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昭吟心跳快了快,嘴角噙起甜甜笑意落坐,她的手馬上落入紀斐然厚實的大掌裡,待服務生一離開,她才欲朝他開口,後腦勺便被他給扣住,眼前登時一黑,紅唇立即被牢牢封住。
他像團火焰,霸氣的拉著她一起燃燒,火辣辣的熱吻將他帶有茶香的氣息滲透進她的呼吸裡,他下巴的鬍渣親暱的刺著她,舌尖煽情的在她口中翻攪,追逐著她無處閃避的粉舌……
握在她纖細頸間的大掌,帶著熾人的溫度熨燙著她,粗礪的指節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傳來一陣陣奇異的觸感。不過,那大掌的主人似乎不滿足只有這些範圍的觸碰,漸漸神不知、鬼不覺的往下游移……
莫昭吟驚詫。他未免也太大膽了吧!雖然這裡是半包廂形式,但服務生偶爾還是會出現的。
「唔……」柔荑掄拳微微推拒,可著迷於甜美滋味、滑嫩觸感的男人依然不動如山。
「唔唔……」努力捉住理智,她再次抗議,使勁拉開距離,滿臉紅暈、氣息不穩的嗔睇了他一眼。「別這樣,會被人看見。」
「看見就看見,我們高興就好。」紀斐然伸手以拇指輕拭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眸底暗藏著慾望。
昭吟的五官不是那種絕頂艷麗的美女,卻有一分溫婉的氣質,眉目如畫,長髮飄逸,柔美笑容令人如沐春風,和她相處就像是清新的空氣與泉水,舒服得令人心曠神怡。
「哼,你就是這樣,我行我素的。」莫昭吟拉下他的大掌握住,以免他用那些小動作繼續挑逗誘惑她。「你是男人當然無所謂,我可是女人耶,別人看了會怎麼想我?」
「沒辦法,我已經『吃素』一個多月了,超級想妳。」他傾身覆在她耳邊,話中有話的親密低訴。
她挑眉斜睨著他。「真的有這麼乖?」聽他「守身如玉」,心裡還想著她,莫昭吟心裡甜滋滋,臉上笑咪咪。
「當然。」他也學她的表情,旋即倒了杯茶給她,又曖昧地說:「我們晚一點去『秘密基地』。」
因為雙方都各與家人同住,所以要是想恩愛親密,就要另找地方,而秘密基地就是他們倆之間才知道的暗語。
莫昭吟再度臉紅心跳。
這男人還真敢說,毫不掩飾他的慾望,想什麼就說什麼,可奇怪的是,反而讓人沒有猶豫的餘地,怔怔的任他牽著鼻子走。
不過這一次,她不得不讓他失望了。
「跟你說個『好』消息。」她俏皮的強調。
「什麼?」他好奇瞠眼。
「……」她在他耳邊說了句。
「呃啊——」紀斐然立刻捧心倒了下來。
她端起茶杯,一邊微笑,一邊吹涼金黃色的茶湯。
「妳、妳、妳的大姨媽還真會挑時間,居然這時候來」他躺在一旁哀歎呻吟,一臉怨夫相。
見他那副模樣,莫昭吟忍不住莞爾失笑。
「這要怪你自己呀,誰教你一消失就一、兩個月,我大姨媽當然要來陪我啦!」她還故意打趣的繼續擬人化。
「我人在國外,可心在妳這兒啊!」他又咚地彈坐起身,雖然不懂和人虛與委蛇,但討女友歡心還難不倒他。
「呵,我可看不出來。」她替他斟茶,小小的抱怨抬槓,但並不至於施以太多的壓力。
「喏,這是證明。」他從一旁拿出了一個沉沉的紙袋,再把裡頭的東西翻出來獻寶。「我這趟去的是希臘,那裡的橄欖油肥皂、沐浴海綿、復古雕刻拆信刀……都是必買的紀念品,我看了就想到妳,不知不覺就買了這麼多了。」
他可是真心待她,只不過沒信心朝朝暮暮,才會不想安定下來罷了。
莫昭吟斜睇了他一眼,嘴角微勾起一彎笑。
早知道他是她無法掌控的男人,只要他心裡有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這些補償品我受之無愧了。」她把玩著兩把雕工精美的拆信刀,佯裝驕傲姿態地說。
紀斐然聳聳肩,嘻皮笑臉的展臂搭在她肩上。
「他們橄欖油的質量很好,冬天皮膚乾燥,正好多滋潤滋潤,摸起來才會滑溜滑溜。」他故意戲謔的以指節摩挲她柔嫩的臉頰。
「看你那臉慾求不滿的表情,少不正經了。」她賞他一記衛生眼,再拍掉那只作怪的手,朝他伸出掌心。「這趟旅行的照片你洗出來了嗎?有沒有帶來?我想看耶!」
沒辦法與他同行,所以她喜歡藉由照片去觀想他去過的各個地點,想像他所處的氣氛、所感受的心情……感覺和他也能更加貼近。
「當然有。」紀斐然也立刻興致勃勃的拿出另一個提袋,搬出一大本厚重的相簿與她分享一個多月來拍攝的成果。
