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挽著安諾寒的手臂走在小路上,她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小安哥哥,你什麼時候回英國?」
「我已經辭職了,過幾天去你爸爸公司上班。」
「真的?!」她激動地跳到他身上,雙腿纏住他的腰,雙手摟著他的頸項吻上他。
越吻越深入,越吻越綿長。
漫長的親吻中。
飛鳥棲息在枝頭,樹葉飄落。
野花的花苞漸漸舒展開了……
吻到快要窒息,他們才依依不捨地分開,沫沫從他身上跳下來,回過身,笑意在臉上僵住……
她看見小路的盡頭,小山頂,站著一個女人。
黑髮在風裡凌亂。
白色的裙子飄在空中。
沫沫仍然找不到其他的詞彙描繪她的美麗,除了「傾國傾城」……
「她該不會跳下去吧。」沫沫擔憂地看著遠方的山坡,山坡雖然不算陡峭,但荊棘密佈,怪石嶙峋,一旦跳下去,即使僥倖不死,也會遍體鱗傷。
「她不會!」安諾寒平靜地看看山頂的蕭薇,搖搖頭:「沒有人,能讓她放棄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為什麼站在這裡?」
「我們走吧,看見我們在這裡,她說不定真會跳下去。」
他們走遠之後,安諾寒又回頭看一眼山頂,蕭薇還站在哪裡。
望著山下的風景。
他知道蕭薇仍然放不下那段回憶。
可風景還是當年的風景,他永遠不會再陪她看。
因為值得他守護的,只有一個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沫沫還沒睡醒,安諾寒把她從被子裡拖出來。
「什麼事啊!我還沒睡醒呢。」她埋頭在被子裡。
「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去希臘,私奔!」
「什麼?!」沫沫一下子坐起來。「你說什麼?」
「噓!趁著他們都不在,我帶你去希臘。只有我們兩個人……」
沫沫思維短路了三秒鐘,立刻起來穿衣服。
大清早起來去私奔,太浪漫了!
一切和夢境一樣,梧桐樹下,光影斑駁。
他牽著她的手走過林蔭小路,走進古老的教堂,他們站在雅典娜的浮雕之下握緊彼此的手。
最簡單的婚禮,沒有禮服,沒有鮮花,沒有音樂,沒有掌聲,甚至沒有神父……
可他們有感情,永不會褪色的感情……
不論將來如何,生命的旅途裡,他將牢牢牽著她的手,不再分離。
【全書完】
番外──蜜月
香港,傳說中的東方明珠。
一百年的殖民統治,讓這個國際大都市有著太多動人的傳奇。
走在人流擁擠的街道,仰頭看見周圍密集的高樓大廈,早已習慣澳洲空曠的沫沫有些不太習慣,死死地扯著安諾寒的手臂,生怕他被人流沖走。
昨天安諾寒帶她去了維多利亞港,那裡的夜景燈火璀璨,如詩如幻。令她不由得感歎香港的繁華瑰麗。
今天來的這個地方特別亂,行人有很多酒氣熏天。
街邊有些很穿著暴露的女人,手裡捏著根香煙,眉眼不住地亂飛。
「小安哥哥,這裡是什麼地方?」沫沫好奇地看著周圍問。
「缽蘭街。」安諾寒告訴她:「這是香港有名的龍蛇混雜,聲色犬馬的地方。」
「哦!」她看看周圍五光十色的招牌,夜總會,麻雀館,時鐘酒店。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這裡也不像什麼觀光旅遊的地方,難道安諾寒帶她來這裡是想學習點發展娛樂事業的經驗。
安諾寒告訴她:「你知道麼,我小時候經常偷偷跑來這裡……」
「為什麼?」
「因為這裡有過很多故事。」安諾寒帶著沫沫走進一家夜總會,吧檯裡調酒是一位時尚的美女,染成黃色的長髮柔順亮澤,身上散發著一種令人愉快熱情……
「想喝點什麼?」調酒師問。
「烈焰焚情。」見調酒師驚訝地打量他,安諾寒說:「有人說這種酒非常獨特,只有你們夜總會有。」
「是的,我要提醒你,那個酒很烈。」
「沒關係,我很想試試。」
沒多久,一杯酒端上來。鮮紅色的酒上,燃著黃色的火焰。
沫沫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酒。「這酒真特別!」
美女調酒師笑著說:「我的師父教我調它的時候,還告訴我一個安以風的故事。」
「安以風?」沫沫差點跳起來,幸好安諾寒悄悄拉住她的手。
「香港人都聽說過這個男人,他是香港最後一個教父級別的老大,從他死了以後,香港變成了真正的法治社會!」
安諾寒笑了笑,把手放在酒杯上,火焰因為沒有助燃的氧氣漸漸熄滅,他端起酒杯,一口氣喝進去……
美女調酒師見他一口氣喝進去,接著說:「他最喜歡喝這種酒,常常坐在這裡喝一整夜。他說這種酒夠火辣,夠熱烈,像極了一個女人……」
