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也不想,喜福毫不猶豫地答應。
嘻嘻,只要能跟著少爺,和少爺在一起,不管是哪兒,她都要去的。
莫名其妙的中毒,突然的要離開聞府,事情發展至今,到處是滿滿的疑點,可這丫頭卻連問也不問一聲,只有一個「好」字就答應跟著他走,真是……
對她的傻氣與信任,聞少秋只能搖頭歎笑,忍不住嚇人。「你啊!再這麼傻下去,總有一天要被人給賣了。」
其實,她差點就讓他給賣了一條小命,不是嗎?
「喜福不怕!」笑嘻嘻的,她滿心信任。「你會把喜福買回來的。」
「你就不怕是我賣了你嗎?」恐嚇。
「咦?你要賣了喜福嗎?」瞪大了眼,她疑惑反問。
「不!」手臂攏緊,將她牢牢圈在懷裡,聞少秋柔聲低喃,「這一生,我再也不會賣了你……絕不……」
再?少爺為何說「再」?
傻愣愣地想著,喜福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索性懶得想了。
嘻嘻,不管少爺賣不賣她,只要她一直在少爺身邊,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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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聞少秋果然帶著喜福住進了新買的宅邸,只是人雖住進去了,可奴僕卻來不及找人,所幸敖澔很是兄弟,不僅大方借出府內一部分的下人應急,還讓敖府總管前去幫忙招聘並訓練新進奴僕,如此忙了幾日,一切總算上了軌道。
至於聞少秋也沒閒著,他不僅忙著照應喜福,每日為她按捏無法動彈的身體,還忙著四處聘請名醫來為她診治,只是每回得到的皆是一張張歉然的臉龐。
如此多次下來,他還沒失望死心,喜福倒是先沮喪了,甚至曾經有一次還忍不住哭著問他——
「我是不是永遠也好不了了?」她連一根手指頭也沒法兒動,再這樣下去,會拖累少爺的。
「胡說!」伸手拭去粉頰上的淚水,聞少秋牢豐地將她抱在懷裡,似安慰又似立誓般沉聲道:「不要多想!無論要花多少時間與錢財,我一定會找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來治好你。」
「可是……」她還有猶疑。
「沒有可是!」定定地瞅凝著盈滿驚惶的眼眸,聞少秋明白她心中的不安,是以總是適時的給她信心與希望。「我一定會找人治好你,等你身子好了後,我們成親,生一大堆小娃娃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歡小娃娃了嗎?」
「嗯!喜福最喜歡小娃娃了……」含著淚,她笑了,終於能繼續堅持下去。
於是他繼續遍尋名醫,而她則是持續接受一個又一個大夫的治療,有時看似有了起色,可最後卻又以失望作結,但他們始終沒有放棄。
同時這段時間內,城內在不知不覺間謠言滿天,謠言究竟是從哪兒傳出、由誰的口中傳出,沒人知道,但卻有各種不同的版本——
有人說聞少秋因為做了讓聞老太君震怒的事,被聞家給趕了出去;也有人說聞夫人不守婦道、紅杏出牆,被聞老太君給休回到娘家,就連華家兄妹也覺面上無光、丟臉至極,連夜收拾包袱回自個兒的家去了;也有人說那姦夫是個賣貨郎,被撞破醜事後,已經被送進衙門大牢……
總之滿天的謠言讓城內的百姓們有了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至於消息屬不屬實、正不正確,沒人可以拍胸脯保證,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偌大的聞府,除了一堆奴僕外,如今就只剩下聞老太君一個主子住在那兒了。
這些事在城內傳得沸沸揚揚,但聞家卻沒有一個人出來說過什麼話,日子也就這麼過下去了。
這一天,聞少秋眼見天氣不錯,於是吩咐下人將貴妃椅抬到庭院中,自己則抱著喜福一起賴在上頭曬著暖呼呼的太陽。
「來,再多喝一口……」柔聲勸哄。
「好苦,不喝了行不行?」小臉皺成了苦瓜,表情很是嫌惡。
「這是大夫開的湯藥,不喝身子怎麼會好?」聞少秋瞪眼,非常堅持的把整碗黑不溜丟的藥汁一口一口慢慢的全餵進她的嘴裡。
可憐的喜福逃也逃不了,只能任人宰割,直到湯碗見底,嘴裡含進了一顆去味的松子糖後,苦兮兮的小臉才終於綻放陽光。
