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約察覺得到他還在生她的氣。
「你以為讓自己受風寒,本王就會輕易地原諒你,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他故意仰高下巴,擺出一副冷漠無情的姿態。
唯有這樣,才能掩飾住自己對她的不捨與在乎。
見她虐待著自己的身子,他的心比誰都痛。只是,他若這麼快就示好,豈不是讓自己的面子掛不住,他非得讓她受到一點教訓不可。
「陛下,我會染上風寒全是咎由自取,絕對沒有要做給誰看,或證明什麼的意思。」她平靜淡然地解釋。
他突然對她這麼冷淡無情,讓她感到很不適應,但她一點兒都不怪他,她只怪自己太過執著。
她的執著,在無意中傷害了她,這不是她所樂於見到的。
「既然你沒事,本王該走了,董貴妃還在等著本王。」他故意說著違心之語,藉以刺激她。
這幾日,他的確待在董貴妃的寢宮,可是,他一點碰她的意願都沒有,他滿心滿眼都是褚寒水的身影,根本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事實上,他很想念她,想念到心都痛了,有好幾次,他都衝動地想來看她,但只要一想到她的固執,他就狠下心來不見她。
她的心若不在自己的身上,他再強求也沒用。
「陛下,請你聽寒水說幾句話。」她放軟姿態請求。
好一陣子沒見到他,他似乎過得也不好。他的下巴長出了青髭,眼睛下方也有著一圈淡淡的黑影,難道,他晚上睡得不好嗎?
「咱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他冷漠地回答,銳利的眸光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
對她,他是又愛又恨,想放卻又放不下。
「我知道自己惹你生氣,所以,我不敢奢求你的諒解,我只希望你能夠早日找到真心待你的女人,並且盡快冊封她為後。」她由衷地道。
聞言,赫連威烈生氣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住口!本王不要停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本王要的是你的真心相待,而且,你明知道本王不可能再愛其他的女人,卻故意說反話惹怒我,如果你這麼不想見到我,可以明說,我不會做自取其辱的事。」他咬著牙,聲音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他一心一意擔心著她的身體狀況,她卻只會說些言不及義的話刺激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
「陛下,請你別誤會,我怎麼可能會不想見到你?」她著急地辯解,額際冒出一層冷汗。
他不該曲解她的意思,她盼他盼了好久,怎麼可能會不想見到他,她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若不是自己真的無法被冊封,她早就主動去無極殿見他了。
「如果你還是沒有回心轉意的意思,本王也該離開了,我不可能一直為你永無止盡的等下去。」他索性將話挑明了說。
見他轉身欲走,她著急地響留住他,無奈,由於身子太虛弱,腳步不小心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赫連威烈眼明手快地伸出手扶在她的腰際上,止住她的跌勢。
「小心!」關心的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見她差點跌倒,他為她捏了一把冷汗,胸口的跳動急促而劇烈。
「陛下,你明明是關心我的,為什麼要佯裝冷漠?」她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赫連威烈別開臉,選擇以沉默作為回答。
就像他明知她不會改變心意,但他還是來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想來看看她,就算是一眼也好。
即使身為帝王,在面對愛情時,也只是一名普通的男人罷了。
「你不該這麼傻,每天在宮門口等著本王到來。」他伸出手,卻又覺得不安,只能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
褚寒水主動握住他的大手,放在頰邊摩挲。「陛下,請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我保證以後不再惹你生氣,我知錯了,這一陣子沒見到你,我真的很想念你。」她一字一句發自內心真誠地說。
赫連威烈默不作聲地瞅著她,良久之後,才輕輕吁了一口氣。
「老實說,本王的心情跟你一樣,為了你茶飯不思,你不好過,本王也是備受折磨,讓咱們停止互相折磨吧!」他的神情及口氣皆恢復成一貫的溫和與深情。
