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安恪打開車門下車,然後回身將風雰直接抱了下來,讓全無防備的她瞬間燒紅了臉。
眾目睽睽之下……想到方才兩人在車內所做的一切,她刷的一聲,臉上血色全無。
「走吧,咱們到那邊走走。」他像是完全沒有發現她的異狀,牽著她的收慢慢走向一邊。
這處偏僻的山腳下有一條清澈溪流,龍安恪拉著她到溪邊淨手。
風雰將手洗了又洗,卻覺得手上始終有異物。
突然,兩隻大手包裹住她在溪中的手,「小傻瓜,那是你早晚要享用的東西,這麼嫌棄可不好。」
風雰要緊了下唇。
龍安恪輕輕地擁著她,抽了她腰間的帕子替她擦拭水漬,輕聲道:「你是他們的主子,主子的事情他們知道什麼該聽什麼該說,不要總是多思多想。」她也不想如此,偏偏他讓她不得不多思多想。
「龍安恪。」
「嗯?」
「你真的要娶我?」
龍安恪看了她一眼,笑道:「那你呢,你真的會乖乖等著嫁我?」他伸手將她摟入懷中,輕輕在髮髻落下一吻,「雰兒,本王不怕你跟本王動心思,反正本王閒得很。」
風雰默然。
龍安恪抬眼望去,有些恍然地道:「咱們好像是來天齊寺上香的。」
風雰還是不說話。
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牽著她的手,揚眉問道:「咱們慢慢走過去?」
她看了看自己的腳,終於開口,「山路難行。」你家侍衛挺馬車的地方又這麼偏僻,鬼知道要走多遠。
龍安恪輕笑一聲,突然將她打橫抱起,「不如本王抱你過去?」
「龍安恪!」她尖叫。
他笑著將她抱回馬車,讓侍衛驅車轉往正面山道。
第6章(1)
天齊寺所在的山腳下人聲鼎沸,人喧馬叫,看著就是一幅熱鬧繁華的景象。
風雰搭著龍安恪的手下了馬,看著面前那座氣勢宏大的山門吃了一驚。
這座天齊寺的山門委實修得很恢宏大氣,遠遠看去,整個寺廟佔地也是極大,看來香火十分鼎盛。
香火鼎盛的寺廟必然不乏權貴之家,而權貴人家一多,龍安恪那輛馬車便不是那麼惹眼了,畢竟這只是他出門在外的私輿,並非符合他王爺身份規制的輿駕。
「咱們上去吧。」
風雰沒有理會身邊的人,目光從山門移向了山腳下自發形成的集市,那裡的人更多,以普通百姓為主,而他們所佔的這地方則停靠了許多權貴人家的馬車,還有不少僕役婢女被留下來看守車馬雜物。
龍安恪見狀勾唇一笑,「師妹想去那邊咱們便去,燒香拜佛的事也不急於一時。」子嗣現在也不大可能有。
風雰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總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但又瞧不出什麼,便也不再多想,直接往集市走去。
走沒多久,她便被一個手工藝品的攤位給吸引了。
「這東西好精緻。」她讚歎。
看她一輛驚喜的樣子,龍安恪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寵溺。
「姑娘喜歡便挑幾樣吧。」小販熱絡地道。
「多少錢?」
「小的三文錢一個,那樣的八文,這種十文。」
她點點頭,拿起一串高粱桿編的風鈴搖了搖,聲音清脆悅耳。
攤主是個膚色微黑的男子,見他喜歡便道:「這個十文錢一個。」
風雰仔細端詳這手裡的風鈴,有些猶豫。
龍安恪手中折扇輕態,「買下。」
此話一出,便有侍衛上前付錢。
風雰瞥了他一眼。
他寵溺地笑道:「師妹喜歡,師兄付錢也高興。」
行,那就隨他付去。她轉過頭繼續挑選。
龍安恪貪戀她歡喜的神情,那種純粹的歡喜,沒有一點兒的含蓄,明晃晃地掛在她的眼角眉梢,是他這一路同行未曾看到過的。
此時一條黑影突然自風雰眼前飛過,驚得她連退兩步,龍安恪立刻攬住了她的要,侍衛也搶上幾步戒備。
落在地上的是一個身著布衣的中年漢子,他的嘴角有血淌下,卻仍掙扎著想爬回去,嘴裡直喊,「放開我的女兒……」
強搶民女?是風雰腦中閃過的第一念頭。
龍安恪目光微冷地看過去,就見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正囂張地拽著一個拚命掙扎,想朝那爬在地上前行的中年漢子跑過去的姑娘。
果然還是強搶民女!
