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不想你追究,擔心你知道她的本來面目。」公孫朗轉身而走。「你要知道來龍去脈,便去問她。」
「等等,你是不是要對飛雙不利?把她放下。」
「她已經不是原來的玉飛雙了。」公孫朗冷道。
「什麼意思?」慕應非上前要攔他。
公孫朗飛身而起,公孫右緊跟在後,慕應非原要追過去,但他們飛掠的速度不是他能企及,最後只好放棄。
他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要做什麼,公孫朗的最後一句話開始在他腦中盤旋。她已經不是原來的玉飛雙了,這他豈會沒有自覺,自飛雙醒後,不管是說話的口氣、用語,行為舉止都不一樣了,就像個完全不同的人……
他不敢去想這代表什麼意思,如果她已經不是原來的玉飛雙,那原本的飛雙呢?
歎口氣,他甩開這可怕的想法,還是一步一步查清楚吧!他往公孫芙逃離的方向走去,每回說不到幾句話他們就會吵架……
公孫朗說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原本的模樣,真的是這樣嗎?這又代表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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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芙那一掌還真是打得不輕,白蘋以為自己又要躺上個把月,沒想到復原速度卻比她想像中快,才三天她已經能坐起說笑了,最大原因是公孫朗輸了許多真氣給她,還教她怎麼運用內力療傷,所以她的傷好得很快。
幸好她當初接公孫芙那一掌時有運氣抵擋,否則現在恐怕就不是這樣了,五臟六腑恐怕都震成豆腐渣了。
當然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被鳳梨罵了很久,說她逞什麼英雄,別人的事關她屁事,她不插一手會死是不是?反正就是這樣辟哩啪啦像連珠炮一長串罵下來,她根本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一來是因為沒力氣講話,二來是鳳梨用續命丹塞她的嘴,聽說一顆是跟死豬頭莫道言求的,另外幾顆是趁他不在偷來的。
會不會有毒啊?她在吞了一堆藥丸後,擔心地這樣問過。
「他敢,要是你一吃翹辮子,我會拉他賠命,之後我再自盡,也算夠義氣了吧。」
她能說什麼,只能苦笑,公孫朗來的時候,她趕緊要他把脈,深怕莫道言動了什麼手腳,他卻說莫道言不會這麼笨,後來想想也是,如果她真死了,他就是頭號嫌疑犯,別說鳳梨會殺了他,公孫朗大概也不會饒他。
這天公孫朗又來替她運氣療傷,半個時辰後,她出了一身汗,覺得整個人精神許多,她偷偷瞧他一眼,有些事想問他但又不好意思問。
前兩天她其實就想問了,但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擔心一切又是自己想太多,雖然那天她意識很模糊,現在回想起來也不是很清晰,但他的話卻老在她腦中打轉。
他好像曾說過,不要走,這……到底是幻聽還是真的?
為什麼在她決定放棄時,又讓她聽到這句話,她不想在意,但欺騙不了自己,她真的很高興,後來她對鳳梨抱怨,都是之前她那些話,害她胡思亂想,自己催眠了自己,什麼如果公孫朗喜歡你,你就留下來嗎十你是不是喜歡他?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都是這些話讓她開始怪怪的,鳳梨一聽,斜瞪了她一眼。
「自己想不通就來『牽拖』,難道我想到公孫朗喜不喜歡我,公孫斂喜不喜歡我,或是莫道言喜不喜歡我,我就會像你這樣發神經胡思亂想嗎?告訴你,不會。如果你問我喜不喜歡他們,我不用思考就可以給你三個字『不喜歡』。
「我有困擾嗎?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對他們沒感覺、沒意思、不喜歡,懂不懂?我只想趕快插上翅膀回到二十一世紀,看我的電視,打我的電腦,喝珍珠奶茶,吃炸雞,然後把那個老爺爺吊起來打,你為什麼會想東想西你知道嗎?還敢搖頭,你真的豬腦袋,因為你在意他,只是你不知道,就像抽菸一樣,一開始沒感覺,後來吸吸吸,發現的時候已經戒不掉了,明不明白?再跟你講話會被你氣死,那你現在想怎樣,真的要為了那個賽亞人留在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
她才問一句,鳳梨回了她這麼一大串,後面的全忘了,能記到這裡已經了不起了,問題是弄懂後,問題又來了,她到底該怎麼辦?真的留在這兒嗎?
不對,不對,順序錯了,應該先確定公孫朗喜歡她,再來問這個問題,明明公孫朗就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型,怎麼會就這麼栽進去?