褚寒水的眼中漫上一層水霧,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身軀,嗅聞著他身上酒味的獨特味道。
她在他的懷中一直點頭,眼淚也撲簌簌地掉落下來,濡濕了他的胸膛。
她愛他,這點是無庸質疑的。
今後,她不會再惹他生氣,她會當個乖順的女人,靜靜守在他的身邊陪伴他,彌補她無法為他達成的心願。
第10章(1)
這天,赫連威烈一臉笑意地來到煙水閣,褚寒水端著笑容迎上前,他馬上將她擁入懷中,並在她的頰邊印上一個吻。
「陛下,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難道是有什麼喜事嗎?」感染到他的好心情,她臉上的笑意更深。
「喜事?沒錯,這的確算是天大的喜事。」他咧嘴而笑,拉著她的手往床沿落座。
「不知陛下是否願意說出來,讓我與你一起分享這份喜悅?」她柔聲詢問。
「你是本王心愛的女人,本王當然願意把喜事與你分享,其實,也不是什麼喜事,只是有消息傳出,東離國的國主身染重病,躺臥在床榻上,無法起身。」他據實告知,臉上帶著得意之色。
當今的局勢,東離國是最有能力一統中原的國家,加入東離國的國主真的病倒了,將是各國大展身手的時候。
「什麼?你……你說什麼?」褚寒水震驚地張大眼,臉色倏然變得蒼白如紙,聲音顫抖,手腳虛軟無力。
不!不可能!國主不會有事的。
「東離國國主病倒,這事已經傳遍大江南北。」他察覺出她的臉色不太對勁。
「寒水,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他趕緊捧住她的小臉,仔細端詳著。
褚寒水一臉心虛地站起身,「我、我沒事!我只是感到有點驚訝而已。」她雖然力持鎮定地回答,但小手卻不停的絞扭著,洩露了自己不安的心情。
雖然,她對國主的感情只剩下恩義而已,再也沒有男女之情,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起家鄉的親人,若兩國開戰,死傷在所難免,身為東離國的人,她有義務對祖國的人民盡一份心力。
赫連威烈以大手牢牢握住她的肩膀,「寒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本王?本王已經對你掏心掏肺,你可不能辜負我對你的的情意。」
他意有所指地暗示。
「我,我並沒有什麼事情瞞著陛下,你多心了。」她故意避而不談,臉上的表情雲淡風輕的。
事實上,她的額際已經冒出一層冷汗了,她害怕赫連威烈察覺出什麼端倪來。
即使此刻的她已經心如止水,不再迷戀國王,但她無法抹殺自己曾經愛過他的事實。
「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隱瞞自己的心情了,依據本王的觀察,你的心裡分明有人,對不對?」他咄咄逼人地追問,口氣及態度皆強勢而霸道。
今天,他非得問出她一直藏在心裡的男人究竟是誰。
「陛下,你怎麼可以不相信寒水?」她哽著聲質問,忐忑不安,深怕自己的秘密真的被他發現。
她原本打算把這個秘密永遠深藏在心底,畢竟,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提出來只會傷害彼此而已,她曾經一直放在心上的男人,竟然突然臥病在床?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反應不過來。
事關自己祖國安危,她無法坐視不管。
「寒水,你到底還想繼續隱瞞本王到何時?」他耐不住性子地低吼,吼聲迴盪在寬闊的宮殿之中。
前些日子,他派出探子到東離國去,暗中帶回一幅東離國主的畫像,當看到畫像時,他簡直震驚到差點說不出話來。
原來,當日褚寒水畫的人物像,真的是東離國國王,這也就證明了,她心裡愛的男人是東離國國主。
適巧,東離國傳出國主病危的消息,他剛好可以趁此機會,試探出她真正的心意,逼出她心裡的秘密。
雖然這麼做有點殘忍,可是他別無選擇,早點揭穿真相,總比事後再知道來得好。
「陛下,寒水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故意裝傻,視線飄忽,不敢直視他。
她沒有勇氣面對氣勢逼人的赫連威烈,她更不敢坦然的面對他。
真相總是傷人,所以,她才會極力隱瞞,不希望他受到一丁點傷害,更何況,過去的事她不想再提,以免造成彼此的誤會,影響到兩人之間的感情。
因為太過珍惜這段感情,所以才會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心思,希望能將這份感情延續到長長久久。
「既然你不肯對本王坦白,本王也不必顧慮到你的心情,本王決定趁此機會出兵攻打東離國。」他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眼神銳利,臉上顯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