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之後由然用嘴巴把這兩顆小番茄咬出來吃掉,這樣就算結束了。」
段然覺得頭很痛,「別這麼玩……」
這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近乎痛苦的甜蜜折磨,至於是懲罰還是福利,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箇中滋味了。
梁宇風涼涼地堵了回去,「如果你們不做的話,那我們就在這裡耗著吧。」
「應該不用我提醒你們,外頭還有一堆賓客等著你們去招呼。」
唐敬支著頰,慢吞吞地道。
粱宇風就站在休息室的門前,擋住唯一出口。
沒有其他的選擇,他們也只能認了。
段然無奈地低聲道:「色,要是不照他們的話做,肯定沒完沒了。」
「……好吧。」她猶豫了好半晌,才紅著臉、硬著頭皮拿起那兩顆小番茄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那個位置有放水的嫌疑。「麻煩塞進去一點。」
「塞、塞不進去了……」她說得有些心虛。
「這樣啊……」唐敬沉吟著,隨即伸手在口袋裡一陣摸索之後掏出兩枚銅板,「那就改放硬幣好了。」
這一招……夠狠!粱宇風投去佩服的一瞥。
花色倒抽了一口氣,忙不迭地道:「還、還是放番茄好了。」要是改放那小小的、薄薄的硬幣,就算段然悶死也咬不出來。
粱宇風做了個「請」的手勢。
她只好再繼續把小番茄塞進乳溝裡,「這、這樣可以嗎?」她臉紅得快要爆血管。
雖然不是很滿意,但是還可以接受。「然,請享用。」
花色的身體微微僵硬。
段然彎身,他的臉靠近她的胸部,還未碰到,他呼出的暖熱氣息已先曖昧地掠過她胸口敏感的肌膚,讓她全身的寒毛都一根根地豎起。
她不自覺地屏息,他的唇觸碰到她胸部上方柔嫩的肌膚,彷彿是燒紅的鐵在她的身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她瑟縮了一下。
她身上的馨香從他的鼻腔竄入,瞬間盈滿他的胸臆,挑動他的每一根神經。
「別動。」他悶著聲音道。
她的氣息紊亂,胸口急違地上下起伏看,卻不敢再亂動。
他埋首在她的胸前蹭著要咬出塞在她雙峰之間的小番茄,這樣噯昧煽情的畫面讓她皮膚底下的血液好似著了火,迅速地延燒出一片火海。
她顫慄,渾身刷過莫名的燥熱。
終於,段然抬起頭來,嘴裡正咬著一顆小番茄。
「恭喜。」找到一個了。
「請繼續加油!」還有一個。
羞窘得沒有勇氣直視他們的眼睛,花色的臉快燒起來了,就連胸前裸露出來的一大片肌膚也都泛著誘人的紅潮。
他胡亂地咬了幾下就將口中的小番茄吞進肚子裡去,準備一鼓作氣地把第二顆也咬出來。可惡!經過剛剛的磨蹭,第二顆的位置又更往下面了一點。
像被電流穿透,背脊又竄過一陣顫慄,體內有股莫名的騷動掙扎著要冒出來,她的身體對他的親近有反應也有期待,渴望他溫柔的撫觸和疼寵,她的心卻益發地疼痛難當。
兩人的身體靠得這麼近,兩顆心之間卻像隔著一道馬裡亞納海溝,她想向他靠近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因為一失足即會粉身碎骨。
他……愛的人不是她。
該死!她的幽香、她的氣息輕易地挑起了他體內蟄伏的慾望,他好想順勢撲倒她,順應心底的想望,盡情地品嚐她的甜美。
但現在,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的,他在衝動個什麼勁啊!
他只好硬生生地壓抑住體內幾近沸騰的渴望,將花色的身體轉了半圈才咬著番茄從她的胸前抬起頭,免得養眼的春光外洩,那可是專屬於他的權利,不許其他人覬覦。
「你們滿意了吧。」略顯粗嗄低沉的嗓音洩漏了他對她的渴望。
背對著梁宇風和唐敬,花色面紅耳赤地顫抖著手整裝。
唐敬曖昧地朝段然擠眉弄眼,一臉「男人嘛」的表情,「需不需要我們出去幫你招呼賓客,把休息室留給你們咳咳……獨處?」
他咬牙切齒地道:「不、必、了。」是誰害的啊!
「哈哈哈……」梁宇風爆出一陣大笑。
「那我們先出去,等你們冷靜下來再出來吧,不然大家肯定會以為你們慾火焚身,等不及訂婚宴結束回家,就躲在休息室裡做愛了。」唐敬說話不加修飾。
就躲在休息室做、做愛!花色很想哀嚎。
「你說話非得這麼露骨嗎?」有淑女在能不能收斂一點?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葷腥不忌的好不好!
