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處置』了她。」萊斯微瞇起雙眼,「您的意思是,她還有局裡的內線同夥?」
「沒錯,我們得逮到這個人。」肯德局長伸手搓了搓臉龐,搖搖頭道:「那人很聰明,潛伏得很隱密,沒有任何明顯的輕舉妄動,但是上個月情報組攔截到了一則訊息,是關於軍事衛星的機密資料,可惜情報組分析不出來源,無法成功逮著這個人。」
「我會嚴密調查這件事的。」萊斯深沉的棕眸閃過一抹異光。
「有任何的蛛絲馬跡,不管多細微,就算是看似無關緊要,都隨時向我報告。」
「是的,長官。」
回到副局長辦公室的萊斯,捲起襯衫袖子至手肘,鬆開領帶,倒了一杯黑咖啡,懷裡加密的手機突然響起兩聲特定簡訊的通知。
他一震,立刻掏出手機按下了鍵,上頭出現的那一則訊息霎時令他心臟僵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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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娃沒精打彩地對著一盤散發著濃濃起司香氣的義大利面,手裡叉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麵條。
溫馨的餐室裡只有她一個人,哦,還有一盆發芽了的「蒜頭」。
陳蘭齊留下來的那盆號稱開花時,香味會帶給人幸福的紫色水仙花,時至今日,總算勉強脫離了蒜頭的蠢相,慢慢有青綠色的芽在茁壯長大,但是距離結苞開花,至少還有三千年那麼久……
看得有夠礙眼。
她才不相信什麼花香就能令人幸福的天方夜譚,難道它開出的是罌粟,讓人一聞一吃就會迷幻上癮?
可這是春光、念品和蘭齊的祝福和好意,她若是丟進垃圾桶,萬一她們三個哪天回「娘家」時,發現它不見了,她可怎麼對她們交代?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氣惱地看著又纏繞在指尖的鬈曲長髮……也是礙眼極了。
天知道她為什麼還要繼續留著這一頭煩人的長髮?
以前不剪,是因為萊斯愛極了他的手緩緩梳過那蓬鬆如雲、光滑如緞的觸感,他每每都愛親自為她洗頭,為她吹乾這滿頭濃密的烏黑長髮……
心痛像記迴旋踢重重踹上她的胸口,衝擊力大得令管娃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不能想!不要再想!
不要再去想起他的溫柔,他的火熱,他寵愛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還有他強壯結實的肌肉緊緊貼著她赤裸柔軟身軀時,那全面進佔包圍吞噬她所有的喘息與酥麻戰慄難耐的激情……
她孤獨了兩年的心和身體因狂野渴望的回憶,瞬間變得虛弱燥熱了起來,她夾緊雙腿,試圖抑制住那顫抖的渴求和悸動感。
不,她不愛他,她也不需要他,她想念的只是和他之間那強烈狂猛的性愛交歡——就只是這樣而已。
她叛逆地想著。
對她而言,他就是精壯結實、狂野熱情的猛男種馬,她只是拿他來洩慾罷了。
「我、根、本、不、愛、他!」她賭咒似地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吐出,「等哪天讓我找到比他還能令我滿足的男人,我就要把他忘得一乾二淨——」
「不准。」
她心臟瞬間像是麻痺了,不,是包括視力聽覺感官和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全部都僵硬冰冷麻痺掉了!
她無法反應,不能回頭,突然其來在心裡爆炸開來的深深恐懼和深深渴望將她轟得頭暈目眩。
這不是真的。
萊斯·赫本不可能出現在台灣……台中……這裡……
下一秒,求生的本能像打進血液裡的興奮劑迅速沸騰高漲,管娃想也不想地抄起盤子就往他的方向猛力扔去,雙腳自有意識地朝著不知演練過幾千幾萬遍的逃生路徑衝向後門!
盤子碎了一地,她顧不得回頭確認有沒有砸中他,狂跳得幾乎裂胸而出的心臟瘋狂鼓噪著,她驚恐得腦袋一片空白,只記得逃。
可是下一刻,她卻像被一堵厚牆或鋼門攔截撞上!
「放開我!」她瘋狂的使出所會的拳腳功夫,甚至連掐捏撕咬都用上了,可恨的還是半點用處也沒有。
「冷靜!」萊斯一雙強壯鐵臂牢牢地箍住她,完全不受她狂亂的攻擊而退縮。
第4章(2)
「你這個混帳王八蛋!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她又恨又罵,又哭又踹……她一定有咬傷了他哪裡,因為她嘗到了自己的淚水和唇齒間鹹鹹的血腥味。
老天,她居然真的傷到他了?!