見狀,聞少秋感到好笑,正欲調侃她個幾句之際,忽見一名奴僕領著敖澔夫妻而來,當下他連忙起身相迎——
「敖兄、嫂子,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他笑著打招呼,並吩咐下人再搬兩張椅子出來。
聞言,敖澔與上官秋澄相覷一眼,兩人皆沒答話。
聞少秋是個聰明人,當下便知有事,於是屏退了下人,並請兩人落坐後,這才微笑詢問:「有什麼事嗎?」
斜睨一眼,敖澔輕哼了一聲,倒是上官秋澄不禁失笑——
「行了!快把東西給人。」柔聲催促,實在沒想到夫婿記恨可以記這麼久。
「這本該是我送你的……」敖澔惱怒的嘀咕,在催促聲中將手中雕紋精緻的扁平木盒遞了出去。「喏!有人托我拿給你的。」
納悶的接過,聞少秋打開盒蓋,當光燦華美的翡翠首飾映入眼簾時,他不禁感到一陣怔忡……
「聞老太君托我將這套首飾拿給你,說是要給未來孫媳婦的。」轉達完老人家的意思,敖澔還不死心地企圖奪回。「若你不想接受,不如轉賣給我,怎樣?」
一旁,上官秋澄聞言只能無奈的搖頭;倒是聞少秋卻出乎意料的將那翡翠首飾拿到喜福面前,在她瞠目不解的眼神下,他微笑開口了——
「祖母送給你的,好不好看?」呵……偏不如敖澔的願。
「好看。」喜福憨笑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問:「可老太君為何要送這麼漂亮的首飾給我呢?」
「她說要送給孫媳婦,那不就是你嗎?」食指輕輕的刮了下小巧的鼻尖,笑看著她因害羞而漸漸染紅的小臉。
「有、有人在看呢……」結巴提醒,她害臊不已。
「就是說!當我們是死人嗎?」企圖奪回首飾不成,敖澔立即沒好氣的開罵了。
這姓聞的賊人噁心不噁心?真要要肉麻,他和秋澄也不會輸人的,只是沒聞少秋那麼不要臉,當眾要給別人看。
「怎麼?你嫉妒了嗎?」懶洋洋的反問,聞少秋把喜福抱得更緊,笑得很是氣人。
這不要臉的傢伙!
敖澔俊目一瞪,正待開罵,卻被親親娘子給壓了下來。
「好了、好了!這有什麼好惱的?」上官秋澄忍不住失笑搖頭,隨即轉頭看向被聞少秋抱在懷中的喜福,關切的詢問:「喜福姑娘的狀況還是沒有起色嗎?」
她這問話一出,喜福的小臉在瞬間黯淡下來,就連聞少秋的眼底也蒙上一層陰霾,只能無聲地輕搖著頭。
上官秋澄見狀,心中亦感到難過,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良久後,她才終於遲疑的開口,「我想,也許有個人可以治好喜福姑娘……」
「誰?」一聽有人可以治好懷中的人,聞少秋驚喜得差點跳了起來,迫不及待的急聲追問:「是哪位名醫?你快告訴我,不管要花多少銀兩,我都會把人給請來!」
「這不是銀兩的問題,而是……而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上官秋澄搖頭歎氣。「那人幾乎是無人請得動的,除非師兄出面。」
「師兄?」這下子,就連敖澔也不禁感到意外的揚起了眉。「你是說清風師兄?」
「嗯。」點點頭,她苦惱道:「可師兄這些年來,一直不願見那人。」
她說的該不會是毀她容、害她跛足的女人吧?
回想起上官清風曾經提起的事,敖澔當下黑了臉,表情顯得非常難看。
可聞少秋才不管敖澔的臉色如何,現在他只關心喜福的身子能不能痊癒,當下急得叫道:「嫂子,可否請你說的那位清風師兄出面請那位高人來醫治喜福?只要喜福能好起來,就算要我給你下跪也行!」
話落,果然雙膝一跪,毫不遲疑。
「你快別這樣!」上官秋澄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拉起來,這才無奈道:「師兄這些年來居無定所,就算想請他幫忙,也無法聯絡上他,只能等他自己來找我才行哪!」
她這話一出,聞少秋難掩失望;倒是喜福輕輕的喚了他一聲,得到他的注目後,她才微笑的安慰——
「沒關係!我們慢慢等,喜福捱得了的。」
「好!我們一起等、一起捱。」眸心漾柔,他滿心憐惜地擁緊她。
「嗯!」重重的點頭,喜福笑得很開心。
呵……只要有希望,多久她都可以等的。
一旁,上官秋澄見兩人憐惜相偎的景象,又想起師兄這些年來的漂泊,心中不禁輕歎了一口氣……
唉……如果能藉由這次機會,讓師兄與那人的關係有所改變……
「在想什麼?」驀地,敖澔輕輕摟住她的纖肩。
「沒什麼!」把臉輕靠在夫婿胸膛,上官秋澄笑得很是溫柔。「我只是在想,如果大家都很幸福,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