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聖揚,就跟你說夜路走多了,早晚會出狀況的,現在被八爪章魚纏住了吧。」武依玲朝他擠眉弄眼一番。「還有,你什麼時候學會說謊的?竟然能說出鄔若玫是你老婆這種漫天大謊,簡直讓老姊歎為觀止。」
「我沒說謊,鄔若玫本來就是我老婆。」武聖揚理直氣壯地說完後,他低頭看向鄔若玫,滿眼滿臉的溫柔。
鄔若玫瞪大眼,不能置信地仰視著他,置於身側的小手緊握成拳。他們不是已經說好,暫時先別跟他的家人宣佈他們婚事的嗎?為什麼他做任何事之前,總不和她商量呢?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我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武媽媽和武依玲驚喜地一個箭步上前,兩人四手一揚,牢牢地抱住了鄔若玫。
鄔若玫全身僵硬,勉強擠出一個笑。
「如果奶奶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高興到跳起來的!」武媽媽哽咽地說道。「等奶奶好起來後,一定要幫你們辦場盛大婚宴。」
「你們會不會太戲劇化了一點啊!待會兒一定要好好審你,罰你把細節說個一清二楚。」武依玲又笑又叫地說道。
鄔若玫被抱得喘不過氣來,但她卻沒法子脫身。她是渴望家庭、渴望有家人沒錯,可她和武聖揚之間的問題還沒解決,為什麼又牽扯入他家庭關係了呢?
她驚慌的目光看向武聖揚,小臉寫滿了不知所措。
武聖揚對她一笑,走過來將她摟回自己懷裡。「傻瓜小玫同學,我們都這麼穩定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請問武老太太武王蓮華的家屬是哪位?」一名護士走過來詢問道,身後跟著一名醫生。
「在這裡、在這裡。」一群人連忙衝向醫生,急著想知道奶奶的情況。
武聖揚攬住了鄔若玫的肩,和她並肩聆聽著醫生的話。
鄔若玫強壓下心裡的不安,因為她知道現在不是和他談判的好時機。和生死相較之下,什麼問題都該被擱到一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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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被醫生判定為輕度中風的武奶奶,自昏迷中醒來。
奶奶看來氣色頗佳,身體像是已無大恙。
不過,有鑒於超過三分之一以上的輕度中風病人,會在五年內發生永久中風現象。武奶奶仍需待在醫院裡,進行心臟超音波、頸部血管超音波及腦部血管攝影等等各項檢查,以瞭解她的身體狀況,好在日後找出最佳預防方法。
在奶奶住院期間,武家人決定採取兩班制來照顧奶奶。
武媽媽和武姊姊負責白天班,武聖揚則和鄔若玫負責晚上。
這天早上,鄔若玫和武聖揚先回到家裡休息。
鄔若玫沐浴完畢,也實在沒力氣再去上課了,便撥了通電話給她的好友丁雨恬。
「雨恬嗎?我今天有點事,不能去上課了。你今天上課記得帶MP3幫我錄音,還有筆記抄認真點……」
她掛斷電話後,便到廚房替武聖揚溫了一杯牛奶。他今天東西吃得很少,顯然情緒還未完全平穩下來。
鄔若玫輕敲了兩下門,推門而入。
他披著一頭濕髮,盤腿坐在床上發呆。
「喝點牛奶吧。」鄔若玫坐到床沿遞過牛奶。「喝完之後,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
武聖揚暍完牛奶,拉過她的手掌,把臉頰偎入其間。
「謝謝你。」他低語著。
「謝什麼呢?我也關心奶奶,況且我也曾經受過你的恩惠,不是嗎?」鄔若玫拿過他擱在一旁的乾毛巾,輕柔地擦著他的濕發。
武聖揚緊閉著眼,感覺著她的溫柔,呼吸著她淡淡的沐浴後香味。
他感覺到她柔軟胸部在不經意間輕觸著他的肩膀,他心跳加快。
當她纖柔的指尖拂過他的髮絲,不經意地滑過他的頸間時,他的呼吸緊窒了幾秒。
經歷過這一天一夜的驚嚇,他更加體會到她的美好。
他想緊緊擁抱她,想將她揉進體內,想吻她,想碰觸她全身每一寸肌膚,想和她纏綿終夜,好釋放他對她的狂野愛意。
她年紀還小,也許還不懂這種想與心愛人兒結合的灼熱本能,但他不想再等了,也等不下去了。
人命是那麼脆弱,可以珍惜的時刻,他一分一秒也不想放棄。
鄔若玫關上吹風機,指尖輕推了下他的眉宇之間。
「你該不會是睡著了吧?」她還有事想跟他討論啊。
武聖揚倏地睜開雙眼,灼灼黑眸是她熟悉的熾熱慾望,卻又比平時更狂野,讓她沒法招架。
鄔若玫不好意思了,悄悄別開了眼。
武聖揚的眸光變深,大掌摟住她的纖腰,一個翻身便將她置於身下。
「我可以愛你嗎?」武聖揚問道。
第七章
他在說什麼?
