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的話,讓瑞恩的臉色一瞬間慘白。
李傑繼續往下說:「如果妳原意來見他,我希望盡快——」
「我現在就過去。」瑞恩說。
話脫口而出後,她才想到趙柏石。
瑞恩抬頭,看到他對自己抿抿唇,點頭,似乎並不生氣。
「我要到哪裡見他?請你把地址告訴我、」慌亂中,瑞恩在皮包裡翻找紙筆,還是趙柏石主動把紙筆遞給她。
她對他匆匆一笑,儘管笑容蒼白。
「妳直接來這裡可能會被跟拍,我在上次那家飯店的停車場等妳好了,妳到了就直接搭電梯下來。不過,妳記得一定要帶護照出來。」李傑交代。
「護照?為什麼?
「阿騰現在人在國外接受治療,我會先幫妳辦簽證,機票的事妳不要擔心」李傑口氣沉重。
瑞恩胸口一緊。「好,我會記得。」聲音哽咽。
掛電話後,瑞恩還沒關口,趙柏石就主動說:「去吧!不要在意我。」
瑞恩感激地凝望他。
「什麼感謝的話都不要說,拜託!」他歎氣。「妳快去吧!」
瑞恩點頭,決定按照他的要求,什麼話都不說就獨自一人離開餐廳。
「趙柏石,你可能是一個笨蛋。」瞪著對面空蕩蕩的座位,趙柏石喃喃自語,隨即又失笑。「算了,強摘的瓜不甜,還是另尋目標,等待真正跟我有緣的女人好了。」情緒陷入極度失意中他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李傑接到她後,先安排她住飯店,用最快的速度幫她辦簽證,到達機場後,搭機、轉機、再搭機……從台灣先飛到新加坡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從新加坡直飛瑞士蘇黎世.直至抵達目的地,總共花了將近三天的時間,過程中李傑全程陪伴她。
瑞士風景如畫世界知名,出瑞士機場後,沿途瑞恩根本無心欣賞週遭美倫美奐的風景,她的,必一直揪緊著。
「我們先到飯店,等一下我再帶妳去見阿騰。」
「不要,」瑞恩說:「我要先見他,請你先帶我去見他。」
李傑凝視她片刻。「好,先去見他。」他答應她。
「謝謝。」瑞恩的聲音微微顫抖。
車子調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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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節的瑞士真的如詩如畫,不僅氣候適宜,山明水秀令人心曠神怡。
但是瑞恩的心情一直很凝重,對於這麼美好的風景,她根本無心體會,因為這三天來的煎熬,讓她逐漸正視自己的內心,覺悟她根本沒有辦法放棄愛情、放棄張騰。
過去的一切,無論是她的自我保護、還是對於他的感情的不確定,現在看起來都已經不再是問題,現在只要能跟他多相守一天,她原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他的時間。
車子把瑞恩載到一處莊園,她原本以為會到醫院。
「他不喜歡醫院,所以在這裡接受治療。」注意到她臉上有疑問,李傑解釋。
這是一個佔地將近十英畝的大莊園,裡面還有馬場、狗房、游泳池和大草坪,瑞恩直接被帶到主屋,在會客客廳看到張騰。
見到他那一刻,瑞恩終於忍不住,眼淚像打閒的水龍頭一樣掉下來,再也停不了。
張騰就站在客廳另一頭,他瘦了一點,凝視她的眼神很複雜。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最後,瑞恩走過去,緊緊抱住他。
李傑在這時候離開客廳,因為他的任務完成了。
瑞恩的擁抱跟過去不一樣,她的擁抱裡面有決心和領悟,現在就算他不要她,她也要留在他身邊——
「喂,抱這麼緊,我會窒息。」誰知,被抱的那個人突然幽幽抱怨。
瑞恩呆了一下,才意會到是他在說話,於是本能地抬頭看他。
「不過,抱這麼緊,其實也不錯啦!」他又幽幽說,嘴角揚起,露出享受的表情。
瑞恩一愣。「你不是生病了嗎?」她質問他,把他推開。
「是啊!」他把她拉回來,手臂非常有力。
「不是病得快死了嗎?」推不動他,她只好把手臂插進兩人中間,試著把他擠開。
「誰說的?」
她一呆。「報上說的啊!」
「報上說妳就信?」
瑞恩吸口氣。「李傑也這麼說!」
「他說的妳也信?」
瑞恩瞪大眼睛,眼裡含一泡淚。「你到底有沒有生病?」
