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他不打算跟她和解,想跟她槓上就對了。
「我也很難忘記那些羞辱我的話,有人說惡毒的語言比刀還鋒利,不過,我是個心胸寬闊的女人,不會把那種事放在心裡記恨一輩子,我想齊先生能當上執行長,胸襟必然比一般人還要寬大吧?林經理,是不是這樣?」
「呃,是。」林德裡嗅到一絲煙硝味,雖然聽不懂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不過看他們那神態語氣,兩人似乎結怨不輕。
「文小姐難道不曉得,當執行長跟胸襟寬大沒什麼關係,是跟能力和領導力有關。」知道怕了吧,今天中午的事就算了,但那天她接連兩次讓他痛得想殺人,不好好報答她,他會覺得對不起自己。
文若依嗤笑,「一個心胸狹隘的人,他的領導力能好到哪裡去?寬厚才是優秀的領導者必須具備的美德。」
齊揚鋒立即糾正她,「NoNoNo,知人善用以及正確的決斷力才是領導者該具備的才能。」
「一個雞腸鳥肚愛記仇的人,絕不可能成為一個優秀的領導者。」她故意揚高音調。
「嘖,我倒認為那種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動腳的女人最不可理喻。」
「胡亂嘲笑別人的男人才是最沒品的。」
「張牙舞爪的粗暴女最不可愛。」
「嘴賤的男人才最欠扁。」
「兩位請等一下。」眼見兩人之間的對話似乎演變成人身攻擊,林德裡趕緊出聲緩頰,「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兩人互嗔一眼,異口同聲回答。
「那……就好,」看兩人那眼神,沒有才怪。不讓兩人再做口舌之鬥,林德裡看向文若依,連忙問:「文小姐,規劃書帶來了嗎?」
「帶來了。」想及來此的目的,文若依趕緊從公事包裡取出黃色的卷宗遞過去,「這是針對貴公司的需求而做的規劃書,請林經理參考,看林經理什麼時候方便,我再為您安排一場簡報。」她暗暗橫了齊揚鋒一眼,希望這男人不要藉故打壓百達公司。
「好,我看完再跟你連絡。」
「好的,我等你的消息。那林經理,我先走了,」她起身,嘴角特意掛起一抹優雅的淺笑,看向齊揚鋒,「齊先生,幸會,再見。」
「再見,文小姐慢走。」齊揚鋒也維持一派笑臉。
兩人交會的眸光在空中廝殺了幾秒,文若依旋身離開。
該死的,那個卑鄙的桃花男絕對會從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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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敲了下門板,聽見裡面的回應後,文若依旋開門把走進馬哲賢的辦公室。
「經理,你找我?」
「坐。」馬哲賢指向桌前的一張椅子,見她落坐後,抬眸望著她,「千威公司還沒有消息嗎?」
「嗯。」
「規劃書都送過去好幾天了,你有再打電話去追蹤嗎?」他眉心皺了起來。
「我打過幾通電話問過了,林經理每次都說他還沒空看我那天送過去的規劃書。」她明白這根本是推托之詞,擺明了是不想給他們機會。
一定是齊揚鋒那卑鄙小人下的指示,他果然是個雞腸鳥肚的男人,為了那麼一點小事就公報私仇,可惡!
