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了口長氣,五指耙過髮絲,然後停頓在後頸,輕輕的按壓著,邊關陷入人生中最大的困擾。
已經發生的事,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那接下來該怎麼處理?
側過身,他看向她,她睡得又香又甜,模樣很可愛迷人,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緩緩的,輕輕的,長指滑過那差麗的紅唇,順著她上揚的唇線勾勃著,描繪出最甜美的笑顏。
從小,他就愛看她笑,不為那笑容裡的美麗,只為她笑容裡的開懷。
她的笑,總是開朗,總是大方,總呈蒙邁,像擁有了全世界的快樂,讓人忍不住要跟著她笑。
其實,打從她出生,還讓人抱著時,她就很愛笑了,看到他總是拚命笑,笑得他只好跟著笑,然後,莫名其妙的,他就喜歡上她的笑。
只是,有一年,在她五歲、他十歲那年,在她雙親因車禍而喪生那年,她這愛笑鬼卻變成了愛哭鬼……那年,整整一年,他跟著郁卒。
後來,他想盡辦法逗她哄她,花了很多時間陪她,帶她四處去搗蛋作怪,領著她一同做許多事……他從沒有其他想法,只希望她重展開朗笑顏。
對她,他始終呵護照顧,真的把她當妹妹在寵,真的把她當妹妹在疼,可現在……
欽,怎麼會搞成這樣?
究竟是他的錯,還是她錯?跨過不該越過的界線後,兩人以後該怎麼面對?而,這事又該怎麼解決?
「唔。」
突然,她輕輕嚶嚀了聲,在沉睡中轉了身,沒有甦醒,只是換個姿勢,又沉沉睡去。
「唉。」瞧她睡成這般,邊關忍不住歎息。
他在煩惱著以後,她大小姐睡得倒快活。搖頭,歎息,他看著她,雖心有埋怨,卻覺得……幸福。
那是種很奇特的感受,也是從沒有過的感受,們,此時此刻,他就是這麼覺得。而且,愈是看她,那種感受愈是真實。
這真的太奇怪,但卻又是這麼真實,讓他連否認那做不來。
難道他對她……從不只是單純的兄妹情?
不會吧?不可能吧?有這可能嗎?
鎖緊眉,他盯看她,滿腦子都是問號,他試圖尋找答案,卻只得到一團混亂。
他一直遊戲人間,從沒對哪個女人認真,也沒對哪段情執著過,誰要來要走都隨意,所以,好吧,他承認,他是玩樂高手,卻不是情場高手,因為他從不談情,又如何能懂得愛情?
那麼,對她……
恩,只當她是妹妹嗎?或者是更上一層?
是,他心裡確實有她,他也的確很在意她,她在他心上佔有很大的份量,這些全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只是……這究竟算什麼?
是愛嗎?搔搔頭,拍拍腦,他還是想不出答案。
效,算了,別想了,都走到這地步了,想再多也沒用處
那麼,結論呢?
細看她的睡顏,長指順過她的臉龐,停在她微揚的唇角旁,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動,悄悄、悄悄在心中凝聚成形。
多麼不可思議,他是個速食派的浪子,總在狂歡後就各分東西,從未曾有過這樣的事後體驗,更別提什麼感動不感動了,唯有她……她讓他感受到特別。
他忍不住搖頭輕笑著,側躺回床上,將她摟進懷中,輕輕吻上她的肩頭: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是的,他有了決定,他——會對她負責。
說真的,作這個決定,連他自己都詫異,因為他從未想過會對誰負責任,但,對她特別。
她不同於其他女子,她不是能玩玩就散的女人,她……
總之,她就是特別,就是與所有人不相同,所以既然已經走到這地步,那麼他就必須對她負責到底。
不管她是不是「妹妹」,不管他對她是否還摻有其他情愫,不管這究竟是單一或複雜情感,他已經作好了決定,也誓必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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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方亮,芮夏荷輾轉著,自睡夢中醒來。
「噢——」
當意識慢慢回復,感官知覺便跟著醒來,全身骨頭像是被拆了再重組過般,那強烈酸痛的疲憊感真教人不好受。
奇怪,她是做了什麼,怎麼會這麼……
「啊——」
倏地,猛睜開眼,彈坐起身,關於昨夜的「好事」,芮夏荷終於有了記憶,然後,臉頰耳根全紅透。
天吶,她真的做了耶!而且還是跟……
悄悄的,頭偏左邊,看向枕邊人,唇線輕輕揚起,芮夏荷心情愉快。
雖然身體上有些不舒適:心理上卻是大大滿足,因為她終於成功了啊!
