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若梅終於不支軟倒、鞭子將要落在她臉上的那一剎那,常無咎及時現身,一手扯住軟鞭,一手攬住若梅軟倒的身子。
「無咎,你們回來了,綦毋昊呢?綦毋昊呢?」盛清華奔到常無咎身邊,幫忙扶住若梅。「若梅,若梅,你要撐住啊!」
「靳姑娘請離開,等魁首回來,自會有所發落。」常無咎冷然的說。
「你!」靳嬌嬌一見機會沒了,氣得拂袖而去。
「無咎,你快幫我抱若梅到房裡,然後去請大夫。對了,見到你們魁首時,轉告他,我會找他算帳的!」
下令監視靳嬌嬌,不得讓她出菊院一步,並修書一封派人送往靳幫之後,綦毋昊飛快的來到蘭院。
原本提早一天趕回來是想給盛清華一個驚喜,順道將收到的信交給她;結果,驚的反而是他,喜倒是跑得不見蹤影了。
他推門而入,看到了守在侍女床邊的盛清華。
他知道她對這個侍女有如姊妹,對所有的下人也都非常親切,但是這麼的看顧一個侍女,對他來說仍屬不可思議。
「派個人來照顧她就行了,你別累壞自己。」
為了怕吵到好不容易睡著的若梅,盛清華將他拉出房外。
「可以啊!我就派你來照顧她!」她沒好氣的瞪著他。
「你在生氣。」
「我當然是在生氣,都是因為你花心風流,所以才把我們害得那麼慘。今天如果不是若梅拚死護著我,現在躺在那裡的人就是我了;然後呢,你是不是也隨便派個人來照顧我就算了?」
「靳嬌嬌的事與我無關,我和她也是回來之後才正式第一次見面,說我花心風流太說不過去了;還有,如果躺在那裡的人是你,我會親自照顧你,衣不解帶的守在你身邊,而且……一定會殺了靳嬌嬌!」
第6章(2)
霎時,一道暖流在胸中緩緩的流動,盛清華轉過身背對著他。
「你們這些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殺啊殺的,我可不許你隨便殺人喔!」
「嗯,都聽你的。」綦毋昊趁勢將她攬進懷裡。
「不過,不可以這麼簡單就放過靳嬌嬌,我一定要替若梅出這口氣!」
「你高興就好,不過要適可而止,知道嗎?」想到懷中的信,綦毋昊立刻拿了出來。「對了,你的信,景德鎮送來的。」
「景德鎮?該不會是小玉吧?」盛清華興奮的拆開信,愈看笑容愈大。
「有什麼消息嗎?」綦毋昊探頭看,心裡有點擔心,不知她有沒有發現這封信和他上次拿給她看的那封信,兩封信筆跡完全不同。
「好消息,小玉說他們這次進貢的瓷器深得皇上的歡心,不僅得到好多賞賜,還給了他們一個特別的恩賜。」
「什麼特別的恩賜?」
「皇上特許他們入國庫選取一樣寶物。不過因為寶物太多了,他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選哪一個。所以皇上特許,只要他們決定了,隨時都可以上皇宮取寶。哇!想到就教人興奮,國庫裡的寶物樣樣價值連城,這次小玉他們發達了。」
「那真是太好了,不是嗎?小玉算是苦盡甘來了。」
「小玉說要我們一定要再到景德鎮去,他們一家人要好好的感謝我們。怎樣?我們找個時間去吧!我要他們燒個獨一無二、專屬於我的瓷器給我,嘿嘿……」盛清華好興奮。
「好啊!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們就去拜訪他們。」
綦毋昊也很為小玉他們高興,不過他更驕傲的是,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傻姑娘。呵呵,他的傻姑娘善良率真的個性,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啊!
什麼嘛!說什麼如果靳嬌嬌傷了她,他會殺了靳嬌嬌。
哼!說得好聽,現在連她要替若梅出口氣都不行,說什麼已經修書要靳嬌嬌的爹來將她帶回去,這幾日就讓靳嬌嬌自己待在菊院,別去招惹她了。
招惹她?說得好像靳嬌嬌來找她們麻煩,都是她去招惹人家似的!
不許她報仇,好,那她不報仇,只是小小的教訓她一下下總行了吧!
「無咎,你們有武功的人最怕什麼?」自從那日之後,綦毋昊就讓常無咎跟在她身邊,以防萬一。若不是看若梅明明痛白了臉,卻一見到常無咎就馬上臉紅,而常無咎對若梅也是極為溫柔的話,她才不想多個人在身邊監視呢!