「女人?」沫沫聽得興致勃勃。「他喜歡那個女人?」
「有人說,他喜歡過一個女警,為了那個女警連命都可以不要。但是那個女警卻騙了他……從此以後,他再不相信感情……女人對他來說如過眼浮雲。」
「再來一杯!」安諾寒說。
趁著美女調酒師轉身去調酒,沫沫湊近他耳邊問:「那個女警是不是小淳阿姨?」
「是。」安諾寒小聲說。
沫沫正偷笑,有個不年輕但很有韻味的女人走進來。
經過他們身邊時,她盯著沫沫看了很久,轉眼看到安諾寒更為吃驚。
但她沒說什麼,走向裡面。
女人走了以後。沫沫問美女調酒師。「她是誰啊?」
「秋姐是個女強人,自己有很多家店,人脈廣。不過,她從沒結過婚,她總說:這年頭,好男人都死絕了!有人說她喜歡韓濯晨,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韓濯晨?」
「是啊,聽說他非常可怕,黑白兩道的人聽到他的名字都要嚇得渾身發寒……不過照樣擋不住迷戀他的女人前赴後繼……」
那一個晚上,沫沫再夜總會聽到了很多故事,她從來不知道她的爸爸是個非常可怕的男人,黑白兩道的人聽到他的名字都要嚇得週身發寒……
因為聽故事聽得太投入,沫沫和安諾寒回到酒店已經過了午夜。
午夜的香港,霓虹幻彩,更凸顯出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的魅力。
站在三十六樓的陽台,幾乎半個島嶼盡收眼底,許多年少的回憶被熟悉的景物勾起。
安諾寒很少提及自己的過去,包括沫沫,也不知道他曾是個沒有父親的私生子,他曾經被人放肆地嘲笑,侮辱……
他還曾經天真地崇拜著那個人……
安諾寒自嘲地笑笑。
一雙纖細的手臂纏住他的腰,小手在他身前握住。
玫瑰的淡香從柔軟的身體上徐徐飄散。
「小安哥哥……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輕輕的詢問在他背後喚起,柔軟的語調拉回他的略有些惆悵的思緒。
「想我小時候。」
「你小時候?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沫沫眨著眼期待地看著他。
安諾寒想了很久,笑著說:「有!有件事情很有趣!我小時候有個偶像,我崇拜他,喜歡他,就連聽見他的名字都會莫名其妙的地興奮。九歲那年,媽媽辭去了警察的工作,要帶我離開香港,臨走前,我毫無理由地想見他,想聽他跟我說句話,無論說什麼都行。於是,我偷偷跑去他最喜歡出沒的缽蘭街,在各個夜總會門口轉悠,我連續去了三天,終於等到他。那天天氣特別熱,我遠遠看見他的背影,興奮地血液都沸騰了。我跑過去,剛想跟他說話,他的一個手下揪住我的衣領問我想幹什麼,我說想要他給我簽個名……他的手下一陣大笑,把我丟到三米以外,等我爬起來時,他已經走遠了,由始至終都沒看我一眼……可我居然開心了極了,纏著我媽媽一遍遍告訴她當時的情景,說他太酷了。媽媽一句話都不說,低著頭用消毒水為我擦去膝蓋上的血跡,包紮傷口……」
講到這裡,安諾寒牽動一下嘴角,笑了。
沫沫也憋不住笑出來。「小安哥哥,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天真的時候,難怪你要去缽蘭街?你是不是還想去找他簽名?」
安諾寒沒有回答。
「他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沫沫天真地想著:她一定要幫安諾寒找到他的偶像,要一個簽名,實現他的願望!
安諾寒看向遠方,悠然開口。「他叫安以風……」
沫沫愣住了,拚命想從一種混亂的狀態去思考聽到是信息。
「是,是不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你九歲時,風叔叔還不認識你?」這是否意味著安諾寒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可他們明明長得很像。
「更有趣的是,有一天早上,我看見他衣衫不整從我媽媽房裡走出來……他告訴我,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沫沫看著安諾寒,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她發現他的溫柔和細心背後,好像有許多無法彌補的傷害。她忽然產生一種特殊的感情,不想再單純地想被他呵護,照顧,更想去保護他,撫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