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有你這位無師自通的女神醫在,我是死不了的。」陸峰笑容滿面的打斷她的話,心底深處裡對她的愛意擋不住的溢了出來,一波波、一陣陣推溢著,終於溢滿了他整顆心、整個人。
「政叔?」邾竹妤一臉擔憂的望向楊文政。
「你做得很好,他已經沒事了。」楊文政笑著對她保證道。
「好了,確定我沒事了你是不是可以好好休息了呢?你看你自己,兩個大黑眼圈,眉頭又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螞蟻。」他突然拉住她輕斥道,而楊文政則識相的摸摸鼻子悄聲離去。
「我沒事。」她對他展露笑容,喜不自勝的品嚐著楊文政那句「他已經沒事了」。
「沒事才怪!」他對她大皺眉頭,拉住她的手開始使勁想將她拉上床。
「你在幹什麼?」她發覺到他怪異的舉動了。
「你看起來很累。」陸峰沒頭沒尾的告訴她。
「我看起來很累?」邾竹妤重複他的話,一副不懂的樣子。
「需要馬上上床睡覺。」他一本正經的告訴她。
「喔,那……那我回家去睡。」她望著他已無大礙的臉色,幾經考量後緩緩的點頭,她自己知道他說得很對,她是真的快累垮了,而且也非常需要好好睡一覺。
「等一下。」陸峰迅速拉回突然掙脫轉身要走的她。
「做什麼?」邾竹妤莫名其妙的問。他不是要她回家睡覺嗎?怎麼又拉住她?「你還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是想喝水還是想上廁所?」
陸峰眼珠子一吊翻了個大白眼,他又不是摔斷手、跌斷腿的,他只不過被一條小蛇吻了一下,難道連喝水、上廁所這種事都不會嗎?她也未免太小題大作、太誇張了吧!
「要睡覺在這裡睡就好了,你發什麼神經要大老遠、千里迢迢的回家睡?」他沒好氣的告訴她,又忍不住大皺眉頭的瞪著她輕斥道:「你不知道你看起來就像隨時會昏倒的樣子?」
「我沒這麼虛弱,更何況生病的人是你不是我。」她擰眉反駁。
「這裡睡。」陸峰溫柔卻霸道的說,原本拉住她手臂的手瞬間移至她的腰間,緊緊的因住不讓她走,對一個病人來說,他的力氣實在是大得可疑。
「這裡?」她左右環顧房內一圈,除了眼前這張被他佔領的床之外,就只剩兩張小沙發和一張小茶几,他不會要她在那沙發上屈就一晚吧?或者他根本要她睡地板?
「睡床上。」他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疑慮,有些無奈的開口告訴她。
「床上?那你要睡哪裡?」她瞠目結舌的驚叫,「你沒必要為了讓我睡這裡而爬到二樓回房睡,這樣的話,那不如讓我去睡那裡就好了。」
她真的很天真。陸峰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笑容,「我沒有那麼努力,打算爬到二樓去睡。」他告訴她。
「那……」她還是不懂,如果他不打算回二樓的房間睡,又要她睡這裡、睡床上,那麼他的意思不會是…….
「不要。」她杏眼遽然暴睜大聲的朝他叫道,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夠令人側目了,更何況是睡在同一張床上,「我要回家睡。」她堅持的說。
「你不怕我晚上會突然發病?」他突然變得虛弱無力、臉色蒼白、可憐兮兮的說。
「政叔說沒事了。」她的聲音有絲不確定。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為了留下她,陸峰自我詛咒的說。
「你別亂說話。」
「留下來陪我。」他軟言要求。
邾竹妤掙扎的搖頭,「不行。」
「如果你是擔心我會有什麼舉動的話,那你大可放心,別忘記我是病人,沒那個多餘的力氣辦事的。」他忍不住挪諭她說,見她羞赧卻又惡狠狠怒視他的眼,他強忍住笑容一本正經的發誓,「那我在這裡發誓,如果我今晚對你有任何越雷池一步的話,就讓我毒發身亡……」
「你發神經呀?」她激動得打斷他。
「願意留下來了?」他凝視她。
「我……我到沙發上去睡。」她歎了一口氣軟心腸的說。
「行,如果你睡沙發的話,明天早上鐵定會全身酸痛直不了身。」他想也不想的拒絕她的決議,還有效率的提出反對的理由。
「你怎麼知道?」
「我以前工作忙的時候曾經睡過沙發。」這是親身經歷過的教訓,所以他說起話來當然是義正辭嚴,一絲不苟。
「那……那我睡地板好了。」她看著稍小的單人沙發半晌,不由得同意他的說法,那沙發睡起來她明天鐵定會痛苦一天,所以她將目光放在光潔的木質地板,很高興自己的潔癖將它弄得一塵不染,現在要睡地板也不會覺得它骯髒、噁心難過。
「那結果還是一樣。」他不快的說。
「別告訴我你以前忙的時候連地板也睡。」她抬起頭皺著眉望向他。
「呃,不是,那次情況比較特殊,因為一時太過激動之下才……」老天!他在說什麼?