「哼,七爺這是給你面子才收了你女兒,你這傢伙竟然如此不識相。」
龍安恪因為那句「七爺」而微微瞇起了眼睛。
風雰也適時扭頭看他,意味深長地說:「七爺?」
龍安恪攬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冷冷吩咐了一聲,「掌他的嘴。」
風雰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聽到「啪啪」數聲脆響,等她看清的時候,那位自稱七爺的少年的嘴已經被打得紅腫。
那被打的少年自幼被捧在手心,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等他看到出手打他的人後,頓時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方纔來的路上就是跟這些人碰上的,他當時想搶到,結果竟被那幾個侍衛毫不客氣地揪了從馬上給扔出去了。
想不到,冤家路窄現在竟然又碰上了,而且還打了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們這群該死的傢伙!我……」他辟里啪啦罵了好長一串。
「公子,路上碰到就是這人。」莫聲稟報。
「怎麼處理的?」龍安恪問得隨意。
莫聲回答得很嚴肅,「扔到一邊去。」
「我記得我是讓他們滾。」
「小的這就彌補錯誤。」說完,他和幾個侍衛立刻衝了過去。
看著看錦衣少年和他的隨從被莫聲等人扔在地上當球踢,風雰驚得一手掩口。
「敢掃師妹的興,絕不能輕饒。」他涼涼地丟出一句。
風雰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師妹莫怕。」
她嘴角抽搐了幾下,忍不住抱怨,「何必拖我下水。」你橫行霸道也就罷了,為什麼非要打我的旗號啊。
龍安恪一本正經地道:「他驚嚇到師妹了。」
這是那對被欺負的父女相互扶持著走過來,對他們磕頭,「多謝公子、小姐相救之情。」
龍安恪略有不耐地道:「沒事就走,別在這裡礙眼。」
那對父女被他凶狠的語氣嚇到,不敢再多說,急忙離開。
看著侍衛對那少年的粗暴舉止,風雰不禁有點擔憂,怕會鬧出人命。
「不用擔心,這種紈褲子弟就是欠教訓。」
風雰不由得垂眸搖了下頭。
「怎麼了?」
「你難道從來不覺得自己也是紈褲子弟嗎?」風雰真的很好奇,在京城,這位冀王爺可謂是紈褲中的紈褲啊。
龍安恪揚眉一笑,「師妹難道不曉得紈褲也是有分高低的嗎?」
風雰懂了。
「師妹不必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想買什麼便挑,買完了咱們去寺裡拜拜就可以回去了,也免得先生擔心。」
風雰看看他們周圍突然變得空曠的情形,在心裡歎了口氣,「不逛了,咱們去寺裡吧。」拜完了早點回客棧,明天早早離開這裡,免得另生事端。
「那走吧。」龍安恪一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莫樣,很自然地摟住她的腰。
風雰暗暗咬牙,一再在心底催眠自己:她腰上沒有一直不屬於自己的手。
一從山腳到山門,再從山門進寺門,是一段不算短的路,在風雰沒有特別要求的辛苦下,龍安恪理所當然得捨棄了軟轎,親手攬著懷中的人走進了寺門,中途明目張膽地吃了不少豆腐。
風雰的臉已經不知是因為走路還是什麼而紅了,緋紅的神色讓她多了幾分柔媚。
這樣的她看在龍安恪嚴重卻是勾得他更加心癢難耐,想著他或許應該改變計劃,他守身如玉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看中個姑娘,卻罔顧自己一貫的惡名束手束腳的,果然還是應該順從自己心意,先吃到嘴裡才對吧?
課如果真這樣做,他在她心裡估計就真沒什麼信譽可言了,這還真是讓人苦惱。
順著人流進了大雄寶殿,風雰整了下衣襟,然後才虔誠地在蒲團上跪拜叩首,龍安恪也跟著跪下。
等風雰拜完了要起身,卻被他一把拉住,她有些莫名地扭頭看他。
「你求的什麼?」
「說出來就不靈了。」
「是求子嗣嗎?」
風雰沒好氣地道:「不是。」
「那你可以說出來了。」
風雰甩開他的手逕自站了起來,然後到一邊的功德箱去佈施。
看著她往箱內投了十幾個銅板,龍安恪嘴角抽動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師妹,你這樣真的好嗎?」
「什麼?」風雰不明所以。
龍安恪指指功德箱,很是隱晦地道:「香油錢不好太吝嗇吧。」你這樣人家佛祖還怎麼保佑你?
「我又沒求什麼,為什麼要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
龍安恪語塞,忍不住拿扇子敲自己的腦袋,雖然知道這丫頭某些時候挺摳門的,但是跟香油錢這麼斤斤計較,還真是始料未及啊。
一旁的莫聲覺得自從認識風姑娘後,他們家網頁被堵住話的次數就越來越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說可喜可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