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痛,你給我下來。」尤鳳儀怒道。
見到這狀況,公孫斂與公孫右忍不住都笑了,聽到喧鬧聲,廊廩上奔來幾個奴婢。
「主子……」
「沒事,都退下。」尤鳳儀揮手。
「見過神官大人。」公孫斂微笑地看著尤鳳儀頭上的無毛鳥。
赤鳳轉向他。「你們是北涼國的人?」
「是。」公孫斂笑著點頭。
赤鳳掃了他們三人一眼。「把那個無禮的人留下,你們三個可以走了。」它以翅膀指著玉飛雙。
「千萬不要。」白蘋大驚失色,死命抓著公孫朗。「我沒有無禮,我不是故意說你是無毛雞……我真的以為你是雞……」
「大膽。」赤鳳生氣地跺腳。
「好痛,死小白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講無毛雞了……噢……我不是說你,赤鳳,你再抓我的頭髮我就要變禿頭了。」尤鳳儀火道。「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活了幾千歲的鳥脾氣還這麼差,噢……不要再踏我的頭,給我下來……我告訴你,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
「公孫朗,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赤鳳冷靜一點?」玉飛雙小聲問。
「你們兩個都閉嘴就行了。」公孫朗言簡意賅地說。
公孫斂與公孫右咧嘴而笑。
白蘋瞪他。「你是什麼意思?」
「出什麼事了?」
白蘋舉目望去,一個膚色黝黑而且高大……噢……真的很高,她猜大概快兩百公分,這四翼國的人也未免太高了吧!
那男的穿著紫金色的袍子,黑髮簡單地東在腦後,肩上站著一隻黑色……像是烏鴉的鳥。
一聽見這聲音,尤鳳儀深吸口氣,原本怒氣沖沖的臉轉為平靜,她將赤鳳抓下來抱在懷中,以羽毛衣遮住。
「有事嗎?」她冷著聲音。
「他是誰?」白蘋小聲問。
「莫道言。」公孫斂也神秘兮兮小聲回答。
白蘋瞠大眼,原來這個人就是鳳梨的丈夫……咦?她詫異地看著回答他的人,後知後覺地發現公孫斂也在這兒,他何時來的?
「小監官已經到了,正等著夫人進宮。」莫道言說道。
「我知道了。」尤鳳儀使個眼色叫白蘋過來,兩人走開幾步,確定那群人聽不到後才道:「我要進宮了,你在這裡好好待著,記住……」她附在好友耳邊說了幾句。
聽完鳳梨交代的事後,白蘋小聲問:「為什麼?」
「我沒時間解釋。」她拉拉羽毛,確定一下沒有任何一根羽毛落下。「好了,不要給我惹麻煩,我走了。」
「你要平安回來,鳳梨。」白蘋忍不住道,去宮裡聽起來就很危險。
「知道,我又不是你,我不會有事。」尤鳳儀揚起頭,對莫道言說道:「這位玉姑娘還有公孫家人是我的朋友,再麻煩你帶他們到我的宅院。」
「明白了,夫人。」莫道言勾起嘴角,但眼中沒有笑意,而是揣度。
尤鳳儀對眾人頷首後,高傲地揚著頭離開,白蘋在心中讚歎,鳳梨也太會演了吧!看起來還真有皇親貴族的模樣,要是她絕對不行。
「這邊請。」莫道言微笑地對眾人說道。「玉姑娘,請。」
「好。」白蘋也試著莊重地定到眾人身邊。「勞煩了。」既然鳳梨這麼賣力,她也要努力裝一下。
見她下巴揚得高高的,公孫右嘖了一聲。「裝模作樣。」
白蘋瞪他。「你幹嘛老扯我後腿!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高貴不起來。」
大夥兒都笑了,白蘋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紅了臉。
「不知玉姑娘跟夫人是何時認識的?」莫道言低頭問。
「我們是……」白蘋一抬頭就看見那只烏鴉,頓時有些害怕。「那個……你的鳥也會啄人嗎?它看得我心裡發毛。」
莫道言笑道:「姑娘放心,夜色是只很乖的鳥。」
「它也聽得懂人話嗎?」
「我不確定。」
公孫斂說道:「這兒的鳥都很有靈性。」
白蘋瞄了眼四周,花園的樹上棲息著各式的鳥兒,有的梳著羽翼,有的唱歌,有的直愣愣地盯著他們看,這些鳥都有靈性?
