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棋不是去年才結婚嗎?居然背著他老婆跟文若依搞在一起.」
「這麼說起來,她這一年多來簽下的合約,不會都是跟對方上床換來的吧?」
「董事長還誇她能幹呢,要營業部的人多向她學習。」
「學習怎麼勾引客戶,換來訂單嗎?」這話一出口,茶水間的三個女人頓時哄然大笑,驀然看到臉色難看的杵在門口的文若依時,笑聲乍止,裡面頓時一片尷尬的靜默。
「剛才那些話你們是從哪裡聽來的?」文若依冷著臉問,剛才聽常秀貞那樣說時,她還能忍住,要自己別太在意,但此刻她氣炸了。
「……」三個女人被她冷厲的眼神瞪得一時啞口無言,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只是要你們告訴我,剛才那些話是從哪裡聽來的?」她沉著臉再問一次。
三個女人在她迫人的瞪視下,只好囁嚅地回答。
「我……我是從總務部那裡聽來的。」
「我也是。」
「我是從工程部。」
「謝謝。」她一定要查出是哪個卑鄙小人,竟然背著她放出這些不堪的流言來詆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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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氣呼呼說完今天在公司裡發生的事,齊揚鋒心疼地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別氣了,為這種事氣壞自己不值得。」
文若依痛心地說:「難道那些人都瞎了嗎?看不到我這一年多來在工作上有多努力,只為了幾句不實的謠言,就否定掉我的一切。」她知道先前公司內部早就有人背地裡在說,她是靠著張君棋的照顧才能爬上副理的位置。
對這件事她可以一笑置之,不在乎,她只想用實際的成績來讓那些碎嘴的人閉嘴,但沒想到,當她簽回千威公司這張大訂單時,居然被說成了是她出賣肉體換回來的。
付出的心血竟被糟蹋成這樣,要她怎麼能忍受?
「既然他們看不到你的好,那種公司不待也罷,不如來我公司吧。」齊揚鋒再一次提出這個要求。
經過上次文若依差點被迷姦的事,他強烈希望能把她放在他保護得到的地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委屈與傷害.
她搖頭拒絕他的好意,「不行,我一定要查出是誰這麼可惡,放出這種謠言來譭謗我。」
他心知以她的個性,就算他勸她放棄,她也聽不進去,只好希望這件事能盡快平息下來。
他更在意的反而是另一件事情。
「若依,你那天住進那家飯店的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知道嗎?」
「我們公司的人若到台南出差,都會住進那家飯店,所以大家應該都知道,怎麼了?」
齊揚鋒沉吟著,「如果你公司裡的人都知道你會住那家飯店的話……」
望見他沉思的表情,文若依心念一動,「難道你懷疑那個暗中對我下藥的人,會是我們公司裡的人?」
「不無可能,我總覺得那個對你下藥的人應該不是陌生人,極可能是你熟識的人才對。」
「是嗎?那如果讓你親自到我們公司認人,你能認得出來嗎?」
他無奈的搖頭,「我跟你說過那天他用毛巾蒙著臉,我沒看見他的面孔,只瞥見他的背影,就算與他面對面,恐怕也認不出來。」
當時被下藥的那瓶磧泉水,他透過關係拿給警方查驗指紋,結果上面除了文若依的指紋之外,找不到其他可疑的指紋了,換言之,那個人在下藥之後,就把那瓶曠泉水徹底的擦拭過了。
「那就無從追查了。」事後他們找飯店經理要調出監視器查看,結果發現七樓的監視器故障了,而大廳監視器裡並沒有錄下什麼可疑的人物。
當時跑去追人的服務生說犯人是從逃生梯逃走時,他追下去時已看不到人影。
「所以你在百達要多加注意自己的安全。」齊揚鋒不放心的叮嚀。
看見他蹙起眉峰面露憂色,文若依伸手撫平他的眉心,自信滿滿地笑道:「你不是說過我很強悍嗎?所以放心吧,在別人傷害我之前,我會把那傢伙給揍得扁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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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宜倫攪拌著咖啡,笑望坐在對面的好友。
「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他是個好男人對不對?」
「還……不差啦。」想起當初與齊揚鋒相遇的情景,文若依忍不住失笑,「那時候我對他的第一印象真是差勁透了,沒想到……」
她接腔,「沒想到你們居然走在一塊了。」
「宜倫,我開始有點害怕了。」
「你怕什麼?」柯宜倫不解地問。