震驚像顆巨石砸中了她的腦袋,她恢復了些許理智,心疼剎那間強烈湧現,她停止掙扎和試圖痛扁他的動作,臉上又是淚水又是汗水的,鼻頭迅速紅了起來,塞住了喉嚨。
「你……流血了?」她顫抖著唇,破碎的字句裡滿溢著痛楚的擔憂。「痛……不痛?」
他那雙久違了的深邃棕眸緊緊地盯著她,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全吸納入那幽遠瞳孔的靈魂深處……
在這電光石火間,管娃頓悟到一個事實——
原來比起自己的性命,她更害怕他受到任何一絲絲的傷害!
管娃驚震而淒涼的笑了。
可是,顯然他並不像她那麼愛他,否則他不會那麼輕易就動手射殺她,連一絲一毫的猶豫也沒有。
誰先愛上誰倒霉,愛著卡慘死……原來真有道理。
管娃所有抵抗反擊的動力霎時消散無蹤,嬌小的身子軟軟地癱在他強健臂彎間,她心灰意冷地直視著他。
「你動手吧!」
再殺她一次,這次,他會成功的。
「你胖了點。」
她猛然一僵,隨即惡狠狠地怒瞪著他,「我是讓你動手殺我,沒讓你動口羞辱我!」
該死的混球,知不知道體重是女人僅次於生命的大忌?他還不如一槍斃了她算了!
「也更誘人了。」他眸底亮起了一抹笑意。
這句解釋並沒有讓她心裡比較好過一點。
管娃依舊憤怒地瞪著他,像是恨不得咬掉他的頭。
「你還在等什麼?」她反唇相稽,「想在殺死我之前再調戲我一會兒?還是再來一場火熱的床上大戰?」
「好提議。」他突然打橫將她抱起。
「萊斯·赫本!你、你幹什麼?」她驚叫一聲,雙手環住他的頸項以免摔下去。
「一如你建議的,在動手之前好好盡情享用你。」
「什麼?」她倒抽了一口氣。「你這個殺千刀的大變態——」
萊斯強硬地將她扛上二樓,正確無誤地踢開她的房門,把像小野貓般潑辣掙扎狠抓亂咬的她壓上了柔軟的大床。
「萊斯·赫本你這個……唔!」她的嘴被他熾熱的吻牢牢封住,想抗議,卻被他靈活的舌頭輕易撬開了芬芳柔軟的唇瓣,熱烈地吸吮交纏了起來。
他暗青色的胡碴摩挲著她幼嫩的肌膚,高大強健的體魄散發著幾乎燙痛了她的灼熱體溫,熟悉的氣息、熟悉的狂野、熟悉的碰觸全面籠罩包圍住她,管娃哽咽得想哭,卻又顫抖著緊緊攀住他的頸項。
老天,她真的真的真的想死了他的味道!
他倆之間爆發的熱情狂燒如火山烈焰,像是沒有明天似地迫不及待扯掉對方的衣衫,全然不讓任何一寸外來的異物阻隔在他倆之間。
……
管娃腦子裡蒸騰瀰漫的情慾迷霧剎那間被那個字眼狠狠劃破、清除得一乾二淨!
她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力量猛然推開猝不及防的他,赤裸的身子翻逃到床頭角落處,一把抓起檯燈高高舉起,恨恨地威脅道:「滾!」
「娃娃?」萊斯困惑地僵在原地,不解地皺起雙眉。
管娃咬著下唇,拚命克制那幾乎淹沒她的痛苦和深深的自我嫌惡。
他上次差點就殺死了她,而這次前來執行對她的死刑,他不過是想在她死前再度利用、蹂躪她的身體,她竟然蠢得乖乖配合,並且忘我得就像個十足下賤的婊子!
管娃,你怎麼能讓自己墮落可悲到這種地步?
「娃娃……」
「我叫你滾!」她抓住檯燈的手開始顫抖起來,眼底的殺氣和恨意卻燃燒得越發狂熾。
萊斯眸底再也無法掩飾地浮起一抹痛苦。
「放下檯燈,它對你而言太重了。」
「干你屁事!」她改用雙手緊緊抓住檯燈,就像它是最後、也是唯一能保護她的武器。「我叫你滾出我家,滾出我的生命,聽到沒有?」
「我不能。」他嗓音輕柔得幾不可聞。
哦,對,她怎麼會忘了他骨子裡那根深蒂固、無可救藥、忠心耿耿的愛國主義?
「天祐美國,美國萬歲。」她極度嘲諷地笑了出來,眼底卻半點笑意也無。「所以看在山姆大叔的份上,你不得不殲滅任何可能危及你國家的敵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對吧?」
「你的口吻大可不必這麼諷刺。」他歎了口氣。
「你的槍呢?怎麼這次沒帶槍?」她冰冷又憤怒的目光上下打量他,「還那麼輕易就脫掉衣服、卸下防備,你不怕我這個雙面女間諜趁機開槍打死你?哇,我真不敢相信,鼎鼎大名的萊斯·赫本竟然也有這麼掉漆的時候?」
「什麼是掉漆?」他居然還有興致地略挑起濃眉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