他四處旅行除了因為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感覺,和每個地方所帶來的新鮮感以外,另一個主要的因素是他熱愛攝影,他渴望捕捉這世上每一幕美麗的風景、每一隅特別的角落。
雖然他目前在業界已是個小有知名度的導演,但在攝影的領域也有相當不錯的成績。
「哇,這張拍得好美哦!」攤開第一面,莫昭吟馬上驚喜的低呼。
放大的影像是一張居於高處拍攝的照片,下方三分之一是希臘的傳統建築,三分之二則是蔚藍的天空,美得令人不可思議。
「哈哈……美吧?這張就是特別美,所以我放大了。」他豪邁大笑。
她不論是看著他或是觀賞他作品時,所散發出來的專注和獨特光芒,真令他充滿了優越感和成就感。
「你再這樣繼續拍,我看以後相簿可以擺滿你家的每一面牆了吧?」她笑望了他一眼。
「有可能,還可以迭成大床睡。」他挑眉附和她的想像。
聽他說得比自己還誇張,她忍不住橫睇他一眼,不再跟他亂哈啦,專心欣賞相片。
「現在已經十一月了,我們選幾張最漂亮的相片做成月曆好不好?」她眸光熠亮,才看了幾面就已是愛不釋手,她相信紀斐然如果不當導演去當攝影師,一樣會有卓越的成績。
「當然好,我跟妳說……」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解說每張照片的拍攝感想,和當下經歷了什麼。
莫昭吟津津有味的聽著,不時的發問或凝神欣賞,偶爾目光中還流出對心愛人兒的崇拜和羨慕。
她最愛看他那副神采飛揚的模樣,有時跩得二五八萬,有時痞得像個大男孩,而這些都是他的自信使然。不過,不管是哪種面貌,她就是喜歡他,一年來,愈漸深濃。
也因為這份在心中扎根的愛,所以她甘願跟隨著他的步調。倘若他是在大海中航行的船支,她便願意成為他停泊的港灣;倘若他是在天空中翱翔的鵬鳥,那她願成為他休養憩息的巢。
她深信,只要她溫柔的包容守候,總有一天他累了、倦了,不想再漂泊時,就會選擇在她身旁停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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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一刻,久別重逢的情侶少了恩愛的活動可以做,時間的耗費上就減少許多,紀斐然和莫昭吟吃飯聊天逛街之後,因為莫昭吟生理期的不適,於是他們提早結束約會。
在紀斐然載送她返家的路上,她一直思索著該怎麼向他開口媽媽下午跟她說的事。
雖然她可以安慰自己、說服自己接受紀斐然不安定的性格,但是母親對她交往對象的關心,她還是得想辦法去解決。
紀斐然從來沒提過任何關於承諾的事,也完全沒有表達過想安定下來的隻字詞組,從他平時的言行,她很清楚束縛、限制之類的事物全被他視為畏途。
所以她擔心要是坦白說她媽媽想見他,他會不會想要逃避?說不定還會因此而疏遠她……
眼見就快到家了,她卻連稍微的試探都還沒有問,不禁有些懊惱。
「怎麼都不說話?還很不舒服嗎?」紀斐然分神看了看旁座一語不發的她,關心問道。
莫昭吟立即回神,揚起微笑。「沒有,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他放心一笑。
「到了,妳好好休息,我再打電話給妳。」抵達目的地,他憐惜的輕拍了兩下她的臉頰,微笑告別。
莫昭吟欲言又止,衡量該不該在這分別的最後時刻提出來。
或許,她可以製造個讓他不會覺得太刻意的「巧合」,讓他和媽媽在自然的情況下見面,這樣他就不會聯想到什麼特殊意義,以為她預備要綁住他了。
對,就這麼決定!擇日不如撞日吧!
「你……要不要上來坐坐?」她表現得依依不捨,提出邀請。今天回家得早,不捨是理所當然。
「現在?」紀斐然微詫,直覺地問:「妳媽不在嗎?」
「你不敢跟我媽碰面嗎?」她注視著他,試探地問。
「不是,沒有什麼不敢……」否認得太快,反而顯得欲蓋彌彰。「只是如果長輩在,就難免會覺得有些不自在。」他撓撓腮,微窘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