邾竹妤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激動跟睡地板有什麼關係?」
「這個……」要怎麼告訴她,他之所以會有睡地板的痛苦經驗是被激情所害?
「別想騙我了,沙發是因為小睡起來不舒服才會讓身體酸痛,地板這麼寬敞平坦,睡起來怎麼會讓人感到酸痛呢?」見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邾竹妤一臉不受騙的表情說,轉身就打算席地而眠。
「相信我,地板硬邦邦的絕對不會讓你睡得舒服的。」陸峰拉住她,「更何況你現在不陪我,等到明天後侮來不及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你若不舒服的話,明天誰能照顧我?你不會要我抱病反過來照顧你吧?」
他不無道理的話讓她擰起了眉頭,看看沙發、看看地板,她最後還是歎口氣的說:「我看我還是回家睡好了,要不然你二樓的房間借我睡一晚好嗎?」
「不行,不管你睡哪裡都距離我太遠了,如果我突然發病你還是沒辦法顧及到我。」他就事論事的告訴她。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她頭痛的嘟嚷道。
「上床吧。」
「什麼?」這三個字實在太曖昧了。
他拍拍雙人床上的空位說:「上來睡吧,你只有睡在這裡才能顧及到一切。」
「絕對不碰我?」瞪著溫暖舒適,不斷呼喚著她的床,邾竹妤要他保證。
「我又不是沒碰過你……」他調侃的聲音止於她怒眼瞪視中,「好,我發誓絕對不會讓你看見我伸手碰你。」
「真的?」
「如果有違誓言就讓我毒發身……」
「我相信你。」她急忙瞪眼打斷他的話。
她上床睡在邊邊,有種他一翻身她就會不可避免的掉下床的危險。
「沒有第三人,甚至第四人要睡在這張床上,所以你可以睡過來一點,以免掉下床去。」陸峰看著地小心翼翼的舉動忍不住戲謔的說。
「我這樣子睡得很好。」她悶聲的說。
「那至少可以面對我,而不是背對我吧?要不然說不一定連我病發了你都不知道。」
她咕噥一聲翻過身面對他,然而他卻正睜著炯炯有神的雙眼盯著她,一點閉上眼睛睡覺的打算都沒有。
「閉上眼睛睡覺。」邾竹妤對他命令道,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真的閉上了雙眼。
她怎麼忘了他是病人,最需要休息睡覺呢?邾竹妤在朦朧間想著,沾著枕頭的腦袋逐漸沉落,然後深深的睡著了。
聽見她平緩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陸峰睜開雙眼靜靜的凝視她疲憊的睡臉,這個天真的小女人太信任他了,沒有大野狼會眼睜睜的看著小紅帽一蹦一跳的唱著歌走過眼前卻不為所動的,除非那隻大野狠又瞎又聾,就連味覺都有毛病,然而他除了被蛇吻了一下之外,全身上下健全得幾乎可以活到百歲高齡,參加最健康的人瑞比賽,他沒理由不碰她呀。
嘴角輕揚,他溫柔的伸手將她攬人懷中,而她竟那麼自然自動的在他懷中找到了最舒適的位置攀附著他睡,唉,這個小女人真的太信任他了,信任到他連不交心都覺得對不起她,真是傷腦筋。
第十章
自從那天誤信小人饞言,中計在他懷中睡了一晚後,邾竹妤只能委屈的嫁雞隨嫁、嫁狗隨狗、嫁著馬騾隨山走的份了。
然而明白自己的情感歸屬的她,卻不能保證他的情感歸屬在自己身上,他愛她嗎?整天把愛字掛在嘴邊,早也說它晚也說它,末了還將它寫在歌詞裡唱給她聽的陸峰是否真愛她,他能承受自己想獨佔他的心嗎?
過慣萬人矚目的巨星生活,習慣被環肥燕瘦各式各樣美女包圍,被譽為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的花花公子,這樣的他可能為她這樣一個平凡的女子而浪子回頭嗎?她真的不敢想,更不敢奢求,但卻又捨不得放不開他,唉,原來「被愛是幸福、愛人是痛苦」這句話自有來處。邾竹妤呆若木雞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