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相信他的話嗎?南宮綾抬起頭看向他,猛地又迎上他那雙彷彿會奪人心魄的雙眸,心神一震,立刻再垂下眼。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只是隔了一夜,玉如意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對她這麼溫柔,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見她沉默不搭腔,低垂著蚌首也不知在想什麼,他便抬起她的臉,質問道:「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
「我在想……那一老一少的乞丐是不是公子治好的?你當時打得他們吐血,其實是在幫他們清除體內的郁氣對嗎?」趁他此刻心情似乎不錯,她趕緊問出心裡的疑惑。
聽到她的疑問,玉如意並沒有太意外,「你看見他們了?」
「嗯,他們的病已好了大半,公子,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實話?」
「哼,你還敢說,你那時對我說了什麼,自個兒都不記得了嗎?我出手醫治他們,你竟然罵我狠毒殘忍!」
「我……」南宮綾一時語塞,想起昨日的情景,她確實是這麼罵他沒錯,但一般人若是瞧見他一腳踩得老乞丐和小乞丐吐血,任誰都不會想到他是在醫治他們吧?
「那時是我誤解了公子,可公子為何不同我解釋?」若不是他讓她有這樣的誤會,她也不會被他抓回來強迫餵下毒藥,她突然覺得自個兒很冤。
玉如意挑眉道:「解釋什麼,不是你要我救他們的嗎?」
「咦?我當時什麼都沒說呀。」她是有那個意思,但是她根本來不及開口他便動手了。
「你那時回頭看我,不是想求我醫治他們嗎?」他不在乎的說道。
聽他這麼說,她一臉詫異,「公子的意思是說,你是因為我才會出手救他們的?」僅憑她當時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便明白她的心思?怎麼可能!
「怎麼,難道你當時不是要我救人,是我會錯意了?」
南宮綾連忙道:「不,我確實是想求公子救他們,只是沒想到,我都沒開口,公子就明白我的意思。」他不僅沒有胡亂殺人,甚至還因為她而出手救了他們,又特地為她煉製柔膚潤肌的藥膏,這是……為什麼?
「這就叫眉目傳情,心有靈犀吧。」玉如意笑瞇了眼,再次撫上她的手,繼續在她的掌心一遍又一遍用藥膏仔細塗抹。
什麼眉目傳情,心有靈犀,這兩句話根本不可能用在他們身上吧?南宮綾想糾正他,怎知身子突然微微一顫,他的手指彷彿羽毛般,在她的掌心一圈圈的輕抹著,那微微瘙癢的感覺直衝心底,令她心頭宛如有什麼也正在騷動著。
「公、公子,可以了。」南宮綾突然覺得臉頰一陣燥熱,掙扎著想縮回手,心又開始失去控制,狂亂的跳動著。
她感覺得到他刻意示好,比起他平時動輒便對她橫眉豎目的威嚇挑釁,這樣的他,更令她不知所措。
她有些慌亂的想逃開,但她的手被他緊握著無法掙脫,他那雙會勾魂的眼又緊緊的盯著她,看得她覺得渾身都在發燙。
見他遲遲不肯放手,她艱澀的開口:「我、我該去煮茶給公子喝了。」
玉如意放開她,手指卻滑上了她的眉眼,瑰麗如櫻的唇瓣抿起一抹笑,安撫道:「你用不著怕我,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會對你好的。」
南宮綾覺得背脊竄上一陣冷寒,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聽見他這麼說了,他他他……是不是昨兒個吃錯什麼藥了呀,要不然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口口聲聲說會對她好?
用完早膳,準備上路前,玉如意笑吟吟地交代。「你去吩咐店小二準備熱水,然後伺候我沐浴淨身。」
「伺候公子沐浴?」聞言,南宮綾驚道。
「怎麼,你不願意?」眉一挑,正要發怒,玉如意卻及時壓制下來,反倒興致勃勃的改口笑道:「那不然換我伺候你入浴也成。」
她慌忙的直搖手,「不,怎能讓公子做這種事,當然是我伺候公子入浴。」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叫苦,這陣子跟著他,沐浴淨身這種事他一向都是自個兒來的,不曾要他服侍過,今天怎麼會突然這麼要求?
