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衫對原主身上有什麼胎記並不在意,雖然那日樓天臨曾提起她的胎記,但她不以為意,即便這梅花胎記是尋找她親生父母的重要線索,可就算找到了也是原主的親生爹娘,她真是沒太大感覺。
聽荷花這麼一說,她只打趣地笑道:「原來梅花胎記這麼尋常啊。」回到房裡,荷花為銀衫梳了個簡單的髮髻便退下了。
夜色已深,房裡紅燭高燒,銀衫這才緊張起來。
算起來,她和樓天臨打從回京之後就沒再見面了,因為按照大寧禮儀,新郎新娘在婚前一個月是不可以見面的,他們從皇上賜婚到成親只有十天,這十天自然是不能見面的。
雖然不能見面,但他每日都有書信給她,讓她什麼都不要想,只需好好備嫁就行了,並告訴她,皇上之所以同意賜婚是他用曲轅犁交換來的,如今皇上已下旨在全國各地推廣曲轅犁,若是收糧有成自會論功行賞,那麼她將是第一功臣。
她心裡想著樓天臨,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盯著房門,想著他何時會進來。
就在她想著的時候,樓天臨便推門進來了。她頓時有些慌亂,還有些無所適從的慌張,卻突然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當時她就覺得這年輕男子真是好看,未料,竟然會成了她的夫君。
「等很久了吧?」樓天臨噙著笑容,說話的語氣和面上皆薄有酒意。
屋內喜氣洋洋,燭光搖曳之下,銀衫坐在桌邊,整個人彷彿暈染在微紅的幻影中,明麗的小臉更顯動人。她終於屬於他的了……他情不自禁的走向她,伸手捧住了她的臉,含住了她的唇,靈活有力的舌鑽進了她的口中,用力的勾掃吸吮。
銀衫閉上眼睛沉溺在他的吻裡,他身上的酒氣也迷醉了她,前生郭啟軒多少次要求她都不肯答應,原來是為了留待此刻與他一同體驗靈肉合一的美好。
樓天臨嘗到了接吻的美妙滋味,迫不及待想要更進一步,他不由分說的把銀衫抱了起來,幾步走過去放在床上。
銀衫原還想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的,被他這麼一抱起,她頓時忘光了要說的話,只聽到自己的心跳一聲大過一聲,她彷彿被他點燃了一團火,她的身體同樣在渴望著他的觸碰愛撫。
樓天臨把她放在床上,順勢壓了上去,他那灼熱又沉重急促的呼吸令她敏感的蜷縮起腳趾,她抑制不了自己的本能反應,從身體內散發出一股酥麻……
「衫兒……」他柔柔地喊她的名字,埋首在她胸口輕輕的啃咬,月白色的雪兜包裹著她渾圓的雙峰,造成了極具誘人的視覺效果,他看得呼吸急促、目不轉睛,像要一口吞了她。
銀衫雙頰通紅,渾身發熱,害羞地道:「在這呢。」
這一刻,她真心慶幸自己前生沒有和郭啟軒結婚,樓天臨是她前世今生獨一無二的夫君。
第二十章 同為穿越人(1)
第二日,新媳婦兒需得給公婆長輩奉茶請安,荷花給銀衫畫了淡妝,她和樓天臨兩人穿戴整齊後便去府裡日常起居的西廳,這環境對她而言很陌生,樓天臨順道給她講解府裡的格局和人事,銀衫邊聽邊記,只但願自己能做稱職的媳婦兒,不讓人挑出錯處來。
廳裡,樓伸雲坐在上首,旁邊是樓思修和駱氏,張管事也在,和垂手立著幾個伺候的下人。
一個丫鬟把團花軟墊放在地上,銀衫接過茶盞分別給三人跪下請安,她事先和白娘子學過做人新媳婦兒的規矩,雖然沒有大家閨秀的儀態,不過也算做得有模有樣。
樓伸雲和駱氏壓根不想接受新媳婦兒的奉茶,可礙於她是皇上親自賜婚,怎麼也要給皇上幾分面子,兩人才按捺著接受了奉茶,但卻只在茶盤裡丟下一個紅包草草了事。
樓思修接過媳婦兒的奉茶,放了一套精緻的頭面首飾,緩頰道:「往後就是一家人了,你們要和和美美的,盡早給咱們家添個大胖孫子。」
銀衫自然察覺到了祖父和婆婆對她的不喜歡,幸好公公面上和氣,讓她不至於太難受。
出了廳,樓天臨便安慰道:「咱們成親得突然,眼下祖父和娘還沒法接受你,日子久了,有了感情,他們自然會發現你的好。所以你也不必太過煩惱,放寬心來,如爹說的盡早給我生個孩子,祖父是冰山也會融化。」
「生孩子也不簡單啊。」銀衫想到這裡醫學不發達,產婦風險高便有些愁。
「我說生孩子給你壓力了嗎?」樓天臨見她眉心微蹙便捏了捏她的手,眼裡含笑,低聲說道:「我說笑的,咱們才剛成親,我可不想你馬上變成大肚婆,那晚上豈不是都沒戲唱了?」
一抹嬌艷爬上銀衫脖根。「你當真是文狀元嗎?怎地說話如此露骨?」
「你是我娘子,我不對你露骨,對誰露骨?」花園裡也沒人,樓天臨索性將她擁入懷裡,扶著她的腰頗為深意地道:「不如咱們現在就回房?」
銀衫臉皮薄,又初嫁進來很怕有人經過會看到,便一直把樓天臨推開,小聲地說:「青天大白日的,你別再說了。」
「你想到哪裡去了。」樓天臨見她臉紅,似笑非笑道:「我是說,咱們回房去寫《童三寶闖天關》第二部,出版的書坊我都找好了,娘子只管寫出來就對了……不,不是娘子寫,是為夫寫,娘子只要負責念出來就行了。」銀衫一愣。「你不必上朝嗎?」
樓天臨粲然一笑道:「婚假有十日,這十日我都能陪著你,咱們一起合力把《童三寶闖天關》第二部寫出來,自然有派得上用場的時候。」
銀衫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派得上用場?」
她寫的小說除了讓人看,還能派上什麼用場?
