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嚷一聲,小心地又試了一次,那個酥炸卷子還是棄她而去,她懊惱地放棄酥炸卷子,只夾面前的菜吃。
可是下一刻,一個金黃色的酥炸卷子,穩穩地落入她的碗裡。
她詫異地抬起頭,看見唐冠堯對她溫溫一笑。
「真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女孩,連夾菜吃都不會,要是把你扔進軍隊裡跟大夥兒搶食,你一定會活活餓死。」
雖然是惡毒的訕笑與批評,但他的語氣又輕又柔,好像充滿了寵溺,笑容好暖好溫和,像外頭普照大地的陽光,暖的讓人即使羞窘,也無法生氣……
「傻傻看著我做什麼?我又不能吃,快吃飯吧!」唐冠堯取笑道。
搶食芙頰立刻紅了,微窘地輕聲道謝後,將酥炸卷子放進口中。
真是卷子外酥內軟,餡料飽滿,但沁水卻吃得食不知味,因為心中激盪的情緒,一時無法平復。
沒想到,他會替自己夾菜……
接著,幾筷子剔去魚刺的魚肉落入她的碗中。
「你喜歡吃魚是吧?多吃點。」唐冠堯不急著吃,只忙著替她夾肉夾魚。
沁水訝然一愣,抬起頭問:「你知道我喜歡吃魚?」
「同桌吃過幾次飯,當然會知道,你以為我吃飯都不帶眼睛去的?」他嘀咕著,又夾起一筷子魚肉,細心地幫忙剔去魚刺。
沒辦法,她笨得不會夾魚、剔魚刺,而她的婢女又不在,他只好委屈點,做她的貼身小廝服侍她了。
沁水捧著飯碗,一股暖暖的甜意像翻倒的水,迅速瀰漫心頭。
好感動!他替她夾菜,已經夠教她驚訝了,沒想到他竟還知道他喜歡吃什麼。
也就是說……他一直注意著她?那是不是表示,他其實很在意她?
沁水思緒紛亂,卻不敢多想,夾起飯菜猛往嘴裡塞,無意識地咀嚼著,忽然喉中一窒——她嗆到了。
「咳咳咳——」她趕緊捂著嘴,劇烈嗆咳起來,咳得眼眶裡淚花亂轉。
「怎麼了?嗆到了?」唐冠堯立刻起身走到她身旁,替她拍背順順氣。「要不要緊?吃慢一些嘛,又沒人同你搶。」
「謝、謝謝……」沁水緩緩抬起頭向他道謝,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突然像膠著住似的,再也分不開了。
唐冠堯替她順氣的動作停止了,但並沒有移開手掌,靜止的動作,更能感受到她肌膚的溫度與柔若無骨。
他的視線在她嬌羞的美麗容顏上兜轉,癡望許久,才緩慢往下,落在她裸露的白皙肌膚上。目光,倏然轉濃。
方纔沒有仔細看,如今細瞧才發現,她看來纖瘦,但「某個部位」倒是挺豐滿的,飽滿地撐起了肚兜,還隱約可見丘陵間山壑的陰影。
「你穿這樣,很美。」他目光濃濁,語調沙啞地讚美。
同樣的衣裳,靜馨和她穿起來,感覺就是不同。
靜馨穿起來體態玲瓏,妖嬈艷麗,能將男人迷得骨酥肉麻,不在話下。但她穿起來少了風塵味,多了一分清純端莊,融合著性感與清純,反而更讓男人無法抗拒。
至少,她魅惑了他,讓他的眼眸無法自她身上轉開。
「呃……」沁水不知該如何回答。她該道謝嗎?
為了他讓她穿上這樣一身暴露的衣裳,然後又稱讚她?
唐冠堯伸出手,憐惜地扶上她的臉頰。被魯莽醉漢打腫的傷處幾乎已經完全消退,只留下淡得幾乎瞧不見的些許紅痕。
她白雪般的肌膚好柔好嫩,軟綿得不可思議,比豆腐花還要細緻,他得小心地控制著力道,才能不讓自己的粗指搓紅了它。
沁水臉上泛著紅暈,傻傻望著他,壓根忘了該阻止他「吃她豆腐」。
興許是他撫觸的力道太輕柔、舒服了,她才會忘了呵斥他,阻止他繼續放肆。
唐冠堯兩眼直勾勾地凝視著她,情生意動,經常調情卻極少動情的他,腹中翻滾著激烈的慾望之火。
他沉默地轉而握住她的手腕,緩緩將她拉起。
他早想吻她,隱忍了許久,這會兒終於再也無可忍耐,生平第一次,他衝動得不想去顧忌後果,只想先順了自己心頭的渴望再說。
哪怕後果是他無法承受的,他也認了!
