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月驚鴻微蹙著眉,不太喜歡她提起她八歲那年到傅家的事,那會讓她又想起秦天動可惡的嘴臉。
「真可惜,那時我還是個小嬰兒,什麼都不知道,不然,就可以早點問問長生部的秦首領有關你的事了。」傅止靜說著嘴角勾起,忽地瞥了一眼秦天動。
秦天動突然被點到名,怔了一下。
「你要問秦天動有關我的什麼事?」月驚鴻心中微凜,細眉不悅地往上一挑。
「當然是身體狀況啊,長生部有三大組織歷代首領們的病歷記載,不是嗎?」傅止靜淘氣地道。
「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最清楚,你可以直接問我。」月驚鴻冷冷地道。
「可是,有些人並不知道自己生了什麼病啊!」傅止靜意有所指地看著她,笑容可掬得氣人。
月驚鴻怎會聽不出她在挖苦她雙腿裝病的事,立即尖銳地反擊,「這倒是,就像你也搞不清楚你們家遺傅的是什麼怪病。」
杜非同瞪大雙眼,差點被她直接挑釁的話驚岔了氣,這個月家大小姐到底明不明白她在對誰說話啊?
「注意你的態度,月驚鴻。」秦天動早就清楚月驚鴻的個性,對她會說出這麼沒禮貌的話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但還是忍不住斥責。
月驚鴻不甩他,冷著臉別開。
傅止靜沒生氣,反而對著秦天動燦笑道:「沒關係,秦首領,她說得沒錯,我們全家還真為這怪病傷腦筋呢!不過,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因為,再怪的病你都能治好,是不是?」
「是,屬下當盡全力維護主人的身體健康。」對於傅止靜的恭維,秦天動不卑不亢地接受。
「我一直沒有正式向長生部道謝,謝謝你們治好了我爸難纏的惡疾。」傅止靜說著以雙手握住秦天動的大手,由衷感激。
「別客氣,這是我們長生部應該做的……」秦天動微微一笑,笑容軟化了不少他原本耿直兇惡的臉部線條。不過,他在傅止靜握住他的手的瞬間,笑容卻突然一僵,忠厚篤實的臉龐起了一絲異樣的變化。
「天動的醫術比起以往的首領更是精良,連死人都能救活,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杜非同半開著玩笑。
傅止靜轉頭看著他,立刻換上古怪笑容,轉向尹適可大喊:「哇!小可,來來來,你看看杜首領像不像你迷戀的那個韓國明星?」
尹適可羞著臉挪步到傅止靜身邊,拚命點頭。
「是嗎?」杜非同啞然失笑地望著她們那四隻亮得過火的眼珠子。
「我和小可都很喜歡看那個韓星耶!」傅止靜熱情地燦笑著。
「很高興我的長相還能娛樂主人。」杜非同自嘲地道。
「嘿嘿,除了長相能怡情養眼,以後還得多和你學學理財賺錢之道呢。」傅止靜噗哧一笑,朝他伸出手。
「你太客氣了,賺錢是我的工作,你是英雄令主人,只要用力花錢就行了。」杜非同禮貌地輕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就放開。
「真的可以嗎?」傅止靜眨著黑澈澄淨的大眼。
「杜非同還可以教你怎麼花錢,在這方面他可是個專家。」月驚鴻譏諷地道。
「喂喂,月驚鴻,你怎麼可以說這種會讓主人誤解的話?我花的可都是自己的錢。」杜非同皺眉瞪她。
「天曉得是不是。」月驚鴻冷諷。
「呵呵,沒關係,我相信杜首領絕對公私分明,既然杜首領叫我用力花,那麼,請馬上開張六千萬的支票給我。」傅止靜隨即道。
「六千萬?」杜非同怔了一下,沒想到主人第一次開口要錢就這麼一大筆。
「怎麼?不可以嗎?」傅止靜故意問。
「不,當然可以。」杜非同神色一正,立刻專業地從他的全球限量名牌皮包裡拿出支票,簽下六千萬元。
「哎,你不問我這筆錢的用途嗎?」傅止靜又問。
「只要你擁有英雄令,就能隨時提領金銀閣裡所有現金。」杜非同奉上支票,眉頭皺也不皺一下。
「哇!真的嗎?沒想到這顆小小令牌這麼好用。」她接過支票,摸摸胸前的英雄令,誇張地喊著。
「就是啊就是啊,就好像隨時可以領錢的印章一樣耶……」尹適可也不可思議地跟著喊,但很快地就招來月驚鴻的白眼,嚇得趕緊閉上嘴。
「是很好用,所以,請妥善保管,別再動不動拿來當禮物送人。」月驚鴻冷諷。
傅止靜笑了笑,當然明白她在指責她之前將英雄令送給常率真的事。
