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剛剛那一瞬間,她竟然有種錯覺,覺得花野的眼神充滿了想將她吞噬的感情。
「唉!」他的心靈嚴重受到打擊,需要一點精神慰藉,「嗚嗚嗚……我是命苦的男人∼∼沒有女人要嫁我……」
在那難聽的嗓音之下,蹙緊彎眉的於昭喜卻悄悄鬆了一口氣,想把剛剛那種怪異的感覺推開,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可是他那雙熾燙認真的複雜眼神卻牢牢的印在她心頭,讓她甩不掉,令她不敢直視他。
「你別唱子,我家已經到了。」
「真冷血,我送你回家,你卻不請我上樓坐坐,順便喝杯茶嗎?」
「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揮手當道別,於昭喜腳步有些倉促,一句話也不想再多說,一點眷戀也沒有的走到公寓鐵門前,快速開門。
視線依舊停駐在她的背影上沒有移開分毫,這小女人從來都不懂他眼神中的含義,他的等待已經隱藏了很久。
確認她安穩的開了鐵門也走了進去,花野一手插入口袋裡轉了身,一邊吹著口哨,一邊瞧著手上被女主人遺忘的蛋糕袋。
他半瞇著眼,嘴角噙著別有所圖的笑容,打算一個晚上干光這個蛋糕。
哼哼!想吃小喜子親手買的蛋糕,滾去外太空排隊個千萬年以後再說吧!
☆☆☆☆☆☆☆☆☆☆ ☆☆☆☆☆☆☆☆☆☆
她就知道花野又騙了她!
明明說好會把蛋糕帶來給陳雄一,結果呢?
那傢伙非但沒做到,還一臉無愧的跑到陳雄一面前,解說他是如何把陳雄一的蛋糕吃得連渣都不剩。
「花野那傢伙,從現在開始,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陳雄一忿忿的起誓,混蛋花野,害他今晚還不知如何對女朋友交代。
「說到阿野,跟他在辦公室談話的漂亮小姐是我們的新顧客嗎?」遲到十分鐘的雷逸凡只來得及瞧見背影,早先的介縉他不在場。
「那是林娟姊的表妹,來代替娟姊工作的。」於昭喜口氣微悶,兩眼直瞪著那扇辦公室的門看,不知怎地,花野那張笑臉特別刺她的眼。
「來代班的?不知道人好不好相處?」
「應該還不錯。」她隨口回答,卻無法專注在繼續的說話聲上,因為她的視線已經牢牢注視著辦公室裡的動靜。
沒緊閉的門扉內傳來花野陣陣爽朗的開心聲音——
「聽說你是資工系學生,好厲害,腦袋一定很聰明。」
「花大哥過獎了,我表姊才誇你厲害,每次都能針對所接的案子,安排出最適合的做法。」
「那當然啦!花家出產,口碑保證,想我這麼年少有為,算命的說我一生富貴命,誰撿去當老公,一定會幸福一輩子的。」
聽見這種熟悉的臭屁調調,於昭喜的胸口莫名多出一股氣來。
「花大哥真幽默,我現在相信表姊的話,在這裡工作不會有壓力,還會很開心的。」
兩拳握緊,不知為什麼,於昭喜心底有股想揍人的慾望,可惜沒人可揍,只好抱緊水桶止癢。
「我這朵花可是一表人才,自然人見人愛囉!怎樣?小希希,你是不是也很喜歡我,想把我摘去藏起來?」
「哈哈哈,花大哥,你真的很有趣耶!我開始期待之後能在你身邊工作的日子了,一定天天都很開心。」
砰砰!
火山爆發!
於昭喜臉色陰沉的旋身。
砰、砰、砰!
於昭喜重力踩步上樓去,每一步都像是想把木梯狠狠踏出一個印來,更像是在抗議什麼。
抗議什麼她不知道,只是想抒發一下胸口突如其來的悶氣,然後再次告訴自己,這朵對每個女人都說同樣話的大爛花,她絕對、一定,不接受!
第三章
「你們說,小不點最近是吃了什麼火藥,整天窩在樓上耙土不說,還把辦公室弄得到處都是水,好像在洩憤一樣!」
「就是呀!我明明買給她新的澆水器,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沒用幾天底部就破了一個大洞,真是倒楣到極點!可是很奇怪,那個洞怎麼看也不像是意外破的,倒像是被人摔……」可是誰會跟一個澆水器有仇?