「有啊。」他悠悠說。
「你生什麼病?」她已經強烈懷疑。
他看著她,忽然咧嘴對她笑:「相思病。
瑞恩倒吸一口涼氣,臉孔漲得通紅,然後一鼓作氣把他推開。「你這個可惡的騙子!」她用力鬼叫。
這輩子沒鬼叫過,她現在才知道,原來鬼叫這麼痛快。
張騰再把她拉回來。「如果不耍一點詭計,妳會這麼聽話,立刻飛奔過來?」
「你怎麼可以用生病這種事騙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她生氣,眼淚又控制不住的掉。
「有一半是事實。」他說,開始親她的臉頰,把她的淚水親干。
「事實?」她又開始擔心。
「嗯,妳離開以後,我發燒到三十九度半,到現在還沒完全恢復。」他把她的瞼捧起來。「奇怪,一看到妳,我的病就全好了。」
「騙人!」她臉紅,撥開他的臉。
「喂,妳先動手喔!」他抓住她的手腕,開始搔她的癢。
「不要啦!你住手-啊一」瑞恩尖叫,拚命扭開身體,因為她最怕癢。
她好不容易逃開,他立刻追上去從背後抱住她。「我們結婚吧!」在耳邊對她說。
瑞恩愣住,半天後才能回頭,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瞪住他。
「我們先在瑞士結婚。」他鄭重地對她承諾。「再給我五年,五年後我會退到幕後,到時候我會在台灣為妳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她瞪了他很久,然後才說:「原來……你把我騙來瑞士,是早就預謀好的!」她用力捏他的臉。
張騰很愣。「喂喂,女人這個時候應該說『好感動』和『我願意』六個字才對吧?」話雖這麼說,還是隨便她愛怎麼捏就怎麼捏。
瑞恩破涕為笑。
「為了治好我的相思病,把妳騙到瑞士,是不得已的方法。」收起笑臉,他難得越肅又正經地回答她的問題。「再說,我經常被狗仔跟拍,偶爾利用回去,這樣才算禮尚往來。」撇撇嘴,擺了狗仔一道,他笑得很得意。
他還是沒告訴她,每次她一離開自己身邊,他的相思病就會發作,這種整個遜掉的事他說不出口,只好一輩子放在心底了。
瑞恩凝視了他很久。「我要聽一句話,等你說了,再決定要不要嫁給你。」然後這麼對他說。
他瞇眼。「什麼?」聲調開始不自然。
「你不知道嗎?」她威脅他:「不知道也要扣分。」
他的臉孔開始漲紅。「幹嘛?」他耍酷。
「幹嘛?」她「幹嘛」回去。
他瞪了她很久、很久……
她等,既然都被騙到瑞士,她有的是時間。
「真的要說?」半天後,他終於吐出一句問句。
「誰跟你講假的?」她反問回去。
「要怎麼說?」
「用嘴巴說啊!」
「能不能用寫的?」
「不可以。」
「現在要說?」
「不然什麼時候說?」
「一定要說?」
「一定要說。」
「可不可以以後再說?」
「你試試看。」
「用英文還是國語說——」
「你就快點說吧!」她尖叫。
他的表情越來越不自在。
瑞恩已經快翻臉了……
「我,愛妳。」最後,他終於還是說了。
瑞恩擁抱他,親他,然後在他耳邊說:「我也愛你。」
他緊緊抱住她,緊得連他自己都快窒息了。
因為當時我發現,我愛的比較多,所以六年前的我,沒有辦法對妳解釋、沒有辦法對妳說……
我愛妳,瑞恩。
這段話,他藏在心底喃喃默念。
彷彿聽見了他心底的聲音,瑞恩在他耳邊輕柔地、甜甜地低語——
所謂的幸福是什麼?
我的幸福就是你,阿騰。
尾聲
小洞洞傳說
「啊,好痛∼∼」瑞恩哭。
「嗯?弄痛妳了?」張騰的聲調緊繃。
「嗯。」她很委屈。
「對不起,房間裡實在太黑了,我找不到洞洞在哪裡……」
「啊!」
「又弄痛妳了?」
「嗯。」她更委屈。
「那,開燈好了?」
「不要,不可以開燈!」她尖叫。
「真的不開燈?」
「不要嘛,好丟臉!」她聲音顫抖。
「好吧,那妳移過來一點。」他指導她。
「嗯。」她勉強移動下身,黑暗中臉熱得不像話。
「我會輕一點,嗯?」他低聲說。
她無聲點頭。
沒想到他才動幾下,她又叫起來——
「呃……」
「太用力了?」
「嗯。」她快哭了。
「再幾下就好,嗯?」他的手動起來。
「嗯,啊……」她呻吟,他又弄痛她了。
「快好了。」他安撫她。
一陣驚心動魄,終於一切都過去——
「好了!」燈被他打開。
瑞恩連忙低頭,檢查被補得亂七八糟的破褲子。
「只能這樣了,誰叫妳不開燈。」在她說話前,他先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