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慕榮豐望向公孫家的人。「我們就在一旁看著,不插手,免得你們又說我們護短什麼的?」
「慕兄言重了。」公孫斂笑笑地說。
公孫朗在床旁的圓墩上坐下,一雙冷眼瞅著她,白蘋讓他看得心頭發涼。
「可……可不可以換個人……」白蘋忍不住問。「我是說換他坐在這兒。」她指著公孫斂。
公孫朗面無表情,其他三人則是一愣,公孫斂笑笑地沒說什麼。
「手伸出來。」公孫朗冷道。
「啊……」玉飛雙納悶地看著他,在他可怕的眼神下伸出左手。
他搭上她的脈,白蘋恍然,原來是幫她看病,害她緊張了下,大概有十幾秒的時間都沒人說話,他診完左手換右手,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最後他終於開口。
「已經沒有大礙。」
「咦,不是吧!我覺得胸口很不舒服。」白蘋立刻道。「你不是要陷害我吧。」
他瞥她一眼。
她立刻裝死,往後滑。「我喘不過氣……」她不忘大聲呼氣吸氣。
「那就扎個針吧。」他扯下腰旁的側袋。
又扎針?白蘋心臟一緊,瞥見他袋子裡竟是各式大小的銀針,只見他冷靜地由最小最細的針滑過,一路往上,最後拿起一根……
「哇,這是要殺我吧。」白蘋驚叫,那針少說也有十公分。
他一臉清冷的拿起針。「馬上就讓你舒坦……」
「不用了,我舒服多了。」她閃躲。
公孫斂笑道:「這玉姑娘倒和你們說的冷靜寡言相差甚遠。」他看嚮慕家人。
慕家兄弟互看一眼,也不知該怎麼回,他們昨天就覺得飛雙有些怪,不……或許應該說自昨天她能說上話後,就有說不上的怪異,似乎……變得活潑了,更怪的是……說話的語氣也不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德慶試著打圓場。「這……飛雙撞了頭……」
「失去了記憶。」公孫斂接下話語,雖然玉飛雙醒了半個月,但因為身受重傷,所以只能出聲,無法說出連貫的句子,昨天是第一次能清楚表達自己的意思,當時他們也在場,自然也曉得這情況。
「聽這口氣,三少似乎不相信?」慕榮豐沉聲道。
「不,我沒這意思……」
「失去記憶導致個性有變,也不是新鮮事,我雖然沒見過可也聽過,為了這事我們昨兒個也找了一些大夫會診,二少對醫術有研究,應該也見過這種例子吧。」慕德慶說道。
公孫朗將針收回袋內。「是見過一個,但這情形並不多見。」
「昨兒個大夫也是這樣說,我們雖然也覺得奇怪,但……」慕德慶頓了下。「我明白二位懷疑飛雙是裝的,或者以為她是受我們指使才這樣裝傻……」
「我們沒這意思。」公孫斂笑笑地說。「大家就是想把事情弄明白罷了。」
慕榮豐沉聲道:「不管飛雙有沒有失憶,她畢竟做了錯事,我們也不會偏袒,你們想怎麼處置她就怎麼處置,我們也無話可說,只有一點我得重申,我們萬不可能指使她去行刺令妹,這事……唉……就是私情誤的事……」
白蘋靜靜聽著,不敢插話,翠藜說她愛慕七公子,因為嫉妒才犯了如此大錯,偏偏到現在她都沒見過七公子,想必是為了避嫌,或者不想刺激到她吧!不,不是她,是怕刺激到玉飛雙……唉,她現在就是玉飛雙啊,腦袋都要打結了。
「自這件事發生以來,我們慕家的立場一直沒變,飛雙犯了錯,而且是大錯,我們也不會徇私袒護,就希望這事到此為止,婚姻畢竟不是兒戲,我們可以明瞭令妹的憤怒,但慕家是歡迎她的,就像我們前幾日說的,她若留下我們絕對歡迎她,但她若想取消這門婚事,我們也只能認了。」慕榮豐說道。
畢竟七弟與公孫姑娘仍未洞房,還是個黃花大姑娘,他日若嫁人,也沒什麼可落人口實的。
「這事我們做兄長的不好做主,還是讓芙妹自個兒決定吧。」公孫斂說道。
慕榮豐與慕德慶互看一眼,問題是公孫芙考慮了快一個月,就是沒下文,難不成雙方這樣耗著嗎?
「怎麼都沒人通知我玉姑娘醒了?」
話音才落,就見一個絕美女子走了進來,白蘋定神瞧去,一下看得癡了,這女的好漂亮,如果在現代一定會是當紅明星,眼睛漂亮又有水氤,嘴唇嫩得像剛出生的嬰兒,還有那個皮膚……一個毛細孔都瞧不見,莫非這就是古人說的凝雪玉肌嗎?
