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莫名來到這個世界後,撇開小孩不論,通常都是七頭身起跳,所以看起來特別修長,尤其是腿……唉,可惜的是這裡的姑娘都穿長裙,否則滿街都是長腿妹妹。
當她發現這個驚人的事實時,趕緊檢查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肚臍眼特別淺外,其他跟人類都一樣,那天她浸在木桶裡,心情愉快地欣賞自己的長腿,在現實生活中她是個短腿妹,沒想到現在居然有雙修長的腿,實在太令人高興了。
更別說玉飛雙長年練武,根本沒半點贅肉,小腹平坦光滑,胸部也是挺漂亮的,她在木桶裡笑個不停,因為太欣賞這個新身體了,連水涼了她都捨不得起來,差點感冒。
為了讓濕發快干,她到甲板上吹風,難得公孫朗也在甲板上,他望著海面不知在想什麼。
不過見到他單獨在甲板上還是挺詫異的,這六七天中她發現到他的女人緣似乎挺好的,他長得好看有女人想認識也不難理解,問題是她們有時笑得挺詭異的,她實在不懂她們在笑什麼?
而公孫朗則是採取一貫冷漠的態度應對,很快的那些女人就沒再來了,有一回她偷偷找了個姑娘問,對方先是詫異地看她一眼,後來神秘兮兮地說他是北涼人,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北涼人有什麼不同嗎?
正打算追問,公孫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嚇了她一大跳,談話自然也就中斷了,他冷冷地警告:若是她再鬼鬼祟祟打聽他的事,他二話不說立刻把她丟進海裡。
他陰狠的眼神讓她領悟事情的嚴重性,之後她就再也不敢打聽這事,連私底下跟霍昌學輕功也不敢,雖然好奇也只能忍著,她猜他對她依舊有疑心,自然不想她偷偷摸摸的做事。
聽見腳步聲,公孫朗沒回頭,只是望著波光閃動的海面。
「大爺你在看什麼?」她擦著發走到他身邊。
他瞄她一眼,眉頭忽然皺下。「你這樣來甲板?」
「甲板上有風頭髮比較快干。」她深吸口清爽的夜風,愉快道:「好舒服啊!」
「一個姑娘家在這兒擦頭髮可不合禮數。」
「沒關係啦,反正這裡只有你一個,如果在船艙裡不曉得頭髮什麼時候干。」她快速地擦上擦下,順口問道:「我能不能剪頭髮?」
他揚眉。
「這裡不會也流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種話吧?」她蹙眉。「我看那些海賊十之八九頭髮都是短的。」
「你想當海賊?」
「不是,我想剪頭髮,這麼長的頭髮很難干。」更何況這裡又沒有吹風機,幸好現在是夏天,如果是冬天,她定會感冒,不管了,下船後買把剪刀把頭髮剪了。
見他沒說話,她換個話題。「公孫右睡了?」
「嗯。」
「正好,我要好好跟你討論一下教養的問題。」
他轉頭瞄她一眼,聲音揚起。「嗯?」
她趕緊道:「我不是說你教得不好,但是……我是說可以更好一點,你知不知道我的腿都被他踢瘀青了……」
「你自己答應要讓他踢的。」海賊那次後,又有幾次她跟公孫右協議一些事,總是拿踢腳當說詞,才會一直被踢。
「我知道,但是……」她想了一下,打個比方。「譬如說我們兩個吵架了,後來呢你來給我賠不是,我就不能得理不饒人,我會說,這件事我也有錯,對吧?可是你看公孫右就不是這樣,我說要給他踢腳,他就真的不客氣踢了,應該要懂事的說『不用了,不用了』,你明白嗎?」
他扯了下嘴角,好笑道:「你也太虛偽了。」
「什麼!」她瞪他,竟然這樣說!「這不是虛偽,這是做人的道理,你兒子太任性了,你要管管他,教他一點做人處事的道理……」
「你倒很會管閒事。」
聽出他口氣不悅,她連忙道:「我只是給個小建議,我沒要管你的事,我是可憐的小奴婢嘛!你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爺,我怎麼有資格管你的事。」他該不會又想起她偷偷摸摸打聽他的事吧,表情這麼臭。
他瞄她一眼。「你挺適合當船長。」
她眼睛一亮。「怎麼說?」雖然她討厭坐船,不過這說法倒引起她的興趣。
「很會見風轉舵。」
她一愣,隨即笑了出來。「沒想到……哈……你也會說冷笑話,雖然有點難笑,不過我還是捧場一下。」