「別看我,你們都不知道了,問我就更不可能。」陳雄一可是忙著復仇大業,辦公室裡有多愁雲慘霧,他一點都沒注意到。
「唉!最近衰事連連,先是我莫名其妙被花野怨恨,再來是大雄平白無故討了一頓打,最慘的是,討好女朋友的蛋糕就這麼被花野吃了!」
「這一切都得怪阿野那朵大爛花!」
「沒錯!」
「你們說,小不點的怪樣是不是也跟那個大爛花有關?」
「應該脫不了關係。」蛋糕之恨歷歷在目,無論如何,陳雄一都要給花野扣上一頂罪人的帽子。
「你們三個圍成一圈說什麼悄悄話?」正巧踏入戰場的花野才開了口,立即遭受到三道怨恨視線的攻擊。「喂喂!你們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你很快就懂是什麼意思了!
三人摩拳擦掌,嘴上掛著陰惻惻的笑容,步步逼近花野,老實說,他們已經忍他很久了,今天來個大廝殺也不錯,血濺五步也不會有人同情花野。
反正林娟和於昭喜都不在,不必擔心嚇到女性觀眾,兄弟們,放膽報仇吧!
可是他們卻忽略了新同事——白希。
「你們在做什麼?」
從花野身後竄出的白希揚著不解的目光,看著三人原本怒氣橫生,準備撲上來的動作,一個個卻瞬間成了木頭人,以僵硬的姿勢緩緩收下拳頭,最後含恨瞪著臉上淨是得意的花野。
「大家都怎麼了?一臉很不開心的模樣?」
「別理他們,這幾個傢伙八成是便秘太久,所以一臉的不痛快。」花野回答,順手接過白希手上捧的盒子,擺在桌子上。
「花大哥,這裡是你昨天交代我去跟拍的證物,已經洗好了。」白希從包包取出剛從照相館領來的相片,「對了,還有談話錄音。」
「不錯、不錯,沒想到你速度這麼快,我以為還要花個幾天時間跟蹤呢!」花野接過兩樣證物,咧嘴大笑,又解決一份差事了。
「當然啦!得靠一點小手段,榮泰的總經理大概也很訝異,我這個不小心撞到他的路人,竟然把他和交易對象的談話都錄了下來。」白希像得到賞的孩子,笑得好開心。
不過每個人都注意到的是,她的開心只是因為「某人」的一句話。
「對了,我從路上回來順便帶了披薩,正好大家都在,就分著吃吧!」她比比桌上兩個大圓形扁盒。
「這樣不就算是我們的午餐了?」藍星盯著牆上的鐘,十一點五十五分。
昨天也是,中午一到,白希就帶著熱騰騰的六人份便當出現。
「這樣小不點就不用幫我們出去跑腿了,白希,真是謝謝你啦!」
「不客氣,反正我來代班也很閒,往後幾天我都可以幫忙你們買午餐。」
「你人就跟你表姊一樣好。」
被人誇證的白希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眼神卻偷偷瞅著身邊的花野,發現他的目光居然不在自己身上,心中有著小小的失落。
「小喜子呢?從早上就沒看到她在位子上?」花野東張西望,仔細搜尋這十坪不到的辦公室,確定每個角落都沒有她的身影。
「她一個早上都窩在花房,一直發出咚咚咚的聲音,不知道在忙什麼?」林黛玉葬花都沒她這麼久。
窩了一個上午?
若有所思的黑眸晃了一下通往頂樓的小鐵門,花野唇勾起,長腿跟著一邁。「我上去叫小喜子下來吃午餐。」
花野的後腦沒長眼,自然察覺不到有道不捨的視線牢牢黏在他的背影上。
「雷大哥,你們為什麼要多花錢請人來照顧花房?」白希不懂,這種事情自己來不就好了。
「因為老闆玩飛鏢射中徵人兩字。」所以才有了於昭喜的存在。
射飛鏢?白希眨眨眼,「不會吧?」
「這是真的,那傢伙一向都是這樣決定事情的。」因為花野說,用頭腦想太麻煩。
「可是這樣要多花一筆員工費,好浪費錢,不如自己照顧就好。」察覺有人看她,白希連忙陪笑道:「我不是指於姊不好,是你們說於姊念商,那來這裡管花豈不是大材小用了?我沒別的意思,也知道於姊把花房照顧得很好,只是這樣花大哥就要再多支出一筆員工薪水了。」
嘴裡咬著披薩的陳雄一開口,「小希,你幹嘛老為花野著想?」
她嘻嘻一笑,「你們也知道我是來幫表姊代班的,之後我就會離開,可是我還想多吸取一些工作經驗,我以前也念過園藝,對照顧花草很有一套,如果可以讓我來這裡幫忙,也不用付我什麼薪水……」
「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你應該去問花野,那傢伙才是老闆。」雷逸凡不著痕跡的把問題扔給花野,鏡片後的深眸卻掠過一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