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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連續第三天,慕容逍沒回相爺府。
而這幾天,花漾倒是過得充實又忙碌——慕容三姊繼續拉著她到處玩樂、到處吃喝;至於沒和慕容三姊出去的時間,她則興致勃勃地幫忙照顧相爺府剛出生的小千金。她可沒想到,替小娃兒把屎把尿,她也能玩得這麼開心,就連一直待在屋裡調養身子的慕容二姊,也放心地把娃兒交給她帶,暫時將剛請的奶娘掠到邊去。
也就是因為日子實在少有空閒無聊的時候,所以一開始視線可及之處少了個那有事沒事就黏著她的男人身影時,她還不感覺怎麼樣,反而以為自己可以鬆了口氣專心做她想做的事。但第一天晚上,聽說他留在宮中不回來,她也認為只是花時間在處理和郡主的事;然後第二天、第二天晚上,他繼續待在宮裡毫無消息,她仍沒覺得不對勁;等到第三天過去了,在猛然驚覺自己身邊像一直少了什麼之後,她才後知後覺他竟已有三天不見蹤影!
他還在王宮裡嗎?
他應該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一想到這,她馬上去跟其他人打探他消息。他們證實,他的確仍在王宮中,至於他到底在忙著什麼……
慕容二姊隱隱皺眉,告訴她沒什麼事;但慕容三姊可就對著她一臉大感不解又欲言又止了。
「……那個逍弟……在宮裡忙什麼啊……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相公好像有聽到一些消息,他有跟我說啦,可是我聽了卻覺得很荒謬,我還一直問他是不是弄錯了……」支吾了一會,慕容潔才一口氣說到這裡。
花漾研究地看著慕容三姊難得受困的表情。其實聽到這裡,她也沒聽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麼。「三姊,三姊夫聽到的消息,是關於慕容逍的嗎?」直搗核心。
慕容潔毫不遲疑地點頭。「是啊!」
「所以,慕容逍怎麼了?」在宮裡殺人放火?搞得皇帝從龍椅上跌下來?還是他被三公主暗算了?
想到最後一個,她悚然一驚。三公主不會再來一次吧……
「是不是三公主……」她急得脫口而出。
慕容潔一愣,立刻搖頭。「不,跟老妖婆沒關係。是……那個……」頓住。呃……要告訴她嗎?
鬆口氣,花漾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她。「哪個?」還是她上兩個猜測?
終於憋不住了。「……聽說道弟這幾天一直和明艷在一起。許多人都看見他和明艷對弈、喝酒,還常常攜手遊覽御花園,現在宮裡都在流傳逍弟這一回終於傾倒在明艷的石榴裙下,真心真意接受了皇上的賜婚……」幾乎連氣也不換地把所有聽來的傳言一古腦兒倒出來。這會兒,她才總算喘了口氣,表情恢復冷靜。她拍拍花漾的肩,正經嚴肅斷言道:「這當然全是假的。你我都清楚,逍弟對這婚事的反應,和他對你的心意,他根本不可能自己跑去和明艷有任何瓜葛。所以我才說,一定是相公弄錯了,他在說的人絕不是逍弟。」
原來這就是慕容三姊想告訴她又不好意思開口的事。
花漾隨即大剌剌一笑。「三姊,我知道了,我不會胡思亂想的。二姊夫、三姊夫不是都會進宮嗎?如果真的有這種事,他們一定不會瞞我們的。」
慕容潔眸心驀地掠過一抹深思。嗯……沒錯,看來她應該去找二姊確定一下,也許二姊夫也跟她提過什麼……
雖然她剛才對著花漾否定這事,不過她心裡卻莫名感到不安。
她真的得和二姊商量商量,看逍弟這幾天究竟是在宮裡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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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也就是慕容逍連著出門不在相爺府的第四天,他終於滿身疲憊、渾身上下卻又洋溢著某種藏不住喜悅地返回相爺府了。
天末亮便在院子裡練功的花漾,一聽說他回來了,立刻毫不遲疑地去找他。
自從到金燕城找他後,這還是第一次和他分開兩天以上;也是第一次,她發自己竟生出迫切想見他的心情。
懷著小小的期待,她依著下人的指示到他房裡找他。
只見已三天沒主人的房間裡,此時慕容逍正在下人的服侍下換上睡衫躺上床。
