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軒文睿馬上接口說:「是秦世伯太客氣了,不過文睿可以保證若我們兩派聯姻,我定會好好照顧令嬡,讓世伯可以安心。」
「哈哈哈,我相信你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的女兒,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也很清楚你的性格。不過……說真的,老夫的兩個寶貝女兒裡,你中意的到底是哪一個?」
海晏門掌門說到這,手就指向女客桌上的那兩名年輕女子,也就是她之前猜測過,其中應該有一人將會嫁給軒文睿當正妻的那兩人。
那兩名女子裡年紀稍大的姐姐看起來溫柔端莊,很有大家閨秀的味道;年紀小一點的妹妹則美艷清冷,雖然年紀還小但看得出,將來一定是個絕色的大美人。
這兩人和她是截然不同的類型,但都讓她備受威脅,因為她們實在太出色了。
從前還待在離門時,她就常被師姐妹們笑話,說她不懂得打扮自己,又說她真不是個合格的美人,她心裡始終感到很自卑,也很清楚她不是個美人的事實。
因此現在的她大受打擊,沒想到她的競爭者會這麼強,這樣她怎麼可能比得過呢?
就在她失魂落魄的時候,聽到軒文睿說:「世伯的兩位千金各有千秋,都是絕代的佳人,您就別為難我了。而且我何德何能可以從兩位佳人之間挑選一人為妻,這樣也太唐突了,應該是問兩位佳人,有哪位不嫌棄我,願意下嫁文睿為妻。」
海晏門掌門聽了他的話,豪爽的大笑說:「呵呵呵,我們都這樣熟了,你也不用客套,儘管挑吧。而且我跟你爹談這樁親事時,就說好了一定要讓你挑個喜歡的,所以你不用介意,就憑你心意選一個吧。」
話說到這,他又瞥了兩個女兒一眼,「如果你讓她們兩姐妹自己決定哪個嫁你,我怕會擺不平,因為她們倆可都很中意你啊。」
老頭的發言讓月書弦的心又一揪,她很快朝那兩名女子的方向看去。
就見她們倆都低下了頭,臉上還泛著緋紅,那欲說還羞的嬌態在在顯示出,她們倆對軒文睿確實情有獨鍾,那個老頭並沒有胡說。
這時海晏門掌門又丟出一句讓人震驚的話,「要不然,你就兩個都娶好了,一個當妻、一個為妾。如果都能嫁給你,她們姐妹倆也不用爭了,也算兩全其美。」反正他的兩個女兒剛好一嫡一庶,姐姐當妻、妹妹為妾,也不算委屈了誰。而且她們姐妹共侍一夫,正可以把軒文睿的心給抓得牢牢的,讓炎教與海晏門的關係更加密切。
聽到這話,月書弦有種被雷劈中的強烈暈眩感,那個死老頭竟然這麼不要臉的要把他兩個女兒都塞給軒文睿,還說一個當妻、一個為妾,那她該怎麼辦?
來一個正妻就已經很麻煩、很討厭了,怎麼可以再來一個妾!
不要啊!她絕不接受,老天爺,禰開開眼,不要讓這麼多人來跟她分軒文睿的心好不好?她好想獨佔他啊!
第6章(1)
這場宴會稱得上是賓主盡歡,每個人都歡歡喜喜的,只有月書弦一個人黯然神傷,心就像被針刺了般的陣陣發疼著。
尤其她還聽到軒文睿對那對姐妹花的各種讚美與恭維,讓她覺得他真的很看重她們倆,她都可以想像日後他真娶了她們後,他的心裡就不再會有她了,他也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重視她、寵愛她、疼惜她。更叫她不敢想像的是,如果他真把這對姐妹花都娶回來,那時她會淪落到什麼境地呢?在這對身份比她高且各具風情的美麗姐妹花連手打壓下,她這個沒有背景與靠山,又是被他從花樓裡帶回來的小妾,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嗎?說不定到時他會厭煩地把她送給別人,就如她曾聽過的那些卑微侍妾的悲涼下場一樣。
月書弦無法控制的在腦中胡亂想著各種驚嚇自己的可怕未來,一邊深深煩惱著,如果真演變成那種狀況,她又該怎樣才能完成師父交辦的任務呢?
於是她陷入嚴重的自我嫌惡中,覺得自己好沒用,覺得前途一片黑暗。可涉世未深、想法又過於天真的她卻一點都沒想到,正是因為會碰上類似爭寵的狀況,所以她師父當初才會要她不擇手段的去勾引炎教教主。
倘若什麼都不做目標人物就會自動上鉤,那離門弟子還需要學那麼多勾引男人的招數嗎?