「我可以也要一隻嗎?」白蘋好奇問。
「你要幹嘛?」公孫右問。
「沒有幹嘛,就是覺得有隻鳥當寵物也不錯。」以前看「哈利波特」時,她就很想要有一隻貓頭鷹。
忽然間氣氛沉寂下來,白蘋感到怪異的寂靜,問道:「怎麼了,我說錯話了?」
「這裡的鳥不是寵物,你剛剛的話是要砍頭的。」公孫朗清冷地說。
「啊?」白蘋嚇了一大跳。「我不知道……那不用了,我不養了。」
「公孫兄是嚇你的。」莫道言領著他們穿過圓形拱門。「這話雖然不敬,但也不至於人頭落地。」
白蘋瞪了公孫朗一眼,小聲道:「幹嘛嚇我!」
「姑娘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白蘋愣了下,而後猛地想起。「對……我跟米蘭蘭……不是我是說蘭夫人怎麼認識的?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只是我忘了,前一陣子我撞到頭就忽然想起來了,所以來找她。」
「小時候就認識?」
「對啊。」白蘋轉個話題。「四翼國的人都這麼高大嗎?」
鳳梨交代要小心莫道言,所以她不敢大意,他只要一丟問題,她就採取三招甩尾法——顧左右言他、胡扯瞎說跟轉移話題法。
莫道言也是聰明人,後來也沒再問問題,笑笑地帶他們到鳳梨的地盤後,就說有事先走了。
臨走前還交代奴婢們好好招待貴賓,她要奴婢們幫她準備吃的東西後,就全遣退了,鳳梨說下人也不可信,嚴防隔牆有耳,所以她也不敢讓她們在身邊打轉,不過吃東西應該不要緊,她們總不至於笨到在貴客的食物裡下毒吧!
原以為鳳梨下午就會回來,誰曉得到了晚上還不見蹤影,各種可怕的畫面在她腦中浮現,難不成鳳梨現在陷入危機,被拷打成了鳳梨幹嗎?
她趕緊去找公孫朗商量,想叫他帶她夜闖皇宮,卻讓他澆了一盆冷水。
「吃飽太閒不如去洗衣服。」
她立刻翻臉。「你說什麼,我幹嘛洗衣服,我不要再洗衣服了,公孫朗我告訴你,我已經飛上枝頭當鳳凰,不做下人的工作了。」
公孫斂一口酒差點噎到,公孫朗揚眉。「你是鳳凰?沒喝酒講什麼醉話。」
「對啊,你是烏鴉差不多。」公孫右也笑。
白蘋生氣地捶了下桌子。「不要忘了你們現在可以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是因為我。」
「沒有你我們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們有銀子。」公孫右說。
「氣死我了,就會吐我的槽。」她掐住他的脖子搖晃。「小孩子有耳沒嘴,有沒有聽過?」
公孫右打她的頭。「放開我,你這隻大笨豬。」
「我跟你拚了。」她大吼一聲,把他壓在地上。「你爹不教你,我來教你什麼是禮貌。」她拿起桌上的橘子打他的額頭。
公孫右也大叫,開始踢她,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公孫斂看得目瞪口呆,隨即大笑出聲。「你不管嗎?」
公孫朗暍口酒。「他們兩個一天不打就渾身不對勁。」
「沒想到右兒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公孫斂笑看二人打打鬧鬧。「不過這樣才像個孩子對吧。」
「不是一個,是兩個。」公孫朗說道。
公孫斂笑道:「也是,沒想到這個重生的玉飛雙這麼有趣,不過話說回來,一個玉飛雙就算了,再加一個米蘭蘭可不太妙。」
見兄長未置可否,他繼續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既然已經證實五飛雙不是假裝失憶,也沒理由再與她同道,再說在這兒我實在渾身不對勁。」
四翼國作風大膽開放,尤其男女之間更是百無禁忌,對某些男子來說可能是個寶地,但他實在無福消受,打從昨天開始就有不少女人向他明示共度春宵,有的甚至想武力逼迫。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姑娘也就算了,他或許還有興致享受,但四翼國的女人他不想惹,這兒的女人自古以來就以強悍著稱,若是被纏上了,想全身而退至少得脫掉三層皮才有可能。
「或者你有別的打算?」公孫斂別有深意的問,見兄長沉默,公孫斂探問:「因為玉姑娘?若真如此你要三思。」
公孫朗蹙緊眉頭,又啜口酒後才道:「我們明天就走。」
公孫斂立刻開口喚道:「玉姑娘,我們明天啟程離開。」
躺在地上跟公孫右角力的白蘋聽見這話,驚訝地抬頭。「咦,你們要走?」
公孫右也怔了下,他推開白蘋,說道:「不是剛來嘛?」
「是啊,是啊。」白蘋點頭。「你們幹嘛這麼快定,我還沒好好招待你們,這一路上都花公孫朗的錢,我還沒叫鳳……米蘭蘭還你錢。」
「當初說好了,你洗衣來抵。」公孫朗淡淡回道。
「可是……」她急切地栘到他身邊。「我還有事要跟你商量,我是說請你幫忙。」
「這倒有趣了。」公孫斂揚眉。「不知玉姑娘指的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