不過,她也不能說什麼,他的話就是命令,她只能無奈又驚恐的去找店小二。
不久,店小二便送來了浴桶和熱水,看著那裝滿熱水的浴桶,南宮綾很想奪門而出,偏偏某人像個沒沐浴過的孩子一樣,興奮的張開雙手,等著她替他寬衣解帶。
她只能硬著頭皮走向他,故作鎮定的動手解開他腰間的織帶,接著褪下他的外衣,看著裡面的白色中衣,她忐忑的咬咬牙,心一橫,迅速脫掉,一看到他勁瘦的胸膛,她立刻羞紅了臉,連忙背過身去。
玉如意悠悠地提醒她。「你還沒幫我脫褲子。」
他分明是故意的!南宮綾惱怒的轉過身,瞪他一眼,在伸手扯下他褻褲的那一瞬間,也同時閉上了眼。
盯著她羞紅的雙頰,玉如意低低一笑,在她緊抿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南宮綾驚愕的睜開眼,只見他妖美的臉上漾著賊笑,在她面前,悠哉的抬起長腿跨進浴桶裡。
啊,看見了、看見了!她會瞎掉!
南宮綾宛如石化了般,全身僵硬的呆愣在原地,完全無法反應。
「還仵在那兒做什麼?過來幫我擦背呀!」瞥見她震驚的神色,玉如意更是笑得像偷到腥的貓兒一般,歡快不已。
擦背?他竟然還要她幫她擦背?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
「當然是婢女呀,當初我救了你時,是你自個兒說要當我的婢女的,你忘了嗎?」玉如意好心提醒她。
南宮綾錯愕的摀住嘴,但因為她太慌亂了,壓根沒有發現自己其實沒有開口說話。
見到她變幻不定的神情,玉如意心情大好,連聲催促,「還不快過來。」他又補上一句,「你若是不想替我擦背,想跟我一塊兒洗也成,快脫了衣裳進來。」
「我……擦。」她不滿的咬著牙,拿起巾帕走到他身後,用力的搓洗他的背。
他的肌膚細白瑩潤,簡直比女人還好上幾分,在她大力的搓揉下,很快便泛紅了,她雖然心跳如擂鼓,但是目光卻不受控制的直盯著她白玉般的美背,掌心下的肌肉不是軟趴趴的,而是精瘦結實,她下意識的按了按,發現竟堅硬如石。
「喜歡嗎?」他笑問。
「什、什麼?」她趕緊收回心神,不敢再亂碰。
「喜歡你看見的嗎?」他回頭覷著她,媚眼如絲。
她只覺得他似乎在用眼神誘惑她似的,惹得她心頭一陣亂顫,她想低頭避開他那狐媚勾魂的眼神,可是她的雙眼卻不聽使喚,直勾勾的凝視著他,心神蕩漾,無法自己。
南宮綾,你不要中計了,他在勾引你,你還不快點回神,不要中了他的美男計!她用力擰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這才拉回神志。
她立刻低下頭,不再看他,接著吶吶的說:「對不起,公子,我內急。」說完便將手裡的巾帕掛在浴桶旁,也不等他同意,便快步奪門而出。
望向被關上的門,玉如意勾起一抹邪笑,微微瞇起眼,「你逃吧,我看你能逃到哪兒去。」既然他相中了她,決定要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他,就不會讓她從他手中溜走。
第5章(1)
馬車不疾不徐的駛在官道上,帶著暑氣的熱風撲面而來,南宮綾掏出手絹拭了拭額上沁出的薄汗,正要收起手絹時,一張臉忽然欺近她,她一驚,身子下意識向後仰。
「也幫我擦擦汗。」玉如意涎笑。
「呃,好。」低應一聲,南宮綾拿起手絹,接著卻為難的發現,他壓根半滴汗也沒流,要擦什麼?但見他很期待的著看她,她只好隨便幫他擦擦臉,敷衍了事,「好了。」說完,她正準備將手絹好,兩手卻被他握住。
玉如意滿意的檢視著她變得細柔不省的手,「你瞧,那藥膏很有效吧,才擦了兩日,你手上的繭便消去不少。」語氣頗為得意。
南宮綾垂目看著自己的手,這兩天他早晚都親自為她塗藥,指節上那些陳年老繭確實淡去很多,掌心的肌膚也變得細滑柔嫩,他做的藥膏確實很有效。
一抬眸,剛想說什麼,卻見他目不轉睛的瞅著她,她警戒的往旁邊挪了挪,擔心他又突如其來的輕薄她。
不過玉如意卻什麼也沒做,只是看著她,彷彿發覺了什麼驚人的事,嘖嘖稱奇的說:「我發現你比白小木要美多了,你的眼睛比她的媚,鼻子比她挺,嘴兒比她紅潤,最重要的是,你的嘴吻起來比她甜。」
「公子說的白小木是誰?」南宮綾不自覺蹙起黛眉,聽見他最後一句話時,她並沒有因為他說她的嘴吻起來比她甜而覺得高興,反倒隱隱有些不豫,他吻過那個白小木?還拿她跟那個人相比?
「她是毒王沈千秋的妻子。」玉如意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