對一個有理想又有抱負的成功離門女弟子來說,越是碰到有旁人想搶奪目標人物的心,就越該想盡辦法吸引住男人才對,那才叫克盡職責。
這也是當初金玲瓏會對月書弦是否能完成勾引任務,不抱期待的原因,她這個師妹不僅不會打扮自己,就連鬥志都很缺乏。
戰鬥力不足是要怎麼踩下其他女人,搶奪到男人的心?
可這時的月書弦,腦中只有如果自己也擁有天仙般的花容月貌,或是個傾城傾國的絕世美人就好了,那樣應該就能牢牢抓住軒文睿的心,讓他一直喜歡著自己吧。
但一想到師姐妹們對她的嘲笑,說她不會打扮自己、說她乏善可陳不吸引人,她就再度感到強烈的自卑。
可她完全不瞭解,其實她早就夠美了,她本來就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師姐妹們會說那些話,只是因為和她們這種懂得發揮自己的女性特長、善於表現自己獨特之美,能誘惑男人、操縱男人的女性來說,她真是不開竅又天真純樸得像是個從鄉下來的傻姑娘。
看到條件明明很好卻總是糟蹋自己的美還老不開竅的月書弦,讓很多條件不如她卻一直努力想發光發熱的師姐妹,有種怒其不爭的無力感,因此才總愛剌她個兩句,好維持她們的心理平衡。
可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醜女打扮得好也會化身美女,若是美女再加上適當的打扮,自然能化身絕色佳人。
她只是從沒花過心思去瞭解自己的優點,再去好好裝扮自己,也沒有把最美的自己展現出來的決心,才總被師姐妹們取笑,可這並不代表她真的長得不好看,偏偏被取笑久了,她就信以為真,認為自己不夠美成了她的心病,所以她現在的信心已經跌到谷底。
因為不明白被取笑的真正原因,她滿心苦澀地聽著最愛的男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誇獎那對美麗的姐妹花,最後她終於受不了,藉口說酒瓶空了要去添加,她匆匆離開宴席,而且再也沒有回去,反而是難過的跑了出去。
她一路飛奔,跑過院子裡的青石小徑,只想離煙波閣越遠越好。她不想再聽到賓客們的談笑聲,也不想再聽到軒文睿對她以外的女人的誇獎、讚美,她完全沒有看路,一直往前奔跑著。
她越跑哭得越傷心,最後幾乎要看不清楚眼前的路,只好難過地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在她傷心欲絕的時候,突然傳來女子的斥喝聲:「大膽!是什麼人敢闖進蒼柏院?」
月書弦驚訝地抬頭,看到兩名藍衣侍女氣勢凜然地站在面前。
自從來到炎教後,因為身份只是個侍妾,所以她一直乖乖待在軒文睿的蒼蔚院裡,很少出門,更不敢隨便亂逛亂闖,因此她從沒聽說過蒼柏院,也不曉得那是什麼地方。
但看到兩名侍女的裝扮與強勢的態度,再想到小翠曾和她說過,千萬不能擅闖到正院及主殿的吩咐,她怔愣地想,難道她跑到什麼不該闖的院落裡了?
肯定是她剛才邊哭邊跑時什麼都沒注意到,才會誤闖進小翠說的由高一等的藍衣侍女們服侍的炎教重地吧。
她趕緊抹去眼淚,「對不起,我……我是不小心的,我知道這裡不能進來,我馬上就離開。」
「慢著!」其中一名侍女用很嚴厲的聲音阻止她,把她嚇了一跳。「教裡的規矩森嚴,教中重地豈能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闖進院裡喧嘩吵鬧,已打擾到教主的安寧,竟還想一走了之,好逃避教規的處置嗎?」
教規的處置?月書弦馬上就想到離門裡打板子及關禁閉的處罰手段,她感到更緊張不安了。她曉得為了立威及阻止弟子們犯錯,武林門派裡的責罰手段多半是很嚴厲的,不過此時,她卻更加在意起侍女剛剛話裡所說到的教主,她什麼時候打擾到教主的安寧了?
「那個……教主正在煙波閣裡招待海晏門的貴客,他現在應該不在蒼柏院裡吧?」
關於這點她很確定,因為她剛剛才從煙波閣裡跑出來。
既然教主人並不在蒼柏院裡,就算她闖進不該闖的重地,也不算吵到教主吧?不曉得她們能不能看在這份上給她通融一下,不要以教規處罰她。
藍衣侍女曉夏看著面生的月書弦皺起眉頭,這是哪來的青衣侍女竟敢和她爭辯頂嘴,是哪個院子教出來這麼沒規矩的侍女?
「你是新來的嗎?」她想了想,這是最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