「不會了,這次,我會直接把錢當禮物,來,給你。」她說著將支票交給月驚鴻。
「這是幹什麼?」月驚鴻一怔。
「幫我拿給常率真,這是我送她的結婚禮物。」
「害她涉險,差點送命,現在才要補償嗎?」月驚鴻接下支票,嘲諷地道。
「哎,說補償多傷感情,應該說祝福,祝她找到真愛。」傅止靜調皮地道。
「那丫頭是倔脾氣,不見得會收。」月驚鴻哼道,多少有點替常率真抱不平。
「我相信你會想辦法讓她收下的,對不對?」她偏著頭,還是笑。
月驚鴻蹙著眉,怎麼會聽不出她話中挑釁的意味?這小妮子開始出招了。
不過,沒必要一開始就和她槓上,她先慢慢拆招,多觀察些時日再說。
「是,我會轉交。」她忍下脾氣,意外地恭順。
杜非同第一次見傲氣凌人的月驚鴻忍氣吞聲,覺得挺新鮮的,倒是秦天動冷眼旁觀,壓根不信她會真心馴服。
「對了,常率真的身體應該好多了吧?秦首領。」傅止靜轉向秦天動關心地問。
「是,她的狀況已改善,但因為她的氣虛,還得多調養些時日,我已經讓一名藥師留在六韜館照顧她。」秦天動說明。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啊,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秦首領……」傅止靜像是突然想到什麼。
「是,請吩咐。」秦天動看著她,神情仍有些古怪。
「你這陣子如果不忙就到日本去一趟吧!」傅止靜道。
「日本?為什麼?」秦天動一怔。
「一位趙先生來找我,說是想請你去幫他女兒治病……」
「姓趙?」月驚鴻敏銳地揚起細眉。該不會是之前派傭兵來圍剿六韜館的那個幕後主使者吧?
「呵,你也想到啦?沒錯,就是當年打造英雄令的六大家族中的趙家後代,叫趙允東,他旅居日本多年,就住在東京那一帶。」傅止靜笑道。
「他又想幹什麼?上次到六韜館鬧事還不夠,現在竟直接找上你?」月驚鴻俏臉一沉,不禁橫了尹適可一眼。
這麼重要的事,這蠢丫頭竟沒有向她報告?
尹適可卻不知道大難臨頭,還傻愣愣地偷瞄著杜非同。
「趙允東的女兒似乎生了重病,他日前親自登門拜訪我,說他已不想要英雄令了,只盼我能幫忙救救他女兒……」傅止靜歎道.
「所以呢?你因為這情況和你家很相似,就心軟答應了他?」月驚鴻厲色問。
「對啊!他都這麼說了,我怎麼拒絕呢?而且我最能瞭解那種煎熬了,家裡有人得了不治之症,很可憐耶!除了生病的人受苦,家人更苦,我實在不忍心……」傅止靜小臉寫滿了同情。
「你難道沒想過,這也許是個詭計?」月驚鴻瞪著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高估她了。
「嗯?怎麼,你覺得會是詭計嗎?」傅止靜的表情從同情變得興味,眨著亮眼。
「當然,從趙家之前的作為看來,他們可不會輕易就放棄英雄令。」月驚鴻冷哼。
「的確,從上次那些傭兵的殘暴就能知道趙家居心叵測。」杜非同涼涼地插了一句。
「秦首領,你覺得呢?」傅止靜問秦天動。
「不論是不是詭計,只要主人下令救人,我一定照做。」秦天動向來謹守英雄令的原則,不違不逾。
傅止靜還沒開口,月驚鴻已忍不住先冷啐,「嗟,真是愚蠢至極。」
「你說什麼?」秦天動怒視著她。
「主子錯估形勢,你也跟著錯下去,這不是愚蠢是什麼?」月驚鴻譏諷。
「別太自以為是,你又怎麼知道錯的不是你自己?」秦天動不悅地反駁。
「我當然不會錯,我可不像有人白活了二十八年仍然沒什麼長進。」月驚鴻傲然地嘲弄。
「你……」秦天動氣得三分短髮直往上衝。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傅止靜早就聽聞這兩人針鋒相對,沒想到傳言不假。有趣!有趣!
月驚鴻和秦天動互瞪一眼,各自別開頭。
「唉,真幼稚。」杜非同推了推眼鏡,暗批一聲,懶得管他們了。
「既然月首領擔心對方使詐,那麼,就由你陪秦首領一起去日本吧!」傅止靜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做出裁決。
「什麼?」月驚鴻和秦天動異口同聲低呼。
「我已經答應了人家,又不能反悔,但秦首領一個人去我也不太放心,他雖然個頭大.可是完全不懂武功,萬一有什麼事一定應付不來,有月首領在一旁保護,比較安全……」傅止靜順勢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