白蘋恨不得把所有好的形容詞都給用上,偏偏她這人沒什麼文學細胞,否則也不會老讓出版社退稿。
「正想通知你呢。」公孫斂一貫的笑容。
公孫朗自椅上起身,淡淡說了句,「你想問什麼便問,三日內做個決定,別讓慕家也難做人。」
聽這話,眼前的美女莫非是公孫芙?白蘋不由得坐直身子,完了,她該說什麼好?
「二哥這話讓人聽了真不舒服。」公孫芙嗔道。「像是我的錯似的。」
「不、不,這話言重了。」慕德慶趕忙打圓場。「這事從頭到尾便是我們慕家的錯。」
公孫芙沒理他,逕自在椅上坐下,打量眼前的人。「你可認得我?」
白蘋趕忙搖頭。
「聽說你把一切都給忘了?」
「是。」
「倒是把責任都推得一乾二淨。」公孫芙冷道。
「不是推,我是真的……」
啪一聲,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打斷她的話,白蘋驚訝地看著她,臉頰熱辣辣的燙著,見她一巴掌又甩來,她直覺就往旁躲,沒想到公孫芙竟然沒有就此罷手,一掌劈來,她本能地往旁滾開,誰曉得就這樣翻下床。
「啊……好痛。」手肘撞到地了,好麻。
公孫芙一腳踢來,正中她的肚子,白蘋被打得上火了,氣沖沖地爬起來,朝她罵道:「你打我幹嘛?!」
「敢行刺我……」公孫芙一巴掌又甩過來。
白蘋趕緊跑。「救命啊……」
「給我站住。」公孫芙怒叫。
屋子裡的四個男人訝異地看著她們在屋裡追逐。
「這下可以確定玉姑娘身子沒有大礙了。」公孫朗涼涼地說。
慕德慶喊道:「飛雙,給我停下。」
「快救我啊,好累……」白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大病初癒,哪經得起這樣折騰。
公孫芙一把抓住她的手,揚掌就要劈上她的腦門。
「住手!」一聲喝斥傳來,只見一個人影閃來,擋下公孫芙的手。
「老七,你來幹嘛?」慕榮豐怒道。
老七?這人就是七公子?白蘋抬頭往來人看去,哇……果真也是帥哥一個,唇紅齒白的,約莫二十來歲,長相十分俊美,難怪玉飛雙會心儀,可惜不是她的菜。
「你這是什麼意思?」公孫芙厲聲道。
「飛雙只是一時糊塗……」
「老七,這裡沒你的事。」慕榮豐打斷他的話。
「你倒是護著她,還說你們沒姦情。」公孫芙冷笑。
「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慕應非怒視。「飛雙於我如同妹子,公孫姑娘如若不信,在下也無話可說,這門婚事便退了吧。」
趁此時刻,白蘋緩緩往後退,這氣氛好可怕,待會兒准打起來,她還是避遠點的好。她不動聲色地移到床邊穿上鞋,靜悄悄地往旁挪,再往旁挪……
「我若退了,你要我臉面往哪兒擱,我可是風風光光嫁過來的。」公孫芙發火。「現在外頭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白蘋正要閃到門邊,忽然一個人堵住她,是公孫朗這個冰山男,她完了……她讓他瞪得都要冒冷汗了。
「我……尿急。」她小聲道。
公孫斂不知何時也來到她身邊,聽見這話,笑了出來。
見公孫芙還在跟七公子針鋒相對,白蘋小聲道:「我……我有個辦法,我們都退了,把他們兩個關在這裡,再給他們吃春藥,讓他們順勢洞房,這樣什麼事都解決了。」
兩人驚駭地看著她,公孫朗冷瞪著她,公孫斂則是忍笑著。
白蘋抹了下額上的汗。「那……我再想個法子,公孫姑娘看到我就生氣,我別出現在她面前就是了,兩位大哥高抬貴手別攔著我,我立刻離開這裡,還請給我一點盤纏。」
公孫斂笑了出來,慕德慶走過來抓她。「還不去認罪?」
白蘋往後退。「不行,她會殺了我。」
「那也是你罪有應得。」慕德慶怒聲道。
「你別那麼大聲,會把公孫芙引來的,完了,她真的轉頭看這裡了。」白蘋管不了這許多,往門口擠。
「讓一讓。」她叫道。「別堵在這裡。」
見公孫芙殺氣騰騰而來,白蘋拉了下公孫朗,叫道:「你這哥哥怎麼當的,快點阻止你妹行不行,把剛剛的針拿出來刺她,刺……刺她的笑穴好了,快啊你。」
公孫斂笑得前俯後仰。
公孫朗正要說話,她已鑽到他身後。「拜託你,拿出一點兄長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