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被駱斯的尖叫嚇了一大跳,她更緊眉頭、偏著腦袋,對他們二人的反應感到困惑不解。
「怎麼了?你們不是好好的嗎?」
「好在哪裡?!」
惡聲惡氣的質問出自牧雲兒之口,那飽含火藥味的語氣像是恨不得拆了白衣姑娘的骨頭。
不僅如此,牧雲兒還跳下床快步上前,氣沖沖地伸手揪柱白衣姑娘的衣襟,粗魯地搖晃。
「你到底該死的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白衣姑娘被牧雲兒的粗暴舉止給嚇著了,反觀一旁的駱斯,正頹然地坐在床上,垮著雙肩,神情看起來充滿無助。
怪了,這是怎麼回事?白衣姑娘的心裡疑惑極了。
為什麼此刻他們的言行舉止簡直像是互相換了個人似的……
「咦?咦?!啊--」白衣姑娘發出大事不妙的驚呼聲,慌亂地瞪大了眼,臉色發白地哀道:「慘了、慘了!這下子慘了啦。師父說過……」
「師父?!」
「你不是神女?」
駱斯和牧雲兒同時發出質問,兩雙眼睛宛如利劍似地瞪著白衣姑娘。
白衣姑娘的神情尷尬,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我……我叫白湘吟,薩蓉蓉是我的師父……」
慘了,師父曾經警告過她,要是失敗的儀式不小心施展在人的身上,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
這下子真的完蛋了啦!眼前的事究竟該怎麼收拾才好?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恢復正常呀!
「你……你……你這個蹩腳的傢伙!瞧你捅出多大的簍子!」駱斯氣憤地吼道,真想一把掐死眼前這個冒牌貨!
白湘吟瑟縮了下後,趕緊大聲喊冤。
「是你們突然硬闖迸來,打斷了我正在試驗的儀式……我……我怎麼知道會變成這樣……不能……不能怪我啊……」
「怎麼能不怪你?要是你不快點把我們恢復原狀,我馬上掐死你!」駱斯咬牙切齒地警告,卻因為嬌柔的嗓音而減輕了不少威脅性。
雖然理智上他明白是牧雲兒的冒失,才會導致現在這樣的結果,可是面對如此荒誕離譜的處境,誰能不抓狂?
第4章(2)
那惡狠狠的眼神,讓白湘吟尷尬又害怕地吞了口唾沫,一想到自己闖出這麼大的禍,她就頭皮發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是「玄天神女」薩蓉蓉撿回來的徒弟,從小就一直跟在師父的身邊。
由於自幼便親眼瞧見了師父種種天賦的異能,她心裡對師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同時也對那樣的本事感到羨慕極了。
原本師父根本沒有打算要將一身的異能傳給任何人--包括她在內,可由於她實在太過嚮往了,一直纏著、求著師父教她一些厲害的本事。
在她的哀求下,師父勉強教了她一些簡單的儀式、陣法,可礙於天分有限,她總是學不好,沒有一樣成功的。
師父早已放棄了,也勸她快點死心,而由於深知她調皮、不安分的性情,這趨師父出門前,還曾經語氣認真地告誡過她,不可以一個人私自做任何的練習,以免闖下大禍。
原本她還安安分分地遂守師父的嚇囑,沒敢搞怪,可今兒個實在太過無聊了,她才會趁著師父不在的對候悄悄地練習。
她擅自翻出師父收藏於櫃子裡的一些珍貴粉末,並翻箱倒櫃地取出好幾樣特殊的器具,依照記憶倣傚師父在屋子裡擺起了陣法。
照她的計劃,是要像師父曾經做過的那樣,在一盆盛開的花朵和另一盆即將枯死的花朵之間施展異能,讓兩盆花都開出美麗的花朵。
本來她心想,就算自己再度失敗,頂多也是像以前一樣,讓兩盆花都枯死,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誰知道……誰知道現在會變成這樣!
嗚嗚……慘了啦!她這次真的死定了啦!
別說讓師父知道之後,她肯定會遭到嚴厲的責罰,這會兒她更擔心自己會被眼前這兩個受害者給大卸八塊啊!
