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裡,安宥勳不停翻看手裡的相片,腦海裡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沒事的,就算他們認識又能代表什麼?難道他愛錯了人?
絕對不會,她與此人所做的一切肯定無關。
一個多小時之後,錢秘書又來敲門,「總經理,供應商來了。」
「好,請他們稍待一會兒,我馬上過去。」揉揉臉,讓自己的表情恢復自然,安宥勳這才走出辦公室,親自接待客人。
在與供應商洽談時,他不受情緒的影響,依然談笑風生、決策專業而果斷,舉手投足間有種令人折服的氣勢,讓對方對他另眼相看,直誇他是青年才俊。
但是瞭解他的錢秘書心底卻很清楚,總經理的表現雖然與平常無異,但今天的他太過認真,反倒不正常。
雖然他發現總經理對待田佳言有些特別,卻以為這不過是一時的,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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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又招待客人出去吃飯,直到結束之後已是下午四點多,安宥勳因喝了幾杯酒,已有些醉意。
「總經理,你今天喝多了。」錢秘書扶住他。
「我沒事,喝一點心頭舒服點兒。」安宥勳推開他,「回去公司吧!」
「今天沒有重要的事,你還是先回去歇會兒吧!」儘管安宥勳看來並沒有醉得很嚴重,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不必,我還想繼續加班。」他沒忘了晚上十點還要去接田佳言。
「好,那我留下陪你。」總經理都說要加班了,他這個下屬如果先回去,豈不挨罵?
「怕挨罵?」安宥勳抬起眉,一語道中他的心事。
「呃,不是,我是真的想陪總經理。」錢秘書笑笑。
「算了,我想一個人靜靜。」到了車旁,他自行打開車門,「先送我回公司。」
「是。」錢秘書於是將他安全的送回公司,然後準時下班。
待在辦公室的安宥勳因為醉了的關係,直覺太陽穴漲疼著,打開桌上的資料與卷宗,卻怎麼也無法專心辦公。
「天,我到底怎麼了?不能因為幾張相片搞得自己心情不好,絕不能再繼續這麼下去。」泡了杯濃茶喝下,好讓自己酒醒得快點兒,休息半個小時之後,他重新振作努力找回專注力,不再讓其他事物干擾自己。
晚餐的時間到了,他也沒吃,一直埋頭苦幹,等抬頭看表時,才恍然發現已經快九點了。
就在這時候,他桌上的手機響起,一看見上面顯示的名字,他忍不住漾起一抹笑,「提早下班了?」
「不是,而是想問你想不想吃蛋糕,蛋糕師傅研發一種新口味,賣得不錯,我私下留了一個要給你。」田佳言甜甜地說。
「又是蛋糕師傅做的?」他有點兒失望。
「不喜歡?對了,我怎麼忘了你不喜歡吃蛋糕。」她噘起小嘴兒,低落地說。
「我吃,你拿回來我就吃。」不忍她難過,他立即改口。
「真的!」她笑了出來,「好,我會將它裝好。有客人來了,我掛電話囉!」
「十點等我。」他勾唇一笑。
「好的。」掛了電話後,田佳言立即笑臉迎向面前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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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十點一到,田佳言往落地窗外看去,就見安宥勳的車子已停在外面。
店長似乎察覺到了,於是笑著對她說:「去吧!剩下的我來收拾就好,免得他又說我虐待員工。」
「什麼!他這麼說過你?」田佳言很訝異。
「你不知道?他可是很袒護你。」店長接過她手中的清理工作,「怎麼還不走?」
「好,謝謝店長,我會幫你澄清的。」
她朝店長點點頭之後,便拿了蛋糕奔出店外。
坐進安宥勳的車裡,她劈頭就問:「你是不是對我們店長說了什麼?」
「嗯,我說了什麼嗎?」他心底很清楚她指的是哪件事。
「不承認算了。」她癟癟嘴,看向窗外。
「你……好,我承認就是,當初只不過是提醒她要好好照顧員工,不要虐待員工,如此而已。」他還真拿她沒轍。
「我們店長人很好,很照顧我們,只是比較嚴格一點,哪有虐待呀?」她睨著他,「下次見了她可別再這麼說了。」
「是是,我還真怕了你。」安宥勳挑起眉。
「我又不是母老虎。」她綻起笑容,笑容好美。她拎起手裡的蛋糕,「這個可以當消夜,不甜不膩喔!」
