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逼人這招向來是姬耀天的拿手絕活,在商場上哪一次不是他扣著人家的軟肋,將人殺得毫無招架之力。
可皇甫憐波卻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竟將他堵得啞口無言,只能愣愣地呆望著怒火四射的她。
「再說,真那麼敬而遠之,你幹麼捨命救我?」
「我怕銀兩拿不著。」姬耀天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神,猶自做著垂死的掙扎。
「若你死了,這幾十萬兩你花得了嗎?」皇甫憐波再次揚聲質問。
明明沒有那等只顧自己,不顧他人死活的本領,就別來演這種戲,也虧得他在這破錠百出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演得下去。
對於他的冥頑不靈,皇甫憐波氣得七竅生煙,所有公主該有的喜怒不形於色,和女人該有的矜持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告訴你,本公主也不是好惹的,你既然捨命相救,而我又把你從閻王爺那兒給搶了回來,那麼你這條命便是我的,容不得你說走就走。」
皇甫憐波一字一句說得斬釘截鐵,卻讓姬耀天生起一抹哭笑不得的無奈感。
這筆帳能這麼算嗎?
更讓他傻眼的是,她竟然俯下了身子,然後……
等等,她到底想幹麼?!
姬耀天眸中乍現驚慌,從沒想過她竟然如此不顧一切,明知他的身份還不放棄他。
「你別這樣,我與你可是雲泥之別,你是矜貴的公主,而我是欽命要犯,沒資格和你在一起。」
既然知道了事實,不該敬而遠之嗎?
就算貴為公主,也沒有為所欲為的本錢吧!
「你想怎麼做是你的事,而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皇甫憐波冷冷的嗓音竄進了姬耀天耳中。
想撇清嗎?門都沒有!
皇甫憐波唇畔勾起了一抹艷麗的冷笑,然後將自己的唇貼上他冰涼的薄唇。
她倒想瞧瞧,現在他還能怎樣撇清。
皇甫憐波的心火燒得極旺,一心想讓他認清事實,她毫不矜持的在他的薄唇上挑逗,若是無心,姬耀天自能抗拒,畢竟他也不是初識情滋味的小伙子。
可偏偏那人是她!
面對她的步步入侵,姬耀天的抗拒顯得有些無力,稍稍堅持之後便兵敗如山倒。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環上了她圓潤的肩頭,將她勾入自己懷中,當軟玉溫香在抱,心頭縈繞的所有顧忌也跟著拋諸腦後,只見他擷取的力道與速度愈見凌厲。
唇舌糾纏著,姬耀天靈巧的舌探進了她那充滿蜜津的檀口之中,盡情的攫取和吸吮。
「唔……」她輕輕呻吟,滿腔的怒火被心中驟起的柔情所取代。
這個笨男人啊……
皇甫憐波在心中輕輕歎息了一聲,星眸微闇,渾身上下散發著誘人的魅力。
本就不是柳下惠,更何況懷中的女人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姬耀天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驟然發出一聲低吼,像是生怕她消失似的將她緊緊箍在懷中,略微喘氣之後又覆上了她那被吻得灩紅的菱唇。
風將四周的紗帳吹得輕輕飄起,將那一份再也掩不住的激清全都罩在其中。
「這下你當真逃不了了。」
一吻既畢,當兩人迷離的神智漸漸回復,皇甫憐波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對著力氣盡失的姬耀天道。
聽聽,這話該是一個公主該說出口的嗎?
姬耀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認。
其實,他真的一點也不想逃,她從來不知道,要離開她得要花多,少的力氣,而這般的竭盡全力,只是為了不連累她、不傷害她。
可這既蠢又笨的女人,明明有機會離開卻不離開。
罷了,既然她要糾纏,那麼就糾纏下去吧!
反正即便拚盡他的所有,他也不會讓這個笨得讓人心疼的女人再受一點傷害,既然她都不怕被他牽累,他若再退縮,就不是個男人了。
為了她,就算得和所有人為敵,他也再所不惜。
第7章(1)
她知道了!
