緩聲說:「抱歉,那我可以回位置工作了嗎?」
「先把那些書給我翻一遍!」要不然,他把工作跟抱女人的時間全耗在那些書上,不就白作工了?
還不死心?抿緊了唇,謝晏茵順從的回答,「是。」
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位置,一本又一本的翻閱,愈看她眉頭就糾得愈緊。他是打算讓她怕到不敢結婚就是了?這些書肯定是討厭男人的作者寫的,書中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沒有一個婚姻是完整的、幸福的。
她不由得把目光投注到他身上。他也是男人,他就不怕她討厭他?
不,他壓根就不會在乎。她苦澀的想著。
看完書後,藍雍堯還是繼續刁難她,工作又是做不完,連午休都沒得休息,只能啃麵包當午餐,翟祥仁打電話過來,她沒說上兩句,他就又丟工作給她,逼得她只能趕快掛電話,雖然不高興,也只能悶著做事。
就這樣一直忙到下班,她還走不了人,而總裁大人早已扔下她,又跟美眉到隱私性極高的室內俱樂部逍遙去了。
只是最近他除了對她不滿,對她安排的辣妹也不滿了起來,所以,她天天都得再到俱樂部去,除了在那裡工作外,也當陪客、吃晚餐,再看著衣著整齊的辣妹帶著一雙哀怨的眼離開套房,但比較引起她注意的是那張整齊的床,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是藍雍堯在上面翻雲覆雨後再折疊整齊的,所以,一個花心的男人為什麼開始守身如玉
她不敢問,也怕知道答案,就她對他情史的瞭解,他只有一次認為他真的愛上一個女人,只有在那段他認為愛了的日子裡,才有專一的事情發生,所以,他愛上了某個女人
不對,他們這些天幾乎是焦孟不離,總是忙到十一、二點才從俱樂部離開,他哪有時間去愛哪個女人?
「謝晏茵,我在跟你討論這份文件,你神遊到哪一國去了!」
俱樂部的總統套房裡,藍雍堯激動的拍桌咆哮,也將坐在他右手邊,那個心不在焉的呆呆特助吼回魂。
「對不起!」她忙道。
「你一天要講幾個對不起?」這麼念不是沒理由的,她最近很會混水摸魚。
她尷尬的解釋,「我累了,」看了手錶一眼,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整理了一天的文件資料,也許用眼過度了吧。她按壓一下疲累酸澀的眼睛,「請問總裁,真的不可以明天再討論嗎?」
看著她那雙晶瑩剔透的雙眸的確有些紅血絲,他抿緊了唇,看了她身後的大床一眼,「累了就過去睡一下,三十分鐘後我再叫你,這件事今晚一定要處理好。」其實並沒有那麼趕,但他就是要讓她累,讓她沒有力氣去忙婚事,雖然從他簽了西元三千年的假單後她就沒再提婚假的事,但那並不代表她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