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魔咒?」天底下有這麼古怪的東西?
「就是……」又歎了口氣,他簡單把女友的擔憂告訴好兄弟。「你說,我頭不頭大?」
阿賢輕呀了聲。「這樣子啊……」他懂了,雖說他不是老大肚子裡的蛔蟲,但話都說得這麼白了,他不可能不懂,況且,他也算是關鍵人物哩。
原來老大這一陣子陰晴不定是為了這件事呀。
「你說,怎麼辦?」長指輕敲著剛毅的下巴。
「直接講清楚說明白就好了,我不懂老大在煩什麼。」
文致熙斜睨他一眼,拿起一顆玻璃珠丟他,痛得阿賢哇哇叫。「老大,我是說真的,此患不除,留來留去留成仇!」
「喲,這麼會說話?」哼了聲,他繼續丟。「都怪你!」
「老大,不能怪我啦!」痛啊,早知道玻璃珠會變成傷害自己的凶器,他就不該笨得交到老大手中。「那是你要我們做的啊!」
沒有老大的命令,誰敢輕舉妄動?而且每回還得要將對方的個人資料等等都寄給他,他幾乎以為他們要轉行開徵信社了。
不過,這可能比他們從當初混混轉行做玻璃工藝簡單一點。
「閉嘴!」惱羞成怒的文致熙索性將整把玻璃珠全往他身上丟。
三年前,他決定出國學人偶製作和玻璃創作時,弄了個網絡身份「俠客」陪伴例人,只要一從她那裡得到最新消息,便會立即下令要他們好好保護她,以確保她的安全,可天曉得他們到底是怎麼做的,竟害得俐人以為自己有什麼魔咒體質!
「老大,沒辦法啊,你喜歡童小姐,我們當然要想辦法不讓其它的男人靠近她嘛!」嗚嗚,老大都不知道他們用心良苦!
「誰要你們使用暴力?我沒要你們做到這種地步!」那是他以前對付蒼蠅的方式,知道她不喜歡之後,他再也沒下過這種命令,誰知道這些四肢發達的傢伙會解讀錯誤。
他太清楚俐人的個性,她外表文弱嬌甜,實際上卻剽悍又嗆辣,要是讓她知道魔咒是這群人的傑作,就連他也會被一起打進十八層地獄,這一點他比誰都還要清楚,於是,事情變得不得不瞞,但他又無法忍受自己心裡藏了個秘密,尤其是個造成她痛苦的秘密。
「可是,老大,那些人對童小姐居心不良,要是不給一點拳頭滋味,怎麼可能趕得走?要是不趕走,到時出了事,誰痛?你痛,童小姐也痛啊。」阿賢很不怕死地論之以理。
文致熙頹然,面色慘灰。是的,不可否認,要是他知道有人以不入流的手段追求俐人,說不定他做出的事會更加驚心動魄。
但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就怕俐人發現這件事,他不敢想像後果。
見他冷靜了些,阿賢才敢再斗膽進言。「老大,聽我的啦,百密一疏,該說的還是要說,不然搞到最後一拍兩瞪眼,肯定是你輸得多。」說完他快快把滿地兒器收好,遠離老大的視線,免得皮肉再痛一次。
「愛情沒有輸贏!」
「誰說沒有?你要是不照實說,哪天被童小姐發現,你就會輸掉她,到時候歷史又要重演了,說不定這一次,她連機會都不會再給你。」當年要老大賠一個娃娃,老大就花了三年的時間,如今呢?
「你什麼時候那麼多理論了?」文致熙不爽地瞇起眼。
誰會不知道那些大道理?可要是真能告訴她,他會把自己折磨得這麼難受?
「是你要我們多看點書的。」瞧,他多乖呀,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要他往東絕不可能往西。
「閉、嘴!」瞇緊的黑眸迸裂惱意。
阿賢乖乖閉嘴。
文致熙懶得再理他,支手托腮,想要找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正要退出去的阿賢這時卻突地聽見工坊外頭傳來細微的對話——
「童小姐。」正在外頭抽煙偷閒的小兵一瞧見童俐人,立即熱情地招呼著,然而一瞧見坐在她後座的男人時,眉微微挑起。
欸,這傢伙好像在哪看過?
「你帶我來這裡幹麼?我要回去——」游篤行一下車就開始放聲咆哮,可瞥見一臉不善的小兵時,立即自動消音。
天啊,她該不會是想要對他動用私刑吧?!