眼看變成了姑娘的駱斯朝自己撲過來,像是真打算將她給宰了,白湘吟驚叫一聲,連忙逃到另一邊。
好在她的功夫雖然蹩腳,但多少還是會一些,而這會兒駱斯變成了女兒身,一時半刻還逮不到她。
「師……師父去東北『銀雪山』的別館閉關了,距離此處約莫十多天的路程,你們……你們去找師父吧!我剛用掉了師父一些珍貴的藥草,得趕緊去補充了,後會有期!」
扔下這幾句不負責任的話之後,白湘吟像是擔心多留一時半刻,真會被拆了骨頭似的,一溜煙地奪門而出。
「等等,你給我站住!」駱斯急叱一聲。
那座「銀雪山」正確的位置究竟在哪兒?而她口中的別館又位於那座山的什麼地方?這個該死的女人話也不說清楚就要落跑,實在太可恨。
他急忙想要擔阻,無奈此刻的女兒身不會半點武功,眼睜睜看著白湘吟逃了出去,他真是氣極了。
駱斯急忙回頭,拉起仍頹然坐在炕上的牧雲兒,轉身衝出門。
見那該死的白湘吟已經跑遠了,他急忙催道:「快!快點攔住她!」
牧雲兒心亂如麻,滿臉不知所措。
「我……我要怎麼攔?」
「輕功啊!難道你忘了我會輕功嗎?快點!再不趕緊逮住她,就真的要來不及了!」
「呃!好,我這就去。」
在駱斯的催促下,牧雲兒看準了白湘吟逃跑的方向,接著屏住氣息,雙腳一蹬。縱身一躍--「哎唁!好痛!」
顧長偉岸的身軀,重重地摔在短短幾步距離之外,俊朗的臉孔皺了起來,那姿勢說有多五就有多醜。
牧雲兒疼得皺起臉蛋,想不到要施展輕功竟這麼困難!
她本來還以為擁有輕功的人只要隨便一跳,輕輕鬆鬆就能在轉瞬間躍至很遠的地方,想不到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眼睜睜看著「自己」跌了個狗吃尿的挫樣,甚至還苦著臉發出痛呼,駱斯忍不住在心裡發出哀號。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摔得這麼窩囊的一天,即便是當初他剛跟師父學輕功時,也不曾跌得這麼難看呀!
駱斯在心裡歎了口氣,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都隆刁也被那個姓白的女人給氣壞了,一時忘了雖然他會武功,還有著深厚的內力,可牧雲兒不知道該怎麼運用也是枉然。
「我沒事。」牧雲兒搖了搖頭,違忙自己爬了起來。
眼看幾乎已快瞧不見白湘吟的身影,她忙問:「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趕緊追!」
駱斯二話不說地拔腿追去,牧雲兒也立刻跟了過去,就盼發生在他們身上的災難可以快點結束。
儘管已印足了全才拔腿狂追,但是在追了將近一刻鐘之後,他們終於還是徹底失去了白湘吟的蹤影。
駱斯扶著一棵大樹,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
他譽了眼身旁高大顧長的身影,語氣有些無奈地說:「你平時……就不能……多鍛煉鍛煉……身子嗎……」
老天,才短短一句話,他竟就差點喘不過氣來,才跑了約莫一刻鐘,他就感覺纖細的兩條褪像是快要斷了似的。
這副姑娘家的身子,未免也太嬌弱了吧。
「對……對不起……」牧雲兒囁嚅地道歉,頓時紅了眼眶。
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地拖累了駱斯,不禁愧疚地低下頭,而當她低垂的目光望著自己此刻顧長壯碩的身軀時,一股極度挫敗、無助的情緒驀地湧上心頭,同時還有著更深的自責與懊惱。
若非因為自己莽撞,打斷了剛才那位白姑娘正在進行的儀式,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了。
一想到情況變得如此棘手,說不定這輩子永遠得和駱斯互換身軀,牧雲兒就沮喪極了!
她頹然蹲了下來,有種想要嚎淘大哭一場的衝動,事實上,淚水已經在她的眼中打轉了。
駱斯看著「自己」眼眶含淚的模樣,差一點就被口水給哈死。
先前望著她淚眼汪汪的神情,每每旬動他憐惜的情緒,甚至讓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滿心不捨地安慰。
然而現在,換成看見「自己」露出這副汝然欲泣、楚楚可憐的神情,實在是令人無法忍受。
倘若這副我見擾憐的模樣,被認識他的人給瞧見了……那他真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可是……見她如此的無助、絕望,駱斯不禁輕歎了口氣。
設身處地的想想,遇到這種荒謬離譜的情況,就連他都感到晴天霹靂了,更何況是她呢?
再說,她原本滿懷著期望,本以為終於可以救活她的爹娘了,想不到不僅沒有見到神女,還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她心中所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
這麼一想,他的心就漲滿了憐惜與不捨。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沮喪或哭泣也不能有任何改變呀!」駱斯在她的身旁蹲下,安慰地輕拍了拍她的肩頭。
「可是……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牧雲兒仰起臉,無助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