「最怕自認武功高強,實則普通。」常無咎扇著火,正在為若梅煎傷藥。
「咦?為什麼?」不懂。
「因為這種人死得快。」
「喔!不過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怕什麼實質的東西,對你們的武功有害的。」
「若是對武功有害的東西的話,那就是化功散了,那是一種毒藥,中了化功散的毒,所有的功力都會失去。」
化功散啊……盛清華想著。
「盛姑娘問這個做什麼?」常無咎疑惑的問。
「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好,就決定用這個,既然靳嬌嬌仗著武功隨意欺凌弱者,那麼就讓她失去武功,讓她欺負不了人!
呵呵!她真是澤帔蒼生啊!
不過……這化功散到哪兒拿呀?
連著三日不見綦毋昊的人影,盛清華再也忍耐不下去,乾脆直接上書樓逮人。
敲了門之後,她直接推門而入,就見綦毋昊和三大長老同時抬起頭來,往她望了過來。
綦毋昊原本不悅的神色,在見到是她之後,漾出了溫柔的笑容。
他對著三大長老低語幾句後,三大長老離開書樓,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我好想你。」綦毋昊直接將她攬進懷裡,深吸一口她身上的百花馨香,連日來緊繃的思緒漸漸緩和下來。
「說謊!」盛清華軟軟的靠在他的懷中,嬌嗔道。
「是真的,我真的好想、好想你。」綦毋昊捧著她的臉,認真的說。
「我才不相信,如果真的想我,為什麼連著三天都對我不聞不問?虧我們還住在同一個院落,竟然連一面也見不上。說你想我,誰相信?」她呢喃地抱怨著,也間接的述說她的想念。
「誰說我對你不聞不問?我每天都有見到你,只是你不知道罷了。」每天晚上,他忙完公事回蘭院時,都會到她的房裡看她,沉睡中的她常常讓他看得忘我;昨晚甚至就這麼呆望著她,直至天際將白才匆匆回房。
「哼!我才不信。」
「信不信由你,不過這應該不是你來找我的主因吧?」
一聽到這兒,她就生氣,一把推開綦毋昊。
「我問你,那個靳嬌嬌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走?」這三日靳嬌嬌變本加厲,對服侍她的下人動不動就打罵一頓,她已經聽到太多的控訴了,也看過那些傷痕,真是太過分了!
「她又找你麻煩了?」綦毋昊驚問。
「不是我!」
「那是誰?」不是她的話就好。
「你知不知道這三天她換了幾個侍女?七個,七個耶!」綦毋會裡侍女原本就不多,而現在,除了若梅之外,每個人都服侍過靳嬌嬌,身上也都留下紀念品——大大小小的傷痕。
「七個?為什麼?」
「我真不懂你到底是怎麼做人家主子的,自己的人遭虐待還不知道,竟然問起我這個外人為什麼!」盛清華真的很生氣。
「虐待?她打下人?」
「沒錯,而且有幾個甚至比若梅還嚴重。你說,這事怎麼善了?」
綦毋昊蹙眉,對靳嬌嬌的行為也感到非常憤怒,但是他最近真的很忙,實在沒空管這種事。
「我會交代管家……」
「就是因為管家已經無法可想,沒有人願意去伺候靳嬌嬌,事情才會鬧上我這裡。」
「伺候人本來就是他們的義務,他們無權說不!」綦毋昊皺眉。
「綦毋昊,你搞錯方向發火了吧!我來告訴你,是要你對靳嬌嬌的行為想個辦法,而不是要聽你批評那些勞苦功高、主人又不體恤的可憐人的不是!」
「清華,我真的很忙,你就要他們再忍耐忍耐,反正靳姑娘就要離開了。」
「你!」盛清華氣得想吐血,直說靳嬌嬌要離開,連個日期都沒定,要人忍耐到什麼時候?
「是真的,我好忙,已經三天沒合眼了,難道你都沒發覺我好憔悴?」綦毋昊轉移她的注意力。
盛清華仔細的看著他,說憔悴是誇張了點,但他眼下明顯的暗影,證明他說的不假。
「到底在忙些什麼?」她軟下語氣,覺得有點心疼。
「做些預防工作,就算這次靳嬌嬌回去之後,在她父親面前搬弄任何是非而影響兩幫的交好,也不怕會有任何麻煩。」
盛清華恍然大悟,也才知道,原來他考慮到的層面如此廣,而她卻都不知道,還怪罪他。
「對不起,我都沒想到兩幫交惡的後果,不僅沒幫上忙,還怪罪於你。」
「我的傻姑娘,你又何錯之有呢?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這陣子綦毋會的內務若不是由你發落,我哪能全心在預防工作上呢?」
盛清華不好意思的一笑,「那你喜歡嗎?」她指的是環境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