他立刻便察覺進房來的花漾。幽深眸子掠過一道愛憐的光采,拉扯被子的動作幾不可查地一頓,可下一瞬,他眼中的異采隱去;重望向大步朝床邊走來的她,他微微一笑,表情卻令人明顯感覺少了該有的溫度。
「花漾,有事嗎?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對她明白道。
花漾在他床邊止步。聽他喚她的那聲「花漾」令她陡覺異常刺耳,她趕緊回過神,盯住他那彷彿經歷徹夜狂歡後極度倦累不堪的臉龐上,心中的不安在擴散。
「……你這幾天,好像真的很忙?」眼睛瞬也不瞬地直直看進他竟浮現不耐煩神情的眸底。
他歎氣。「對,我真的很忙,你是在訊問我嗎?」
「不,我只是……」她立刻搖頭。
「好了,你先出去,有事等我睡醒了再說。」一揮手,他隨即拉上被子、背對著她閉上眼睛。
心,像被什麼狠狠刺痛。望著他冷淡背向著她的身影,她愣呆了半晌。一會兒後,她終於無聲無息地從他房間退離開去。
待她一走,原本閉眼睡著的慕容逍卻立刻睜眸轉頭,一絲睡意也無地凝視著被她悄悄關上的門扉。
良久,一聲壓抑各種情感的歎息在房中幽幽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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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漾,怎麼了?你在發什麼呆?」發現懷裡抱著小楚兒的花漾,竟對寶寶的嘶聲大哭充耳不聞,牽著小隆的慕容潔走進房裡,這才清楚看見花漾竟一臉失魂落魄地呆坐著。
「……呃……咦……三姊?……啊……楚兒……」被慕容潔一喊,猛地回過神來的花漾,隨即察覺對她蹙眉的慕容潔,再驚覺哭聲沙嗄的寶寶。她趕忙拍哄著懷裡的娃兒。「乖乖乖……楚兒不哭不哭……楚兒乖……三姊,二姊睡了吧?」一邊抬頭問慕容潔。
「逼她吃下一鍋的補品,在隔壁撐著,她要我過來瞧瞧楚兒怎麼哭得這麼厲害……」幫忙檢查娃兒是尿了或餓了,慕容潔回應她。接著把孩子抱過來,純熟俐落地替孩子換下濕的尿巾。
一會兒之後,她們把楚兒安置回她的搖床上。
一手搖著睡籃,慕容潔明亮的美目盯住花漾又有些神思不屬的臉上。「小漾,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要不要說給三姊聽聽?」第一次見到這張彷彿永遠朝氣勃勃的清靈臉龐出現這種表情,她立刻明白肯是出了什麼事,該不會……
思緒馬上轉到那個剛從宮中回來不久的人,她的神色倏地一沉。
她沒想到,不僅是她家相公,連二姊夫也聽說了流竄在宮裡的、關於逍弟與明艷的謠言。他們兩人事後都感到不對勁地先後在宮中找到逍弟;令他們震撅不已的是,他們竟當場看到他躺在榻上,享受地讓明艷一口一口餵他吃水果的畫面。兩人的親密模樣,令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他們也幾乎瞧得臉紅。一見到他們,他倒隨即懂得把躺在他懷裡咯咯嬌笑的明艷推開。可在他們眼裡,他這舉動卻更顯得欲蓋彌彰。
回到家裡,原本她那王爺相公還不願說出他發現的事,但在她的追問下,最後仍是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了。
連他也不相信小舅子口中辯白的,跟明艷沒什麼,兩人只是鬧著玩的解釋。
在聽完的那一刻,她簡直火冒三丈地直想抄把棍子,殺到慕容逍面前先痛捶他個半死,再來問問他是不是忽然鬼迷了心竅還是吃了迷魂藥,竟然莫名其妙和明艷「玩」在一起!他不是喜歡花漾喜歡到把人家騙到不肯退婚?現在又是怎樣?風流死性子又發作了是吧?
要不是相公死命把她拉住,她發誓,她真的會衝去揍人。所以好不容易忍了一晚,她今天一早就來相爺府要等人。沒想到府裡的人說那渾小子今天也是透清早回府,一回府就回房裡睡。她再忍著快噴發的火氣,先去找二姊商量此事,她們相同的結果是——非盡快找他弄清楚,究竟他在想什麼不可!
較冷靜的二姊不相信他的轉變會如此突然,並且毫無預兆;她猜測,或許他這麼做有什麼苦衷,她們必須聽他親口說才能下定論。
最後,她也只得同意二姊顧慮得沒錯。
而這會兒,花漾的異常,自然立即令她敏感地朝自家小弟想去。
她沒對花漾說昨天相公找上他時的情形,二姊也沒說,所以,會不會是她已經見過了逍弟,他們兩人之間出了什麼狀況了?她開始有些急躁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