皇浦沛一踏出未央宮,面色便沉了下來。
從方才皇甫憐波那不經意的幾句話裡,他清楚的知道,她必定是知曉了什麼,就算不夠清楚,也距離事實不遠。
事到如今,小福子是不能留了,就連那個守宮門的禁衛也同樣不能再留。
而西南的兵馬為免引人注目,只能在夜裡行軍,必然會拖慢速度,只能靠他這邊先撐著,免得到時事情敗露,不能取得先機。
「來人!」氣急敗壞的回到了自己的寢殿,皇甫沛沉著臉思慮再三,終於開口喚道。
「二皇子何事這般氣怒?」突然,一人含笑朝著皇甫沛走來。
「舅舅!」
乍見到薛仁川,皇甫沛眸中閃過一絲欣喜,連忙迎上前。「你怎麼來了?」
「舅舅這幾年戎馬生涯,功夫可也不是白練了,幾個禁衛還奈何不了我。」
薛仁川望著幾年不見的皇甫沛,見他傲然挺立在自己身前,倒也不負他這十幾年來的苦心籌謀。
這孩子身上流的是薛家的血,理應為薛家謀取榮耀,還好他並不似他那個與世無爭、一片心善的妹妹,最近幾件事他都辦得不錯。
「舅舅來這是有什麼事要商議嗎?」皇甫沛退去了初見面的驚喜,開口問道。
武將奉皇命戍守在外,無皇命不得擅離,如今舅舅出現在這兒,只怕應該是有要事相商。
「時候差不多了,這回你辦的事出了些差錯,那個小福子和禁衛我都已經讓人去處理了,可最近皇上和太子也都動作頻頻,咱們的動作可能得要快些了。」
「嗯!」沒有絲毫猶豫地點了頭,皇甫沛因為皇甫憐波的平安歸來而有些不耐煩了。
這幾年,從初時的猶豫不絕到現在的心狠手辣,皇甫沛知道自己若是不狠,便會成為俎上魚肉。
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這是這幾年來皇甫沛奉行的原則,皇甫憐波若不死,只怕自己全盤大計便要功虧一簣。
至於姬耀天嘛,看在他的財力雄厚的分上,倒是可以留他一命,只是他該如何做才能讓他為自己所驅使呢?
「二皇子放心,微臣這次回京,總共帶了三萬兵馬,只要再十幾日便能在城外集結,請二皇子在宮裡再等個幾天,微臣必定為二皇子謀來大好江山。」
「舅舅!」
耳聽薛仁川那慷慨激昂的言論,皇甫沛的心中也是一陣激動,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嗎?
他要為母報仇,登基為皇,號令天下!
「舅舅,若能事成,我必不負你的一片苦心。」
「傻孩子,一家人何必說這些話呢?若非我那可憐的妹妹慘遭他人暗算,你又何必過得小心翼翼,舅舅瞧著也是心疼,所以才會如此謀劃。」薛仁川情真意切的說道,可深銳的雙眸卻閃過一絲狡詐光芒。
扶著皇甫沛上位不過是第一步,一旦除去了皇甫九天和皇甫威,這天下還不成為薛家的囊中之物嗎?
「……」
皇甫沛望著一臉慈愛的舅舅,再想到遭受迫害死去的娘親,當下心中不再猶豫,這江山……他是要定了。
送走了薛仁川,皇甫沛略略沉思了一會,又朝著下屬交代道:「去送個信,讓姬又敞來見我。」
既然姬又敞想殺父皇,又與姬耀天同姓姬,這其中的糾葛不言自明,相信他能提供他足以控制姬耀天的把柄。
皇甫沛等近衛離去後,坐下閉目養神。
姬姓……姬姓……
前閣老便是姓姬,但因為涉及謀反,所以被滿門抄斬。
前後一對照,那姬又敞眸底的深仇大恨,只怕便是因此而來。
更或許,連姬耀天都是假意親近皇甫憐波,以獲得刺殺父皇的機會?
想通這點,皇甫沛原本沉重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二皇子……」突然,一記嬌喚竄進了他的耳中,皇甫沛懶洋洋地抬起眼,掃了一下眼前的女人,望著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和嫵媚臉龐。
「二皇子忙了一上午,只怕是餓了吧?快進些食物墊墊肚子,否則要是餓壞了,妾身可要心疼了。」女子的吳儂軟語,還有那美目顧盼之間的嬌媚,倒真能激起男人幾分憐寵。
皇甫沛對於這投懷送抱的女人沒有拒絕,長手一撈就將她扯進懷裡隨意逗弄著,那神情更像是在賞玩古玩美玉。
「怎麼,不是前幾天才誓死不嫁,在家鬧絕食還尋死覓活的嗎?怎麼這會又這樣溫柔伺候了?」
征服有時是一種樂趣,彼時她不願,他拚了命想把她弄上手,可等她當真成了自己的妾,他又覺得有些無趣,所以在三天的新鮮感過了之後,他便將她扔在後院之中,要不是她今兒個主動跑來,他都要忘了這個人了。
「瞧二皇子說的,妾身那不是害羞嗎?」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朱斐心放下了渾身的傲氣。
在被冷落的這幾天,她想得很清楚了,雖然她還是很不情願、很不捨姬耀天,可她都已經被親爹送給了二皇子,哪裡還能有什麼奢望?
倒不如好好跟著二皇子,從她爹的口中,她知道二皇子是個野心勃勃之人,若將來他有功成之日,自己興許也能封個妃子,想到那尊貴萬分的身份,她自然得低頭。