鄔若玫望著武聖揚幾乎與她相觸的臉龐,她眨了兩下眼,等到意會過來他的意思時,她辣紅了臉,全身血液也隨之沸騰了起來。
武聖揚見狀,身子俯得更低了,眼神也更加郁黯了。
鄔若玫一手擱在他的肩臂上,有點害怕。於是,水眸羞澀地氤氳著,長睫緊張地搧動著,粉粉雙唇更是不自覺地微張顫抖著。
那怯生生的模樣,讓武聖揚的喉結激動地上下起伏著。
「天啊,你這樣根本是在引人犯罪!」
武聖揚低呼一聲,以唇覆住了她的。
他的吻狂熱又激動,引誘著她,蠱惑著她,讓她喘不過氣,只能被他的慾望勾起更多她沒法子控制的反應。
熱吻間,他的大掌撩起她的上衣,細長指尖撫觸著她雪白的胸脯,揉拈著她嫩若花瓣的粉肌……
鄔若玫弓起身子,貝齒陷入唇間,忍住一聲動情低喃。
她知道他們之間,早晚都會走到這一步的。她並不排斥,只是……只是……
「我們發生了關係之後,我的下場會和洪筱薇一樣嗎?」她揪著他的手臂,脫口問道。
武聖揚止住所有動作,雙手撐在她臉龐兩側,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他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難道他和她之間的信任基礎,真的那麼薄弱嗎?
「我說過她只是以前的一個遊戲床伴,你難道聽不懂嗎?」他眉頭一皺,聲音也跟著高揚了起來。
鄔若玫望著武聖揚不耐煩的橫眉豎目模樣,她握緊拳頭,心頭突湧而上的委屈逼紅了她的眼眶。
「你有必要用這麼兇惡的口氣對我說話嗎?」鄔若玫轉過頭,強忍著淚。
武聖揚不許她別開眼,他握住她的下顎,鼻樑輕觸著她的,黑眸炯炯鎖著她的。
「我道歉,我承認這二十四小時內發生的事,讓我現在的脾氣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況。但是,關於我和洪筱薇曾經發生過關係一事,我不道歉。當時是她主動上來攀談,我告知了我們之間只會存在著性需求的關係,而她滿口答應了,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的。」
武聖揚嚴肅地看著她,希望她能瞭解他的心情。
「看到洪小姐那麼執著,你難道沒有一點感動嗎?」至少也該有一點同情吧。
「感動個大頭鬼,我已經快被那些女人逼瘋了!」
武聖揚一個側身在床上盤腿坐著,大掌將一頭烏髮揉成了稻草。他的濃眉攢得像兩座黑色小山,剛硬臉上有著火山爆發前的蠢動怒火。
「明明都說好了只是一場遊戲,可是她們卻總是在上過幾次床之後,就開始對我使出奪命連環CALL!我根本沒對她們付出什麼,因此完全不知道她們到底是為了我的名氣、我這張臉、我的身材,還是因為我的床上功夫過人,才巴過來的!我感動個頭啊,我簡直是莫名其妙,好不好?!」
說到氣憤處時,武聖揚用手指戳著自己胸口,只差沒噴火來表示他的怒不可抑。
鄔若玫從床上坐起,抱住雙膝,烏絲滑過她白瓷般臉頰,在她臉上留下一道沉思陰影。
「女人就是比較容易認真啊。」她歎了口氣。
「那她們就不要在一開始時表現得那麼表裡不一啊,玩不起遊戲就別玩啊,是她們先主動開口的,難不成還是我去勉強她們了不成嗎?」武聖揚轟地一聲又開火了,氣得臉紅脖子粗。
鄔若玫凝望著他,想與他討論互相尊重的心情,此時卻被嚴重撥亂。
該說他這樣的自我中心是好事,還是壞事呢?他不給人留任何幻想空間,是堅決還是殘忍呢?
她不懂。
如同她不懂,任由他發展他的唯我獨尊個性,是他們感情進展的助力,還是阻力呢?畢竟,她是個獨立個體,她的意見也該被尊重啊。
但她若說出她的真正意見,他會不會又是一陣叫囂呢?
「你生氣了嗎?」見她久久未答腔,他心裡有些慌,扯了扯她的手臂。
「我也是女人,聽到你那麼殘忍地批評她們,我當然會不舒服。有朝一日,倘若我們分手了,你會不會……」她擰著眉,不願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