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護?」
「保險套……算了,不要管這個了,我想這時代不會有這種東西,你也不可能隨身攜帶羊腸……」
「什麼羊腸?」
「羊腸就是西方人用來避……哎呀!別管了,不要叫我一個姑娘家解釋這種事。」
「你懂得倒是挺多。」他的語氣冷冷的。
「你別擺臭臉給我看,我現在是很認真在跟你討論事情,我可能懷孕了你知道嗎?懷孕這兩個字你懂不懂,就是肚子有小孩,你明不明白?」她急問。
他緩慢地點個頭。
「這是什麼意思?」她驚慌地抓住他。「是我有了還是你終於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我倒忘了還有這個後果。」
「你當然忘了。」她脫口而出。「男人就是這德行,播種之後拍拍屁股就走了,倒楣的是女人你知道嗎?真是……穿越到哪裡去都一樣,唯一不變的就是男人的死德行。」
啪一聲,額頭受到重擊,白蘋一陣暈眩。「你還打我,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誰搞出這件事的?」他冷冷地問。
她一時語塞,氣焰一下消去大半。「那……那個……我也是受害者啊……我哪知道芳香精油跟蠟燭弄一弄會變這樣,在我們那裡一定可以告到法院獲得賠償……」
他打斷她義憤填膺的話語。「所以你想怎樣,要我娶你?」
她張嘴,被這個可能性嚇到。「當然不是,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要回去的。」她越說聲音越低,擔心讓人聽見。「我是想你既然是大夫,應該可以開藥,事後避孕的藥你知道嗎?」
一講完,她忽然覺得自己是個大笨蛋,這種事情只要叫鳳梨幫她找個大夫開藥就行了,根本不需要特地告訴公孫朗。
「如果你懷了我的孩子就不能下胎。」他警告地說。
她愣了下。「你在說什麼,我們那個是意外,而且我是要回去的……」
「你回不去了。」他打斷她的話,斬釘截鐵地說。
「你怎麼知道?」她狐疑地看著他,忽然她想到他們先前談的話題。「你不是說你有辦法幫我找到老爺爺?」
「我是有辦法。」
她看著他,等了幾秒,開始有點抓狂。「你可不可以把話說完,我不是告訴過你這樣講話很累嗎?我問一句,你就只回一句,難道不能主動把接下來的話講完嗎?有什麼辦法找到老爺爺。」
他忽然說了句不相干的話。「北涼自古以來人口就少。」
為什麼突然說到人口的問題,難道他的意思是北涼人口少,所以有了身孕一定要生下來嗎?
「我們不是在講老爺爺嗎?你不要轉移話題。」
「有點耐性。」他瞥她一眼,聽見她嘀咕地說著再多點耐性,孩子都生下來了,他有些想笑,但忍了下來。
「雖然北涼人口少,但壽命卻是最長的,平均可以活到兩百歲。」
「哇嗚……」白蘋驚訝地張大嘴。「兩百……」
「你說的那個老爺爺是北涼最長壽的,據說他有一千歲了。」
「哇嗚……」她再次驚歎。「他是神仙嗎?」
「有這種傳言。」
「哇……」她在椅子上坐下,感覺像作夢一般不真實。「如果他真的是神仙的話,為什麼把我跟鳳梨弄到這兒來……要怎麼找他?」
「只要北涼有嬰孩出世他都會出現給予祝福。」
她張大眼。「你騙我的吧!你是要我去北涼生孩子然後等他出現?」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巧嗎?」
「才不巧。」她生氣地起身。「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騙我生小孩……」
「你現在有沒有身孕還不知道,至於是不是騙你,你自然可以去問其他人求證。」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如果你是我,你不覺得很詭異嗎?好像我是被送來這裡生小孩的,不對,這不是我的身體……哎呀!頭好痛,我不相信,這一切太莫名其妙了。」
「你不需要這麼激動,你有可能根本沒懷孕。」他提醒她。「我說過了,北涼人不易有子嗣。」
她斜睨他一眼。「那你還真不簡單,正巧有一個。」
「右兒不是我親生的。」
一時間她瞠目結舌,今天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勁爆的消息。
「他是我大哥的。」
「那你大哥……」
「死了。」
「噢……」她頓了下,忍不住又問。「他娘……」
「難產死的。」