原以為他會表示些什麼,但這幾天除了替她療傷外,他從沒主動說過什麼,仍舊是她問了才說。
問起公孫芙最後怎麼了,他只說被慕應非看到那模樣後,她就跑進林子裡去了。白蘋歎口氣,愛情啊……磨人的愛情啊……她誠心地希望公孫芙能跟慕應非和好,之後她又從公孫朗口中挖出原來慕應非與公孫芙小時候曾見過一面,只是慕應非後來忘了。
公孫芙自小時候見了慕應非後就喜歡上他,才會反叛地不嫁北涼男人,只是沒想到新婚第一天就鬧成這樣,也難怪公孫芙氣成這樣,因為這一切都讓玉飛雙破壞了。
除了公孫芙的事外,她還央求公孫朗變身給她看,他一如以往冷冷瞟她一眼,說了三個字。
「我考慮。」
什麼嘛!真是不幹不脆,這有什麼好考慮的,真愛吊她胃口。
「公孫朗。」
「嗯。」他坐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把脈。
「你都沒有話對我說喔?」她含蓄地問。
「你吃太多炸烤的東西了,身子虛弱的人……」
「哎呀!不是這個啦。」她打斷他的話。
「那是什麼?」他覦她一眼。
「那個……我受傷的時候你是不是很擔心?」她換個方法問。
原來是要問這個,公孫朗嘴角一勾,反問:「你還想回你的世界嗎?」
她張嘴,不高興地說:「是我先問你,你幹嘛……」等等,她頓了下,揚嘴笑道:「你幹嘛問這個,是不是我回去了你會捨不得?」
他專心地把了一會兒脈,就在白蘋要失去耐性時,他開口說道:「差不多了,你的身體應該能承受了。」
「什麼意思,你不要故意轉移話題……」
「我沒有要轉移話題。」
他凝視她的雙眼,專注的眼神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跟你提過右兒爹娘的事。」
「嗯。」
「他們認識的過程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提了也無益……就從他娘死的時候說起吧!大哥因為無法承受這痛苦,便抱著大嫂的屍體往林子裡跑,將她浸泡在誓願湖裡,那裡是他跟大嫂相遇的地方,我們想他大概以為把大嫂浸泡在同一個湖裡,她就會再活過來。」
雖然他說得平淡,白蘋卻起了雞皮疙瘩,甚至有些害怕再聽下去。
「她不是大哥的第一任妻子,大哥的第一任妻子是北涼人,在北涼的女人裡算是個性溫和的,夫妻感情也還可以,二十年前她因為意外而死時,大哥也難過,但不像這一次,我們以為他同樣能撐過,可誰也沒想到他會被這痛苦擊垮,他與大嫂在湖裡待了三天三夜,不管我們怎麼勸,他就是不肯起身,但屍體在水中已經開始腐爛……我們知道大嫂不可能回來了,就算回來有什麼用,那身體已經徹底毀壞,但能說的話都說了,大哥卻仍然執迷不悟,幾個兄弟想拉他出來,他瘋狂抗拒,打傷了人,我們沒有辦法,只能想出讓他徹底死心的方法……把屍首毀了。」
白蘋說不出話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他壓著眉,繼續道:「他瘋狂了,我們沒辦法在不傷他的情況下將他控制住,我們告訴他或許大嫂的魂魄又附在別的姑娘身上了,但他把自己封閉起來,完全聽不到我們的話,我們用弓箭射傷他,後來他失血過多,只剩一絲氣息,最後我們只能用陰陽鐵保住他的命,但他一直沒再醒來。
「在他沉睡一年後,無上君也就是你說的老爺爺正好回到北涼,他已經消失許久,所以再出現受到很大的歡迎,對北涼人來說他是一個傳說,像神一樣的人,我們帶他去看大哥,希望他能把大哥救活,再把大嫂的魂魄找回來,畢竟大嫂不是這時代的人,或許能有辦法……可是一年一年過去,右兒都大了,我們已經放棄希望,結果你出現了……」
白蘋瞠大眼。「等……等一下,我不是你大嫂……這是我第一次離魂……」
他一怔,原本嚴肅的表情一垮,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我當然知道。」
她鬆口氣。「那就好,我以為你的意思是我曾經來過這兒變成你大嫂,但我忘了,告訴你我在二十一世紀從來沒失憶過,也沒昏迷不醒變成植物人過,所以絕不可能跑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