樓天臨笑了笑。「你聽為夫的就是,為夫不會害你。」
兩個人關起門來寫小說,只在用膳時才傳膳,連朗月閣的下人們也不知兩位主子在幹麼,話傳到駱氏耳裡,對銀衫這個新媳婦兒更不滿意了。
豈有此理,剛入門的媳婦不來向她這個婆婆學規矩,整日關在房裡成何體統,實在太沒規矩了,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出身鄉下的村姑似的。聽說她連學堂都沒上過,想她堂堂太傅家的女兒,如今竟然有個不識字的媳婦兒,叫她情何以堪?以後如何與京裡的貴婦來往走動?皇上在下賜婚旨意時都沒有為她這個岳母考慮過,她真要進宮一趟了,她要問問愛兒,皇上的腦子是不是被宮門夾過了,不然怎麼會塞一個這樣不體面的媳婦兒給她?
三朝回門,樓天臨備下了許多禮品,一馬車裝得滿滿當當,其中還有一盒晶瑩的桂花洋糖,那是御賜貢品,有銀兩也買不到的,自然得到熱烈歡迎。
孟金金、孟銀銀、孟招寶、孟進寶、孟來寶、孟錢錢,六個人左一句大姊夫、右一句大姊夫,喊得他心花怒放,過去在白陽縣時他在孟家也是走動慣了的,因此毫不生分,一頓飯吃得和樂融融。
銀衫見她出嫁了,家裡上下白娘子都打理得很好,還有劉嬸子跟劉嬸子兒子媳婦兒在幫忙便也安心了,盤算著等過陣子他們適應了京城環境,打算把弟弟妹妹們全送進學堂裡讀書識字。等她爹腿腳好了,她想開間鋪子給她爹經營,至於恩公那裡,她再備份厚禮過去道謝便是,自己有鋪子總比在別人那裡幹活來的好,相信她爹若說不去恩公那裡當差了,恩公也能諒解的。
「爹,救您的恩公住在哪裡,女兒如今也成親了,不如女兒和夫君一同去向恩公道謝可好?」因為杜錦娘心心唸唸要向救丈夫的恩公磕頭道謝,銀衫於是有此提議。
孟百剛欣然同意。「爹的恩公便是那慕容商行的少東,天臨是京城人,應當知道慕容商行吧?」
樓天臨點了點頭,若無其事的說道:「岳父放心,送了拜帖之後,小婿便會與衫兒一同登門答謝。」銀衫已是他的人了,如今某些事也是時候讓銀衫知道了。
銀衫也不疑有他,兩人離開娘家上了馬車,她還嘖嘖稱奇地道:「原來爹的恩公便是慕容商行的少東,正巧岳姊姊也讓我到了京城去找慕容商行的少夫人,往後我的分紅就由慕容商行家開設的萬利錢莊提取,這麼一來,兩件事便能一次辦了。」
樓天臨看著她,神色略有不同。「衫兒,我們待會兒就要去見慕容家的少夫人,所以有些事我現在得先告訴你。」
銀衫一愣。「待會兒就要去嗎?你不是說要先送拜帖?」
「那是說給岳父聽的。」樓天臨直接把話題繞過來。「我們要去見的不是慕容少東,而是少夫人,且不是為了岳十娘交代你的事,而是另有事由。」
他讓岳十娘向銀衫提起慕容家的少夫人,就是想先讓銀衫知道有這樣一個人,起碼她從岳十娘口中聽過也會比較安心,他認為這件事比皇上為何要尋找銀衫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