發現她特別強調「不甜不膩」四個字,安宥勳清楚原來她心底還介意著上次那件事。
「佳言,我的確不喜歡吃甜膩的東西,所以一看蛋糕上的那層奶油就倒胃口,可是自從吃了你做蛋糕後,感覺完全不一樣,是真的好吃。」
「是嗎?那等會兒多吃點。」她回以一笑,當安宥勳再次看著她所綻放的純真笑容時,不禁覺得自己太可笑,居然為了幾張照片煩憂一整天。
像她這麼單純的女生,又怎麼可能和劉定峰同流合污?即便兩人認識,絕對也只是巧合而已。
回到安宥勳的住處,田佳言立刻將蛋糕切好裝盤,端到客廳遞給他,「要不要來杯咖啡?」
「好,麻煩你了。」他點頭。
田佳言回到廚房煮了兩杯咖啡出來,「吃蛋糕配咖啡是最對味兒的。」
安宥勳接過咖啡喝上一口,再吃口蛋糕,「我還是覺得你做的好吃。」
「又來了。」雖然不相信,但田佳言還是覺得很開心,「改天我就做,一定做得比上次好吃。」
「從現在起我開始期待囉!」他揚眉輕笑看著她的容顏,明知應該到此為止,但依然拗不過心底好奇,試探性的問她,「你認識劉定峰?認識多久了?」
「劉定峰?」田佳言皺起雙眉,「他是誰?」
安宥勳吃進嘴裡的蛋糕差點兒卡住喉頭,他重重咳了好幾聲,「你真不認得劉定峰?據我所知前陣子你們還見過面。」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懂。」她疑惑地問道。
「這……」見她怎麼也不願承認認識劉定峰,難道是有什麼原因或難言之隱嗎?天,這叫他如何繼續?「沒什麼,我只是隨口問問。」
今天就先別問,他還沒準備好接受任何打擊,等明天再找時間向她問個明白。
「可是很奇怪,劉定峰究竟是誰?你為什麼會這麼問我?」
安宥勳錯愕的抬起頭,她不肯承認也就算了,居然還裝傻,這……這讓他對她的信任開始動搖了!
「你?」他瞇起眸,挺直背脊,不語的望著她,就在這片刻空氣彷彿只存在他的呼吸聲。
「你……怎麼了?」為何他的眼神變得這般犀利,帶給她一種既陌生又可怕的感覺。
「你為什麼要騙我?」就算要相信她,他必須先說服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向她求證,搞清楚一切。
「什麼?」田佳言一頭霧水。
安宥勳心底清楚,如果將這話題一攤開,就等於彼此展開攻防戰,他真的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他又不希望自己像個傻瓜似的,從頭到尾都被人玩弄在手掌心!「這個劉定峰做出不少傷害『涎香閣』的事,現在又隱身在暗處,不知在進行什麼陰謀,如果你清楚,可以告訴我。」
「為什麼一直這麼說?我是零點的不知道這個人。」田佳言被他逼視得有點兒倉皇了。
「你明明和他在一起說過話,為何說不認識?」他激動地衝口而出。
田佳言的腦子一片混亂,當真被他的話給攪亂了,直到後來才明白他的意思,「你……你是懷疑我?」
「只要你說出實情,我會相信你的。」安宥勳的表情絕對認真,很想拿相片向她求證,偏偏他將它扔在辦公室裡。
「把……把我接過來又懷疑我?」她放下咖啡杯,難以置信地苦笑著,「我如果堅持真的不認識你說的那個劉定峰,你相信嗎?」
我……我不相信。
但是這句話安宥勳說不出口,只好先退一步,「算了,我們就別再提了。」
「不行,如果你對我抱著不信任,我們又怎能繼續住在一起?既然這麼不放心,又為何要讓我住進來?」她難過的逸出淚水,然後將自己的皮包扔在他身上,「檢查呀!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監聽器、監視器。這個檢查完了,還可以進房間仔細搜搜,看看我有沒有做危害你的事,電影裡不都這麼演的?」
「別這樣,佳言……」他站起來想抓住她,但身上的皮包就這麼滑下來,裡頭的信封順勢滑出,整疊鈔票掉了一地!
安宥勳低頭一看,立即皺起眉,「你哪來這麼多錢?」
「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他俯身將鈔票一一拾起,卻看見鈔票上還有張字條。
佳言,這些錢先拿著,有需要隨時告訴我。 劉
「給你錢的是誰?」還姓劉!
他瞇起眸,控制不住身子的顫抖,多希望這一切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你為什麼要質疑我?」他越是懷疑就越讓她難受,也就更不想澄清,「你到底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