「噢。」她沉默幾秒後才又道:「我可不可以再問一下你大哥是怎麼死的?還有那個你的兄弟姊妹不是很多嗎?」就她所知,加上公孫芙,他的兄弟姊妹起碼已有四人。
「我們兄弟姊妹都不是同個父母所生,毋寧說我們是堂兄弟妹比較正確,公孫氏曾是最大的家族,但如今已經式微,因為人口一直減少之故。」
「可以想見。」人一直少當然就強大不起來,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北涼有強大的兵器可卻沒統一這裡所有的國家,因為他們忙著怎麼提高人口數就夠了,感覺還真是有些淒涼……
「你大哥呢?」
見她一臉好奇,他揚眉問道:「你是來聽故事的?」
「好奇嘛,誰教你一路上都不跟我說這些,不然我現在也不用惡補你的民族史還有家族史,我告訴你,我可是理直氣壯的,我現在有可能懷孕,你要對我好一點。」她得意的挺起胸膛,既然他們這麼重視出生率,那她就來個母憑子貴,他再也不能欺負她了,哈哈哈……
見她驕傲得意的樣子,他淡淡地問:「不是說這身體不是你的嗎?」
她瞪他。「你有時候真的很討厭,哪壺不開提哪壺,如果你們北涼都是這樣哄女孩子的,難怪人口數這麼少,氣都被你們氣死了怎麼會想幫你們生小孩,你這是完全錯誤的示範,我看我幫你們北涼寫個如何贏得少女心的教科書好了。」
他忍住打她額頭的衝動,問道:「所以你打算生了?」
她踟躕地扭了下手。「我不知道,覺得有點奇怪,公孫朗,你跟我說真的,我們昨天真的做了那種事了?我很難相信……」
他瞄她一眼。「我看我說了百次你也不會信。」
「因為不合理嘛,如果你是好色男就算了,可是你又不是,我很難相信你會跟不喜歡的人做這種事,而且還是那種趁人之危的狀況。」她就是很難相信他會對她做這種事,如果他喜歡她也就罷了,可這一路上她沒感覺他對她有何男女之情。
她的話讓他閃過詫異之色,沒想到她是這樣看他的。
「不是我自誇,我這個人很有人緣的,人緣你知道嗎?就是跟大家處得都不錯,我不敢說每個人都喜歡我,但是起碼跟我認識的人有八成以上會覺得我還滿好相處的,你不要為反對而反對,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你對我也沒一開始那麼討厭對吧!」
「就算如你所說,跟我們現在談的又有何關係?」他反問。
「當然有關係,所謂有一強就有一弱你明白吧!北涼武力強大,可是人口薄弱,你長得帥但是個性差,公孫斂也帥但是像花花公子,阿基裡斯全身刀槍不入但是腳踝是致命點,我人緣很好,但是異性緣很弱你懂吧。」
她故作憂愁地歎口氣。「唉……男人喜歡的是那種有遐想空間,嬌弱溫柔,我見猶憐的女生,當然如果長得可愛又漂亮,那就更是上上之選;開朗直率像男孩子的女生只有在言情小說裡才算熱門,在現實中男生只會把你當哥兒們,如果長得漂亮可能還有點機會,偏偏我又挺普通的,所以更起不了化學作用,說到這兒……你過世的妻子是怎麼樣的人?」
「我沒娶妻。」
她怔住,沒娶妻……「不是啊,之前你不是說你太太死了……你騙我啊!」她火道。「兒子是假的、妻子是假的,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的話?」
「當時你可是行刺芙妹的玉飛雙,要我如何信你?再說右兒雖不是我親生,但在我眼裡他如同親生,這又如何叫假?」他冷冷地回道。「妻子已逝不過是順你之言。」
她一時啞然,旋即道:「好……你……都沒錯都我錯行了吧,現在是怪我嗎?」
他勾起嘴角。「我沒這意思,不過在這世上你無法要求每個人說實話,那是緣木求魚,你只能自己學會分辨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還有你說的謊可不知比我多出多少,只是你技巧太差,一聽就知是假。」
她瞪著他。「你真的很討厭,你說你的女人緣是不是很差?」
「我可不是你。」他涼涼地說了句。
「呃……」她拱起肩作勢想攻擊。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驕傲的,我討厭虛榮……」
「聽不下去了。」她衝上前,不敢真打他,只是在他面前揮舞拳頭。「原來你是這種人?」
他睥睨著她。「什麼人?」
如果說她這段日子學到了什麼,那麼辨識公孫朗開玩笑的界限在哪兒就是其中之一,雖然想大罵他幼稚、虛華、膚淺、自以為了不起,但為了兩人以後的交情,她還是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