沁水隨著他的動作起身,腦中仍是一片混沌,愣愣地任他擺佈。
才被他拉起,屬於他的溫熱唇瓣,就緩慢地、輕柔地罩下。
不是強悍的掠奪,也不是小人地偷襲,而是正大光明地,一寸一寸地貼近。
如果沁水想,她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逃開,但她沒有,他深深的凝視,像一把鎖,牢牢地鎖住她的目光,炙熱而露骨,沁水緊張地舔舔唇,卻無法逃離。
兩張唇,緩緩貼近、再貼近……終於,牢牢地密在一起。
他的唇,溫潤而溫暖,霸氣地罩住了她。
她的唇,甜美而柔軟,讓他依戀不捨。
兩人柔情萬千地啄吻著,火熱纏綿地廝磨著,交接的唇好像黏上了膠,怎麼也分不開。
沁水從來不曾和人如此親密過,他的唇就在她的唇上吮吻著,而他的氣息盈滿她口中,這分親暱讓她有些羞澀不安,卻又忍不住顫慄沉迷,根本無法抗拒。
她的唇甜的不可思議,唐冠堯沉迷地一再品嚐舔吮,但仍勉強維持住君子風度,不過度貪求。
怎知沁水竟怯生生地探出粉舌,笨拙地想要回應,他驚喘一聲,理智瞬間崩裂,他急躁地捲住那急欲溜走的小舌,逗弄勾引。
「誰教你的?」他貪婪地流連在她的唇上,還不忘噴著氣,嫉妒地質問。
要是讓他知道誰碰了她的唇,鐵定要讓那人好看!他莫名地浮現一股佔有慾。
「嗯,沒……沒人教我呀。」沁水雙眸微閉,細碎地嬌喘著,那誘人的嫵媚神情,像媚藥似的勾得人心癢難耐。
沁水略微頓了下,有些擔憂的小小聲問:「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不!」唐冠堯立即否認。
相反的,她做得太好了!以初學者來說,她真是聰慧過人、一教就會,足見她本性熱情,他真不知道她為何用那冷冰冰的面孔示人。
兩唇盡情廝磨纏綿,沒發覺靜馨端著茶水,在門縫間瞧見了這一切,靜馨彷彿大受打擊,飛快回身,神情黯然地踉蹌離去。
房內的人繼續熱吻著,許久後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
唐冠堯滿臉溫柔,輕輕按住她的後腦,憐惜地將她揉進自己懷裡。
他的大手滑下她纖細的背脊,輕柔地來回撫摸,像安撫一隻撒潑的小貓。
她是小貓嗎?
確實是!她凶悍起來,不正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嗎?唐冠堯暗暗好笑。
確實柔若無骨地依偎在他懷中,與他一同靜靜享受這時光,既沒賞他耳光,教訓他不得逾矩;也沒命令他不許再碰她,前所未有的柔順讓唐冠堯意外又驚喜。
原來她不要高傲、不端架子的時候,是如此溫順可愛!唐冠堯暗自欣喜。
「放開我!」他高興不到片刻,原本被吻得迷迷糊糊的高傲公主突然恢復清醒,燙著似的從他懷中跳開,漲紅臉睜大圓眸瞪著他,控訴他乘人之危。
「你……你怎麼可以逾矩?」想到方才自己的放浪,她可恥得簡直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她被吻了,居然還熱切回應?真是太淫蕩了、太不知羞了!
但他也可惡,怎能趁她無防備之時偷香竊玉呢?
「我們已是未婚夫妻了,你父皇沒定下規矩,不許未婚夫親吻自己的未婚妻吧?」唐冠堯一臉無辜地巧言狡辯。
他要是還有一絲良知,就該為了自己想白白佔她便宜而感到羞愧。
因為他明明沒打算接受她,也沒打算履行這樁婚約,卻毫無羞愧地摟她吻她,竊取她未來夫婿才能享有的權利。
有時候,連他都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
「雖然我們是未婚夫妻,我父皇也沒命令我們不許親近,但是……我們畢竟尚未完婚,在大婚之前,應當保持適當的距離,不該逾越男女分際……」
「但我情難自已啊!公主這樣的美人在我眼前,要我如何忍耐?」唐冠堯舌粲蓮花地繼續無恥下去。
原本想板起臉的沁水,立刻被他這句露骨的愛語逗得滿臉通紅。「反、反正不許隨便吻我就是了!」
本該是嚴厲的警告,卻變得結結巴巴,聲勢虛弱。
沁水窘迫地低下頭,不經意瞧見自己這身暴露的衣裳,有個方才一直沒想到的重要問題,倏然浮現腦海。
「這身衣服——是誰替我換上的?」她推開唐冠堯,瞇起眼,以求證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問。
「呃……」唐冠堯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是該告訴她實話,還是說謊騙她?
說實話她未必能坦然接受,說謊騙她也有被拆穿的可能……
「是誰?」見他沉默不語,沁水緊張地再次逼問,該不會,該不會是……
唐冠堯想了想,最後決定據實以告。
今日的她如此甜美溫柔,況且他們是未婚夫妻,而且都已經相濡以沫了,相信她不會介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