「你想再洗一次澡嗎?」他看她一眼又看了下海水。
她趕忙捂嘴,不想被丟進海裡。
見他似乎要走,她又開口,「等等,我還有件事要問你。」
「你話真多。」他瞪她一眼。
「這件事很重要。」她左右張望了下,確定四下無人,才道:「我要問的事……雖然聽起來有點奇怪,可是我是很認真的,我本來是想去問霍昌的,但是他那個人很害羞,所以……」
「要問快問。」他不快地打斷她的話。
「是,就是……」她壓低聲音。「那個……公孫右……他是從他娘的肚子出來的對吧?」
他訝異地看著她。
「我的意思是這裡的人生小孩是會先大肚子嗎?就是說在女人的肚子待上十個月……喂,你別走,我是認真的……」她拉住他的袖子。「我知道聽起來很怪,但是我只是要確定這裡是不是跟我那裡一樣。」
聽見這話,他停下腳步,瞄她一眼。「你那裡?」
發覺失言,她來個打死不承認。「我有說那裡嗎?」
她還敢打混!公孫朗垂下眼,眸子是一貫的清冷,音調平平,卻讓她背脊發涼。「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什麼?」她緩緩後退一步。
「只要是月圓的晚上,我的心情就很不好。」
她瞄了一下夜空。糟糕,是滿月,莫非他是狼人?「幸……幸好今天是新月。」
他瞪著她。「你還睜眼說瞎話。」
「不是,不是……快點把眼睛閉起來。」她驚慌地覆上他的眼。
如果不是要看她搞什麼鬼,他早扭斷她的手。
「你聽我說,趕快想太陽,不要讓獸性打敗你的人性,快……快點,我扶你進船艙……」
他扯下她的手。「你腦子裡到底裝什麼?」
她愣了下,發現他看起來沒有剛才凶狠。「……你……騙我?」一時間窘斃了,老羞成怒地說:「你不要嚇唬我,狼人很可怕。」
「什麼狼人?」
「不告訴你……」
「你活得不耐煩了嗎?」他沉下臉。
發現他又變臉,她又怕又惱。「你要我說什麼嘛!你這麼聰明,我的事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什麼?」他挑眉。
「唉,你一定要我說白嗎?這件事我們不能心照不宣嗎?我是玉飛雙但也不是玉飛雙。」她就不信他一點都沒趄疑。「可是我不能再說下去了。」
他盯著她沒說話,她讓他瞧得不自在,又道:「你就當我被撞壞腦袋……」
他沒吭聲,她忍不住又說:「我也不想瞞你,可是萬一說了你把我抓去做實驗怎麼辦?雖然這個世界看起來是沒有實驗室的樣子,但是還是要小心。」
「我若想對你怎麼樣,你還能安好到現在嗎?」雖然她說的有些字詞他不大明白,不過由剩下的話語也能猜出她想表達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對我很忍讓。」她望著夜空。「我雖然常被人家罵白癡、智障,可是我不是真的那麼笨,只是比較少根筋,很多事我也懶得想太多,反正日子呼嚕呼嚕就過去了,想那麼多幹嘛?像你呢,什麼事都要想清楚,我覺得很累,而且你們那種聰明人的腦袋我是搞不清楚的,過兩天下了船你就不用再看到我了。」
這幾天在船上幫人畫畫,籌了些錢,當然她也沒忘記打聽下船後怎麼到四翼國,聽說只要再搭個一天的馬車就能到了,她想就算跟公孫父子分道揚鑣,她也能安然到那兒的。
見她說得胸有成竹,他忍不住就想戳她。「這船能不能到岸還不知道。」
她警覺地問:「什麼意思?」
「風雨要來了。」話畢,也不再多言,往船艙走去。
「等等,你說的是真的嗎?風雨要來,是颱風嗎?我是說是暴風雨嗎?」她驚慌地問,不會這麼倒楣吧!
他不肯再答,吊著她的胃口,她慌張地像老母雞一樣,在他身邊打轉,不停問東問西:一進艙,他也不廢話,直接點她的穴,自己則悠哉地坐下,嘴角淡淡地勾著笑。
白蘋在心中把他罵了好幾遍,一邊祈求老天別跟她開玩笑,她沒有這麼帶衰吧,萬一船沉了怎麼辦?這可是條小船啊……
她的憂慮在第二天中午獲得證實,不用船長通知她也知道暴風雨要來了,因為大風大浪讓她早上吐了三次,她叫公孫朗點她睡穴,他勾著嘴角說不要,她氣得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她想去找霍昌,公孫右不讓她出船艙,說她出去也站不住。
這對沒有良心的父子,白蘋在心中為自己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