推了推金色的鏡框,馬哲賢瞇起他原本就不太大的眼睛,沉吟須臾。
「那天你去拜訪他的時候,有發生什麼事嗎?」
遲疑了下,文若依回答,「那天千威的執行長齊揚鋒剛好也在場,我在想可能是他搞的鬼。」
「齊揚鋒?」他疑惑地問:「千威的執行長不是唐可洛嗎?」
「唐可洛好像生了重病,請了滿長的假,上個星期正式提出辭呈了,新的執行長換成齊揚鋒。」
「齊揚鋒?之前好像沒聽過這個名字,知道他的來歷嗎?」
千威是家以手機代工為主的公司,五年前成立後,精良的品質控管令它訂單多到接下完,這幾年來生產線一條條增設,國外分析師一致看好千滅的潛力,認為它不出三年就有可能躋身為全球手機代工業的前五大公司。
去年千威蓋了一座新廠,百達想爭取的正是這座新廠裡的監控系統訂單,目前就有七、八家同業也在競爭這張高達上千萬的訂單。
「就我查到的資料,他是千威原始股東之一,擁有的股份不亞於唐可洛,據說唐可洛離開前,特別拜託他出面主持千威的業務。」這是文若依這幾天打聽到的消息。
「是嗎?那你為什麼會認為是他從中搞鬼?他對我們公司有什麼不滿嗎?」
齊揚鋒不是對百達公司不滿,而是對她不滿,不過這種事她一點也不想告訴馬哲賢,只好避重就輕。
「我想也許他另外有想要合作的廠商。」
思量片刻,馬哲賢說道:「你幫我約林經理見面,我來套套他的口風。」
她輕蹙秀眉,若是林德裡跟他提起那天她跟齊揚鋒見面的情景,馬哲賢就會知道齊揚鋒是因為她的緣故,所以才不肯給他們合作的機會。
不,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
「經理,我想再努力一下,如果真的不行,再請經理出面。」
知她素來好強,馬哲賢考慮後點頭答應。
「好吧,那你就再努力看看,希望很快就會有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張君棋走了進來,看見她也在,斯文的臉龐露出笑容,「若依也在呀。」
「學長。」見到他文若依綻開甜笑,張君棋是她大學時的學長,由於他是當完兵後才去讀大學,所以長了她五歲,但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公司,他都滿照顧她的。
「張副總,我跟若依在談爭取千威公司訂單的事。」馬哲賢見到他來,忙不迭起身迎過去。
「原來是這件事,我相信以若依的能力,應該沒問題。」張君棋語氣裡充滿著對她的肯定與信任。
聞言,文若依笑靨如花,「我會盡力的。」心裡卻暗暗叫苦,如果千滅新的執行長不是齊揚鋒的話,那當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可那傢伙對她顯然沒好感,要爭取到千威的訂單簡直不可能.
難道……要她去向齊揚鋒低頭嗎?
不!
可一看到張君棋那滿是信賴的眼神時,她暗暗咬牙,算了,低頭就低頭,又不會少一塊肉。
如果低頭就能換來千威的訂單,那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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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過了,私怨最好還是私下了結,所以文若依拜託柯宜倫幫她約齊揚鋒出來。
可是這算什麼?他居然遲到了半個小時還不來!
如果他不想見她的話,直說就好了,幹麼答應了又放她鴿子?真是卑鄙的小人!
忿忿地低頭看著腕表,他們約七點,現在都過了三十分鐘了,好,就當塞車吧,她再等他十分鐘。
結果一個十分鐘過去,兩個十分鐘過去,三個十分鐘過去,她餓著肚子在餐廳裡足足等了一個小時,最後忍無可忍的起身。
她相信他不會來了,她就像個笨蛋一樣傻傻的在這裡等了他一個小時,好,很好,姓齊的,這筆帳她記住了。
她氣憤地正要離開餐廳,就見一個男人匆匆走過來。
「不好意思,有點事情耽誤了,你等很久了嗎?」齊揚鋒臉上露出了誠懇的笑容。
「一個小時,你說久不久?」她沒好氣地再坐下。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遲到的。
聽見她的話,他低頭瞥了下腕表。「啊,已經八點了呀,真抱歉,剛才被事情絆住了。」
「你如果有事不能馬上過來,為什麼不先打電話通知我一聲?」她質疑的盯著他,對他的理由明顯不信。
「我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本來想打電話問宜倫,誰知道宜倫竟然關機,沒辦法連絡到她。」他在她對面坐下,透著興味的眸子瞅住她,「我聽宜倫說你要跟我道歉?」
道歉?在他遲到一個小時後,她沒惱得破口大罵,修養已經算是不錯了,他還想要她道歉?
「怎麼不說話?」他笑得非常愉快地問。
說話?她怕她一開口就賞他一頓罵,這男人真的很……欠揍。
「你……吃了嗎?」她勉強自己擠出笑容,好言以對。忍耐、忍耐,只要忍過今晚就好了。
「還沒,你呢?」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我也還沒吃,那我們先點餐吧。」
「好呀。」
點了兩份餐點後,齊揚鋒喝了一大口水,見她似乎無意開口,他笑咪咪先打破沉默,「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才約我見面嗎?」
文若依深吸幾口氣,把胸臆間的怒氣硬生生壓住,換上甜美的笑臉,用柔婉的語氣說道:「齊先生,之前我誤會你是色狼,又不小心踩到你的腳,實在很抱歉,不過宜倫跟我說你是個寬厚又熱心慷慨的好人,所以我想齊先生應該不會跟我計較這種小事的。」
雖然聽出了她話裡的不情願,但齊揚鋒沒有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