「交配?」梁字風輕笑。
「……」段然無言了。
唐敬虛心受教,「那……你覺得改為纏綿如何?」這樣夠含蓄、夠藝術、夠氣質了吧。
他幹嘛要和他在這裡討論做愛的辭彙?
「還是你有更好的說法?」相互切磋一下也無妨,看看誰的國文造詣比較好。
「出去用餐啦你們。」
「嘖嘖……趕人了呢!」梁宇風促狹地笑。
「重色輕友、有異性就沒人性嘍。」唐敬不是頂認真地怨歎,和梁宇風並肩走出休息室。
段然失笑,「他們一向都是這樣口無遮攔的,你聽過就算了,不用太認真。」
「嗯。」她應了聲。
「色,剛剛……」
他是要為方纔的親密接觸道歉、解釋嗎?他沒必要解釋,她也不想聽……「我們快點出去吧。」花色率先朝門口走去。
過了今天,所有的一切就正式畫下句點了,她和段然都該回到正軌上,恢復原來的生活,從此再無瓜葛。
不是他的錯覺,色在閃避他,為什麼?段然幾個大跨步追上,卻發現她停在休息室門口,「怎麼了?」
她沒有說話。
他抬眼順著她的視線瞧去,赫然發現——「薇薇。」
「然,你根本不愛她,你不能和她訂婚……」薇薇的出現和言辭引來不少人的側目和竊竊私語。
薇薇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鋒利的匕首,一下一下劃開了她的心,頓時鮮血淋漓。花色的身體微微一僵。
「你來參加我的訂婚宴、給我祝福,我很歡迎,不過請不要胡言亂語。」
「我能不能單獨和你談談?」
眸底精光閃了閃,他只頓了半秒鐘就應允,「在休息室談吧。」
「好。」她喜不自勝。
花色瑟縮了一下,隨即挺起肩膀邁開步伐。
倘若他已經不在乎薇薇,又怎麼會一接到她的電話就立即趕到她的身邊去!
倘若她在他心裡佔有一絲絲的份量,他又怎麼會毫不猶豫地撇下她走向薇薇?
只是他仍在自欺欺人,不肯面對事實罷了。
明知道他放不下薇薇,明知道他對她還有感情,自己早該死心的,但她的心卻仍為了他而抽痛著,卑微地不肯放棄。
尾隨在後的邵凡齊不以為然地攢緊眉,「然……」他難道不知道大家都在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嗎?他怎麼能夠在眾目暌睽之下把未婚妻晾在一旁,和薇薇單獨待在休息室?他不知道這樣會讓花色很難堪嗎?
「幫我照顧一下色。」
「知道了。」看著然不容置疑的眼神,他遂沒再多說些什麼,轉身跟了過去。
邵凡齊倚牆而立,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內,沉默地看著花色坐在角落。
今天的女主角是她,她大可以理直氣壯地面對薇薇,甚至罵她、趕她,但是她什麼也沒做。
她究竟還要坐多久?
她可以吃吃東西、喝喝美味的調酒,甚至……可以想想待會兒要如何打包那些珍饈美食,就是不要這樣無精打采地呆坐著。
發現邵凡齊的視線一直黏在她身上,花色揚起笑,「你去招呼客人吧,不用管我。」
她知不知道她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他倒寧願她不要強顏歡……腦海裡驀地靈光一閃,「你……喜歡上然了!」
花色慌亂地別開臉,「你放心,這場訂婚宴結束後我就會離開,不會纏著他不放。」她知道他不會樂意見到她和段然再有任何牽扯。
他並不是那個意思,「我……」張了張口,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他原以為然應該是喜歡花色的,畢竟他對她的態度並不尋常,現在他卻不確定了,他摸不清然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還要和薇薇糾纏不清?
她的「末婚夫」現在正跟前女友在休息室內獨處,而她卻像個局外人似地坐在角落枯等,除了難堪還是難堪!
她沒有勇氣去看其他賓客臉上的表情,也不想看見同情她的目光,她試圖轉移話題。
「對了,你幫我把訂婚戒指還給——」花色摸索手指的動作驟然停止,「戒、戒指呢?」她驚跳了起來。
邵凡齊瞟向她空空的手指頭,「不見了?」就算真的弄丟了,然應該也不會在意。
花色點點頭,急急忙忙地四下找尋。
「丟了就算了。」
「那怎麼可以!」戒指上的鑽石看來價值不斐,她已經沒有多餘的錢可以賠償損失。
啊!對了,會不會是放在休息室裡……沒有多想,她拎高裙擺快步往休息室走去,一心只想要找回遺失的戒指,但就在接近休息室不遠處,她從沒有完全掩上的門縫中看見兩人親吻的畫面——停下步伐,她的腦中霎時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