本來,她就屬意找他作師父,一來是信任,二來是肯定他,她相信依他的經驗,定能讓她領會其中之奧妙。
而,果然,她想的沒錯,因為……嘿嘿……他是真的很厲害說。
輕咬唇,眉目含羞,憶及那激狂纏綿,芮夏荷就好害羞。
以前,她聽說女人頭回只會痛,根本感受不到快樂,可……恩,她覺得有必要更正一下,因為除了初被侵入時的不適外,大多數時間她都感覺很不錯,哦,不,再更正,是非常不錯。
當然,如果沒有現在這些後遺症的話,那就更加美好了。
屈起膝,手掌托住頰側,芮夏荷笑望左側,那熱睡介旁的人。
她家關哥吶,就是這麼好看,不管是睡著還是醒著,水遠都是這麼帥氣。
輕輕的,探出左手,食指輕輕畫,畫過那雙濃盾,畫過那傲挺鼻樑,再畫過那略薄的唇……她喜歡他的親吻,真的。
不同於先前的體驗,沒有黏膩的嗯心感受,也不會無趣到讓人發噱,只有很迷人的暈陶陶,讓人飄飄然的好舒服。
果然,關哥經驗比較老到,所以才那麼厲害吧?呵呵,一定是這樣。
輕輕的,不自覺的,食指描繪他的唇,突然有股衝動,她……好想吻他。
嘿嘿,很色後?可是沒辦法,就真的很想嘛,所以——恩,做了再說。
俯身,偷了個吻,他沒啥反應,而她意猶未盡,於是再放膽偷親,像是玩遊戲似的,她完全樂在其中。
怎麼辦?她真是太色了,可這感覺真的好好,她實在是忍不住啊!嗯,不知道這會不會上癮,要是會的話可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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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被干擾,邊關終於醒來。
「一早就偷襲男人,你實在很糟糕。」摟住她的腰,一個大翻身,他將她壓在身下,出口的是責備,語氣卻是無奈。
「什麼偷襲?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只是叫你起床。」被當場抓包,芮夏荷很尷尬,但還是想辦法硬拗。
「只有睡美人,沒有睡王子。」所以,可以用正常方式叫。
「誰說沒有?是你不知道而已。」
「哦?」挑眉,他睨她,覺得好笑。「什麼時候有這版故事了?」
「就快了,等我寫完。格林童話算什麼,小荷童話才精采!」芮夏荷驕傲宣佈。
「胡扯。」白她一眼,邊關坐起身,連她一同拉起。「好了,別說廢話了,來講講正事吧。」
將她收進懷裡,讓她貼靠自己胸前,絲薄涼被圈圍住兩人,邊關打算把話全說清
「啊?什麼事?」
「我們的事、現在的事。」
「我們?現在?有什麼事嗎?」
沒吧?兩人都好好的,能有什麼事?
「有,很大的事。」
她實在太駑鈍,讓人不得不歎息。
「有嗎?」哪有什麼很大的事?明明就什麼事都沒啊。抓抓額際,眉頭鎖緊緊,芮夏荷更納悶了。
「我們結婚。」懶得再回應她的問題了,邊關直接宣佈答案。
「噫……」倒抽了口氣,芮夏荷被嚇到。
「等等我就去說。」
他想,爸要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會樂到翻吧?
「說?說什麼?跟誰說?」
驚嚇指數百分百,芮夏荷臉色已發白。
「你傻了啊!結婚的事還能跟誰說?當然是找爸跟媽他們說去……」
「啊啊啊——」抱耳,搖頭,芮夏荷拒絕再聽。
「你鬼叫什麼?」
近距離的高分貝尖叫,實在刺得人耳朵發疼。
「誰叫你說那麼恐怖的話?」爬出他懷抱,芮夏荷裹若涼被衝下床,想找回自己的衣物穿上,卻是什麼也找不著……
「我衣服呢?」
「樓下,客廳裡。」
昨夜,他只記著抱她進房,沒記著收拾兩人衣物。
「哦。」聞言,她就要往外衝。
「慢著。」邊關喊住她。
「幹嘛?」
「我們還沒談完。」她方纔的話,讓他很介意。
「沒什麼好談的,就這樣。」說完,又要衝。
「站住。」下床,他赤身向前,擋住她去路。
「又幹嘛?」
是真的急著要定,但,呃,好吧,她承認她是色女,一看見他那結實身材,就忍不住要流口水,而且還好想摸上兩把……
「你現在是什麼意恩?」沒察覺到她起了色心,邊關只在意她說過的話。
「我、呃、沒啦,我哪有什麼意恩?」不行不行,她不可以這麼色。用力甩頭她收回心,努力專注在話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