「我怕……我會愈來愈喜歡他。」跟齊揚鋒之間的發展演變到這樣,是她始料未及的,他這段時日以來對她的呵護和體貼,更讓她的心不受控制的逐漸淪陷。
「這很正常呀,有什麼好怕的?」男女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會隨著時日的增加而愈來愈濃不是嗎?如果感情沒有加深,那反而不妙了。
文若依輕抿著唇瓣,遲疑半響,才說出心中的隱憂。
「如果以後他跟展鑫銘那混蛋一樣,劈腿或是移情別戀,我怕我會受不了。」
知道她姊姊的事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柯宜倫溫言勸解。
「就像人遲早會死一樣,這世界上很難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會改變的,而感情的事是最難以捉摸的,它會隨著時間而加深,也可能會隨著時間而轉淡,我們所能掌握的,只是在擁有的時候去珍惜它而已。」她語重心長的接著說:「若依,不要因為害怕受傷就不敢去付出,能付出愛的人,才是最富有的人,揚鋒他真的是個不錯的人,值得你好好把握。」
文若依垂眸思量著好友這番話,須臾,抬眸笑道:「我會好好想想的。」
看見好友臉上綻露出的笑顏,柯宜倫知道她已經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對了,你上次說要查那個流言,查得怎麼樣了?」
提起這事,文若依精神一振,「有眉目了,我這幾天在公司問了不少人,歸納出一個結果,發現謠言是從工程部散播出來的。」
「這麼說是你們工程部的某個人,暗中造謠中傷你的?」
「沒錯,我打算這兩天再逐一問過工程部的人,應該就能查出是誰在背後亂造謠……」
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文若依從皮包裡取出手機,「喂,我是,你是哪位……」傾聽著話筒裡傳出來的陌生女聲,她訝道:「萬平醫院?什麼?他受傷了!好,我馬上過去。」
聽見她說的話,柯宜倫關切地問:「怎麼了?」
文若依神色緊繃,匆匆起身,「揚鋒受傷在醫院,不好意思,宜倫,我要趕去醫院一趟。」
「我開車送你過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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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柯宜倫讓文若依先下車,自己再把車開到停車場停放。
詢問了護理站,文若依來到3012病房,看見床上躺著的男子,她腳步急切地走過去,注意到他左腳打上石膏,端詳他的神情,似乎沒有其他大礙,她這才略略放下心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傷成這樣?」
齊揚鋒一雙桃花眼直勾勾望著她半晌,淡漠的問:「小姐,你哪位?」
她愣了一下,皺眉斥道:「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醫生怎麼說?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受傷?」
凝覷著她,他一臉茫然,「我真的不認得你,請問你是誰?」
她心口微震,他看起來不像在跟她開玩笑,她霍然想起常在電影、電視裡看過的失憶情節,屏息的問:「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
「嗯,你好像認識我,知道我是誰嗎?」
「你真的……忘了我是誰?!」她不敢置信地再問一次,看見他無辜地點頭,她胸口猛然一窒。
他忘記她了!
不,怎麼可以,就在她愈來愈喜歡他的時候,他怎麼能就這樣忘了她,只剩下她獨自一人記著兩人之間所有的一切!
她定定注視著他,臉色沉凝得嚇人,「齊揚鋒,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別玩了,再玩下去我就不理你了哦。」
黑眸閃過一絲什麼,他面帶歉然地說:「抱歉,我……」
文若依沒有讓他說下去,她不要聽他的道歉。
「醫生呢?我要去找醫生,你這種失憶的情況應該只是暫時的,很快就會恢復了。」她說不出胸口那股慌張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她只知道,她絕不能讓他就這樣亡心了她。
撥開他的手,她焦急地要往外走,急著想找醫生瞭解他的病情。
手臂猛然被人拽住,然後她被緊緊地擁進一具溫熱的懷抱裡,接著,她聽到頭頂響起低沉的嗓音——
「對不起,若依,嚇到你了,我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
「你!」她霍地抬頭,目光霎時燃起滔滔怒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