「你家老大咧?」童俐人懶得理他,臉色不善地瞪著小兵。
「在裡頭。」
童俐人聞言,立刻要拉著游篤行入內對質,走了兩步又踅回。「小兵,你認識他嗎?」
小兵聞言,仔細地看著準備躲到未來大嫂身後的男人。「好像不知道,但又覺得他有點眼熟……」
「他是我前男友。」童俐人瀲瀵水眸直瞅著他,而游篤行則是躲在她背後抱怨連連,很怕再次惹禍上身。
「難怪!就說有點眼熟嘛!」小兵沒多想的擊掌,總算搞清楚了。
「被你扁過的,你會不記得?」童俐人簡單地套著話。「我的前男友們,不是每個都被你扁過嗎?」
根據她對小兵的瞭解,他一點心眼都沒有,不長腦子只長身高而已。
「嘿啊,拍寫,扁過太多個,實在記不太清楚了。」小兵嘿嘿笑得一臉抱歉。
「還真的扁過太多個?!」童俐人尾音陡高。
果然!如她猜的一樣,游篤行絕對不是第一個!
「小兵!」當聽見對話的阿賢從裡頭衝到外頭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只見童俐人臉色驟變,拖著身後的懦弱男闖入工坊裡。
「你死定了!」阿賢拍拍小兵的肩,一臉沉痛。
「什麼啊?」小兵還是在狀況外,壓根不知自己闖下大禍。
第9章(1)
他的女人像一陣狂風,噙著逼人凌氣,以傲人之姿來到他的面前,在灰暗的天色裡頭,她像是個噬血的復仇女神。
復仇?
為什麼這個字眼會突然跑進他腦海裡?
文致熙尚在疑惑,他的復仇女神已不由分說地擊起殺戮戰鼓,一個巴掌響亮亮的響起,讓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輕喘一下,頓時戰雲漫天,狂風四起。
時間像是被放慢了速度,文致熙眼中的畫面全是以慢格播放,剎那間,他瞧見了她眸底隱忍的淚水。
「文致熙,你太卑鄙了!」氣到全身發顫,童俐人忍不住想要再給他一擊。
「你在幹麼?」眼捷手快地接下她的手。
「我在幹麼?」她氣得眼淚先飆出。「文致熙,你不要再裝蒜了,你不會真以為你做的一切都天衣無縫吧?」
這混蛋,事到如今竟還敢問她在幹麼!
「我不知道。」他心疼她的淚,想要為她拭去,卻被她無情撥開,就像……就像當年他要拉她一樣。
「你不知道?你最好是他媽的不知道!」童俐人氣得飆髒話。「好好好,我們就來對質!」她轉過去瞪著躡手躡腳想退場的阿賢。「你過來!」
阿賢無奈地看了一眼文致熙,發現他臉色鐵黑,不禁開始怨歎自己歹命。
「童小姐,你不要生氣,有話好說。」他端起笑臉虛應。
「好啊,我們慢慢說。」胡亂抹去臉上的淚,她把始終躲在她身後的游篤行揪出來。「你認識他吧?」
「不認識。」阿賢笑笑的搖頭,然而深沉的黑眸直瞪著游篤行,彷彿在無言地告訴他——有膽你開口試試看。
「你總認識他吧!」這句話,童俐人是對著游篤行說的。
面對當年把他扁到肋骨裂傷的男人,他哪敢多說一句?就怕話多,下回裂的可能不只是肋骨了。
所以說——「不認識。」游篤行很孬地如是說。
「不認識?」童俐人輕哼。「好,那我走了。」
她轉身就要走。
「你不要走!」游篤行快快攀住她,儼然當她是救生的浮木。
「你怕什麼?既然不認識的話,還有什麼好怕的?」她回頭瞪這個光有噁心卻無惡膽的孬種。
「我……」游篤行話未說完,就被一股蠻勁推開,跌到幾公尺外,以臉親吻地面。「痛!」
說與不說都痛!救命啊!他怎麼跟這對流氓情侶這麼有緣份?!
「你在幹麼?」童俐人驚喊。
「我才想問你在幹麼!」文致熙臉色清冷,黑眸峻凜。「那個傢伙是誰?他憑什麼這樣和你卿卿我我?!」
被賞一個巴掌他可以不吭聲,但要他看著她和男人拉扯不休,不如叫他去死還來得痛快。
「誰跟他……」話到一半,她轉了語氣。「對啊,我就是喜歡他怎樣?當初,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們早就結婚了!」
此話一出,文致熙臉色霎時變黑,極力覆蓋在臉上的爾雅面具片片剝落。
「他有哪裡比我好?他根本是個孬種!」文致熙仰咆一聲,連外頭始終陰晴不定的天候,也在這一聲怒吼之下,開始斜打狂雨,橫劈閃電。「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他在玩你!明明就已經有個論及婚嫁的女友,卻想要在婚前跟你玩玩,你還跟他那麼認真的交往?!要是我沒有要他們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你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